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囚禁
“確實挺旺的，”莫子軒道“未央宮的海棠，瀟湘館的梨花，還有重華宮的牡丹當真是宮裏的最好的地方。”
“可是皇上最愛的就是這梨花對嗎？”嵐煙頭也不回道“當初皇上說您今生鍾愛牡丹，您可還記得嗎？”
“不說了，”嵐煙回頭笑笑“皇上受傷了，那就早些休息，臣妾不打擾您休息了，”那一刻莫子軒突然感覺自己很殘忍，嵐煙的眼裏分明掛著落寞“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後，為什麽還會有落寞呢？”
“你也早些休息，”莫子軒道“犴兒這會兒怕是已經歇下了，朕明日再去看他。”
“好，”嵐煙笑著轉身離開，大紅的蔻丹如血一般，陷在手掌中卻是渾然不知“若一何德何能，能擁有他們二人最完美的愛。”
“若一，”莫子軒收了情緒看著外麵“不管現在的你怎麽樣，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一直。”
“若一，”身子在那一刻重重地掉在地上，顧岩喘著氣坐起來，額上的虛汗冒出，他隨手擦去“為什麽若一會哭的這麽傷心？”
“施主的手腕還沒好，切莫情緒太大，”刺眼的陽光照射到他臉上，莫裏走進來看著他，濃鬱的草藥味傳入鼻中，他皺眉看向別處。
“喝吧，”莫裏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喝完了就可以進宮了。”
“這是什麽，”顧岩皺眉接過他手中的東西，身子坐在地上，很是滑稽可笑“什麽時候他也像個小孩子一樣掉在地上。”
“補血的，”莫裏難得有了笑意“這可是上好的補血東西，下次那姑娘若是再喝你血，就不用擔心會被吸幹了。”
“這話說的，”顧岩緩緩站起身道“不是若一要吸我血的，是我心甘情願讓她吸的。”
“二者有區別嗎？”莫裏道“不管怎麽說，那端妃娘娘終究是吸人血，這個表明什麽呢。”
“什麽？”手中的草藥剛到嘴邊，顧岩不由停下聽著他的下一句，莫裏卻是轉身走出去“趕緊喝了吧，宮裏聽說出事了。”
“出事？”不顧手腕處的疼痛，他匆忙跑過去正要抓住他，卻隻能看見他的衣角轉身不見。
“若一，”腦海中猛然想起夢中熟悉的哭泣聲“若一出事兒了，她哭的那麽傷心，一定出事兒了。”
“啪”手中的碗已經打碎到地上，顧岩隨手將嘴唇邊的液體擦去快步離開，外麵的桂花破財的掉在地上，任由別人踐踏成泥。
“唔…，”若一緩緩睜開眼，熟悉的擺設，熟悉的味道，連同床鋪上的掛飾都是熟悉“水…，”她皺眉看向別處，然後是阿秀驚喜的聲音。
“娘娘，您醒了，”阿秀匆忙上前將水遞過去“你可嚇死奴婢了，都昏睡了一夜了。”
“一夜？”若一緩緩坐起身，腦子漸漸明朗起來，她猛然護住肚子，昨天掉下台階孩子會不會…。
“娘娘不必擔心，太醫說了孩子好的很呢，”阿秀上前握住她的手“還好昨天皇上緊緊護住您，您與小皇子才會平安無事的。”
“那就好，”若一歎息著低下頭看著平坦的小腹“不管她有多麽痛恨他，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很愛肚子裏的孩子，這個本該不能來到世上的孩子。”
“皇上回去了嗎？”若一緩緩站起身，頭發隨意披到後麵“對了，本宮有些餓了，有吃的嗎？”
“有，”阿秀欣喜的看著她“原想著今日要怎麽讓她吃東西，不曾想娘娘自己想清楚了。”
“這孩子的功勞可真大，”阿秀跑出去，若一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搖頭“她的一點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孩子，”歎息聲起，外麵的風中有熟悉的身影出現，顧岩站在大片的梨花樹下，臉上有種決絕的心痛，下一刻他看見若一緊緊的將門關上，眼淚泛濫成災。
“若一，”顧岩走過去隔著門窗微微輕笑“有了孩子是好事不是嗎，怎麽能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很開心，很開心，”身子緩緩滑到地上她閉眼捂住嘴唇“這樣的她有什麽資格擁有那麽好的他，不配了，不配了。”
“你知道嗎？”顧岩轉過身靠在門上“不管怎樣，我們總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就已經足夠了。”
“是，足夠了，”哽咽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他們這輩子注定隻是這樣了，”若一歎息著道“以後不必再來了，皇上會給我找來最好的太醫。”
“怎麽能不來，”顧岩笑笑“你懷孕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不照顧你，你的身子都是我已經照顧的。”
“還有…，”他頓了頓“你給我的東西到現在還沒有眉目，我怎麽能離開，”他轉眼看看外麵，風中的梨花可悲的讓人心痛，他捂住胸口，心像是被人扭捏著，痛的喘息不過來。
