085.是否甘心
酒吧販/毒案牽連甚廣。酒吧的工作人員全有涉案嫌疑,不僅如此,他們還要調查酒吧的VIP會員。就目前的線索他們可以斷定,這些VIP會員便是酒吧銷售毒/品的主要對象。
所以,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就是要在這厚厚的一本會員登記冊中找出哪些人已經染上了毒/癮?
二組的人忙得天翻地覆,就是組長黎建雄也不得不親自參與審訊工作,替代呂藍一的位置。
他們沒日沒夜的調查,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販/毒的具體細節漸漸明朗,而最讓呂藍一在意的,施然然的蹤影卻始終成謎。
這次的案子新聞媒體一直在追蹤報道,市民每天都能看到案子的新進展。然而,有關於施然然,媒體是一點沒提及。
呂藍一最開始是認為施然然失蹤了才著手調查,雖然事情發展的轉折太多,以至於查到最後已經偏離了初衷,但二組裏,始終還是有人在擔心施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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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耀傑已經大半個月沒好好地睡過一覺了。洪盛及等人抓捕歸案後,各種線索的相繼發現,有時候連續兩天的跟蹤取證讓他根本沒時間好好吃飯,更別提睡覺。
從秦暉中的嘴裏根本得不到有用的線索。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施然然在與自己交往的同時還和洪盛及在一起。他太平凡了,有個施然然這樣的美人女朋友,不管走到哪裏都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所以,哪怕施然然當著他的麵與洪盛及通電話他都認為施然然是愛他的。不提分手,付出更多,對方想要什麽就給什麽,隻為把施然然留在自己的身邊。
被利用不自知,卻還要死死將不愛自己的女人抓在手裏。
真是可憐又可悲的男人。
薛靈芸在背後罵了不知多少遍,說自己要是遇到這樣的男人一定早就分手了。張瑾則會一本正經地說她:“小靈子,那你要學施然然一樣腳踏兩條船才行。”
然而薛靈芸就會冷哼地翻一個白眼,再也不理張瑾。
每當這個時候,侯耀傑就會隻身走出辦公室,到吸煙室抽一支煙。望著對麵的大樓,神色凝重。
今天亦是如此。張瑾和薛靈芸又因為案子有不同的觀點而爭論,他把筆錄往桌上一放,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吸煙室沒人,他進去後就站在窗邊,從口袋裏拿出煙盒,抽出一支煙放在唇間。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隨著打火機的響聲,一串明晃晃的火苗便在他眼前出現。
他偏頭看過去,是王宇彬。
王宇彬把打火機湊近一些,示意他可以用。他就著他的手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然後低聲道謝,將手中的煙盒遞了過去。
“跟組長說一聲,回去休息吧。”王宇彬拿過一支煙,快速地點燃,吐出一口青煙,關心道:“這次的案子不可能輕易結束,二組需要你,你可不能倒下。”
侯耀傑輕笑一聲,“放心,我能堅持。”
“我不這樣認為。”王宇彬否定,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停頓片刻,吸了幾口煙才又開口,“小藍呢,對別人的事情很上心,但對自己的事就太粗神經了。你跟她搭檔這麽久,該清楚。”
“嗯,我知道。”
“所以啊,有些事還是要明著說。唉,時間這個東西,太厲害了。什麽都能改變……”
說到這裏他偏頭看著侯耀傑,語重心長,“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甘心?”
侯耀傑頓住,手指間的煙燃燒著,縷縷青的煙在空氣中擴散,竄進他的鼻腔,刺激著他的心神。
他扯出一抹苦笑,轉身走到煙灰缸前方,“王哥,這跟我甘不甘心沒關係。她愛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我無權幹涉。”
說完他把煙蒂重重地在煙灰缸裏撚滅,不再說話,邁步走出了吸煙室。
看著他疲憊而堅強的背影,王宇彬也不好再說什麽,他也緊跟著熄滅了煙,去審訊室繼續審問洪盛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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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侯耀傑趴在桌上小憩,薛靈芸來叫醒了他,說洪盛及剛才說了一個重要的線索,與施然然有關。
他頓時沒了睡意,拿起外套就出了辦公室。
到審訊室外麵,他敲了敲門,探頭進去,把正在問話的王宇彬叫了出來。
王宇彬知道他為何而來。是他讓薛靈芸告訴侯耀傑的。
所以,他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將洪盛及提到的線索告訴了侯耀傑。他說:“酒吧二樓有個辦公室,施然然跑上樓就躲在裏麵。洪盛及說是他讓她躲在那裏的。後來他就下樓處理事情了,一直到天明打烊了才上樓。上去後施然然已經不在了。”
侯耀傑說:“我看過監控,的確是這樣。120救護把秦暉中接走後巡警就來了,他在應付巡警。”
“他說秦暉中曾經去找過他,說已經知道他與施然然的事情,威脅他與施然然分手,不然後果自負。”
侯耀傑微眯起眼睛,心中更加疑惑,“這是否表明,施然然從酒吧消失後,是去找了秦暉中?”
“這說不定。秦暉中的傷很嚴重,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如果施然然真的找過他的話……”
“那肯定會在醫院留下蹤跡。”侯耀傑有些激動,疲倦的臉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
他與王宇彬道別,立即聯係薛靈芸一起去醫院,查證自己的猜想。
呂藍一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他幾乎在看到來電的一瞬間就接通了電話。
薛靈芸坐在副駕駛,好奇地望著他。隻不過一句話的時間,侯耀傑的笑容消失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呆滯的震驚。
她看著他,問:“傑哥,發生什麽事了?”
他側頭,疲憊的臉麵無表情,語氣平緩,“有人在萬天齊的公寓放了炸彈。”
薛靈芸長大嘴巴,半天沒反應過來。
炸彈!?
什麽情況?
侯耀傑這時候已經發動車駛出了停車場,她看著前進的方向,不是醫院。
“傑哥,我們去哪裏?”她疑惑,“該不會是去萬天齊的公寓吧?”
“對。”侯耀傑認真地開著車,即使現在已經疲憊不堪,但他還是將車駕駛得平平穩穩,“小藍跟萬天齊在一起,需要我們的幫助。”
這麽關心她,真的隻是普通同事嗎?薛靈芸在心裏問。
她看著他的側臉,有棱有角,卻不似萬天齊那般如刀刻的分明,就如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柔和,溫潤。這樣一個外表出眾性格溫和的男人,任誰都不忍心拒絕吧。
想到這裏,她隻能歎口氣,轉頭看向窗外,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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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萬天齊的公寓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兩人火急火燎地衝上樓。走出電梯,拐角就看到公寓的門大開,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外麵,擋住了視線。
男人們在看到兩人出現立即上前將他們攔住。一個開口問:“你們是誰?”
“我找萬天齊。”侯耀傑嚴肅著臉,冷言道。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問話的人示意同伴進去詢問,自己則站在原地警戒地盯著他們。
呂藍一從屋裏跑出來,看到是侯耀傑和薛靈芸,沒有耽誤,她立即拽住侯耀傑的人將人往屋裏帶,“小靈子跟著,進來。”
進屋後,她將門關上,帶著兩人徑直來到萬天齊的臥室。
推門進去,入目便是一張兩米長寬的黑色大床。床上,躺著一個人。
屋內窗簾緊閉,燈光將屋子照得明晃晃,如青天白日,曝光於烈日之下。
侯耀傑環視一圈屋子,跟在呂藍一的身後走到床邊。萬天齊就躺在床上,一床薄被蓋到胸前,雙眼緊閉,平時囂張冷傲的臉此時慘白,削薄的唇亦是毫無血色,若不是胸膛還在緩緩起伏,侯耀傑以為這人已經死了。
“怎麽回事?”他看著站在身旁的呂藍一,問:“你說的炸彈,是不是真的?”
心愛的男人因救自己深受重傷,一般的女人恐怕已經哭得昏天黑地,鬼神不知。作為一名訓練有素的警察,呂藍一在這個時候則表現得異常的平靜,她的眼睛微紅,顯然是哭過,但這時候依舊很鎮定,將事情的始末告知於侯耀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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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呂藍一從萬天齊的懷裏蘇醒。兩人溫存幾乎一整夜,就算休息過了彼時她還有些氣虛。
自從萬天齊回來後,她便被命令二十四小時不能離開他的身邊。大半個月了,她跟著他出入公司,參加各種宴會。她一身嚴謹的警服,跟隨在嚴肅冷酷的萬大總裁身後,沒有人知道他倆的真實關係。
在人前,他們是雇主與保鏢,在人後,則是親密無間的情侶。萬天齊的確如她所看到的一樣,對她很好,雖然也會有生氣變得冷酷的時候,但總的來說比以前好了不少。
或許是這樣的溫馨日子過得稍稍久了點,她完全忘記了萬天齊的生命還處於危險之中。
就在她全身心投入到與萬天齊的順利發展之中,事情就這樣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