“你走罷，走罷，”若一已經是到了崩潰的邊界“她何德何能，讓這樣的男人鍾情於她。”
“你先開門好嗎？”顧岩站起身“你現在懷有身孕，別人不知道你身體的狀況，若是讓外人查出來，可就不妙了，還有…我們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吱呀，”有門緩緩打開的聲音，門內若一收了情緒望著她，像極了離開玉玲瓏時她臉上的反應，蹙眉的樣子讓他心痛。
“進來吧，”若一淡淡道轉身走進去，她該是剛醒過來，身上的衣飾還沒有穿上去，顧岩歎息著正要進去，卻聽見阿秀遠處喊叫的聲音。
“顧大夫還是在外麵等會兒，”阿秀上前將若一扶進去，順便將手中的膳食遞給他，眼睛若有若無的帶著驚恐的表情。
“怎麽了？”若一看她緊張的模樣皺眉道“顧岩不是外人，你不必這樣介意。”
“噓…，”阿秀捂住她的口，眼裏的驚恐更加明顯“娘娘，剛才的事情皇上好像都看到了。”
“你說什麽？”若一猛然上前貼近她，清澈的眼裏有著不同尋常的神色“皇上怎麽會在這兒？”
“朕怎麽不能在這兒，”若一抬眼便看見莫子軒走近的聲音，顧岩跟在他的後麵麵無表情“這大清早的怎麽不穿衣服就與外臣相見。”
“還好朕信你，”莫子軒緩緩靠近她然後將她摟入懷中，帶著侵略的感覺，她能感覺到。
“朕親自給你更衣，”莫子軒淡淡道“其他的人都出去，顧大夫…等會兒可要好好給端妃檢查。”
“臣遵旨，”顧岩道，然後看看眼前的女人轉身走出去，由於背靠著顧岩，他看不清他臉上的反應。
“今日的事情…，”“噓…，”莫子軒笑著從架上拿下衣服“朕說過，朕信你，所以不用解釋。”
“不，”若一抓住解開衣服的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向你解釋，既然肚子裏有了這個孩子，我不能讓他成為我第二個不能出世的孩子。”
“朕知道了，”莫子軒將她的手取下，認真替她更衣，半晌看著她的眼卻是有種笑意“若一，”他道“朕能不能認為這是你在乎我的表現。”
“皇上，”若一淡淡道“你既然知道結局，就沒必要問我這些，我現在隻想解釋今早發生的事，原來的我不願記，也不會記。”
“好，”莫子軒正了臉色“你說，朕聽著就是。”
“不管你今天早上看到了什麽，都是顧岩看在當年的情分上表現出來的，”若一轉過身道“皇上與我之間發生的種種，顧岩一直都看在眼裏，反言之，他應該是可憐我，才會一直幫我至今。”
“朕沒看到什麽，”莫子軒冷笑著上前道“朕隻是今早起床站到窗邊，恰巧看到你為顧岩開門，隻是形象不太雅觀罷了。”
“田野女子都不得穿著衾衣麵對除了相公的男子，更何況你是後宮備受寵愛的端妃娘娘。”
“知道了，”若一莫名輕舒一口氣“原來他看到的隻是這些。”
“所以…，”莫子軒緩緩靠近她“如今朕為你更衣，你可還有什麽說的嗎？”
“皇上昨晚會怎麽住在這裏的？”若一難得緩和臉色道“我記得昨天是您救我的，謝謝。”
“謝？”莫子軒冷哼一聲，抓著她衣服的手緩緩捏緊“朕要的不是你的謝。”
“那皇上想要什麽？”若一笑道“臣妾什麽都給不了你，您可是萬人敬仰的皇上。”
“朕要的東西是什麽，你知道，”莫子軒冷笑著將衣服給她穿好“不過現在朕要的是你肚子裏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
“你放心，隻要你不傷害，我就一定能保護他，”若一的話像是在平靜的湖裏扔進石頭一般，濺起點點漣漪，莫子軒轉身不看她，當初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可是他從來不後悔，隻是…。
“臣妾已經好了，”若一上前道“皇上可還有別的吩咐嗎？”
“阿秀，”莫子軒回頭看看她的銀發“陪朕用膳罷，因著你的事情耽誤了早朝，朕今日就不來看你了。”
“那外頭的人豈非認為臣妾是紅顏禍水了，”若一笑著坐到凳子上，也不管他站在那裏做什麽。
“你若真能是朕的紅顏禍水就好了，”莫子軒看著她嬌媚的麵龐，眼中的神色毫無改變，平淡的毫無波瀾“再沒了當初的柔情蜜意。”
“皇上，”阿秀緩緩打開門，隻露出一個腦袋“皇上想吃什麽，奴婢這就吩咐人去做。”
“清淡點，”莫子軒看看她“端妃如今怪有身孕，吃不得那些油膩的東西。”
“對了，”莫子軒道“打發顧岩去皇後宮裏，等朕用了早膳，再宣他過來，皇後這會兒怕是有話對他講。”
“是，”阿秀一時半會兒倒也聽不懂他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隻得將門關上，不經意間看見若一的臉上有種決然的蒼白“為什麽要鬧的這麽僵呢。”
“皇後有什麽話要對他說，”若一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朕什麽都不想做，”莫子軒淡淡道“隻是昨晚皇後也來這兒了，顧岩若是有什麽想問的，她也能告訴他，省了不少時間，也能更好的照顧你。”
“更好的照顧我？”若一冷笑道“按理說我該是病人，問什麽也該問我皇上這樣做難道是想囚禁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