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吸血
在夏季真正到來的時候，宮裏迎來最大的事情“皇上的長子莫祿皇子一夜之間暴病身亡，毫無征兆。”
梨妃幾欲崩潰，原本柔弱的身子硬生生沒有倒下去，隻是不知為何皇上一改往日寵愛，也不管她，大有廢除的意圖。
“皇上，”外麵歇斯底裏的吼叫聲並沒有贏得他點滴的同情，莫子軒皺眉看著桌上的奏折“出去告訴梨妃，求朕也沒什麽用，有這等閑心不如好好想想以後怎麽辦。”
“皇上，”路程安上前看看他陰晴不定的臉“端妃娘娘在外麵，說是有事兒要見你。”
“朕現在什麽人也不想見，”莫子軒頭也不回道“告訴外麵的人，一律都給朕滾出去。”
“等等，”他叫住眼前的男人“算了，讓端妃進來，至於其他的…，”他沒再說下去隻是拿起桌邊的差啜了一口。
“奴才知道了，”路程安退下去，莫子軒看了眼桌上的折子站起身正要走出去，若一卻是走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若一福身道，清澈的眼睛望著他，有一種看透內心的魔力，莫子軒不由別過臉。
“起來罷，”他站到窗邊看著黎荌被侍人拉出去，直至看不見“不知愛妃今日來這兒可是想做什麽。”
“臣妾什麽都不想做，”若一靜靜道“不過是聽說宮裏的事，想著皇上為何會有這樣的決定。”
“朕的決定著實不必你操心，”莫子軒回頭看看她“當日你救她朕已經放過你了，若一，不要仗著朕對你的寵愛就為所欲為，你知道人總有個限度。”
“既然如此，臣妾告辭，”若一站起身退出去，滿是淚水的眼倔強的不肯落下來，下一刻便聽到有重物倒在地上的身影“娘娘…。”
“花謝了，”她笑著終是閉了眼，終於不用再受良心的譴責了。
“她…，”莫子軒匆忙站起身卻是在門口徘徊著不敢出去，看了眼外麵的狀況他終究是走進去“算了，既然改變不了，那就不用改變。”
“娘娘，您醒了，”若一醒來便看見顧岩溫柔的看著她，阿秀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她皺眉轉身不看碗裏的東西“拿走，我說過我不會再喝的。”
“乖，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顧岩拍著她的背“把她喝了你就不會這樣難過了，我加了大量的雪蓮，味道跟雪蓮是一樣的。”
“顧岩，到現在你還是要騙我，”若一回頭看著他，灰白的嘴唇讓人心疼“就仗著我想不起過去的事，就要任由你的安排嗎？”
“對，”他冷冷的望著她，原本溫潤的臉難得有了怒色“你若不喝，難道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事情嗎？”
“若一，你為何就這樣自私，”他轉身看看旁邊的女人“我們是為著誰做這些，又是為著誰成了下地獄的人，若一，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可是…，”嗡嗡的聲音中有著絕望“這樣的命我寧肯不要。”
“不要也得要，”顧岩將她抱住，端過阿秀手中的藥逼迫她喝下去，強烈的血腥味夾雜著雪蓮衝入鼻中，若一皺眉想要躲過去，卻是躲無可躲，血液順著嘴角流到脖子上。
“別掙紮了，”他在她耳邊低喃“快過去了，過去了。”
“為什麽？”她傾盡全力將他退開，手中的藥碗打碎在地，染紅了地毯，她紅著眼瞪著他“我說過這樣的命我寧肯不要。”
“你以為你的命有你選擇的機會嗎？”顧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眼盯著她“當初是誰在你宮裏放了那東西，現在都沒人知道，若是讓別人知道你嗜血成命，你還有機會報仇嗎？”
“啊…，”她歇斯底裏的吼叫著，眼裏的絕望讓人心疼“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不同。”
“乖，”顧岩上前將她抱入懷中“很快就好了，我很快就等查到那東西的出處，你等我好不好。”
“好，”她乖巧的在他懷裏抽噎著，淚水浸濕他的衣服，顧岩心中微微一疼“她的身份怕是已被人查出來，還要想個法子誘他現身。”
“不要，不要，”阿秀看著她滿臉汗水的做著噩夢，可不知無論怎麽樣都不能將她叫醒。
“那日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阿秀皺眉擦去她臉上的汗水輕輕走出去“早知道她一定不會讓她獨自進去。”
“端妃娘娘，真的好好看，”小小的人兒漂亮的讓人心疼，若一笑著望著他“那端妃娘娘帶你玩會兒好嗎？”
“好啊，”莫祿笑著讓她抱在懷裏，眨巴著清澈的眼睛望著她，若一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祿兒想好要去哪裏了嗎？”
“母後宮裏，母後宮裏，”祿兒句句不離未央宮，若一也沒有多想，隻當是他調皮跑出來，便差了阿秀去宮裏告訴李氏一聲，自己隻身前往未央宮。
“祿兒？”黎荌當時的臉上掛著詫異，若一皺眉將孩子遞給她笑笑“不過是看見祿兒出來獨自玩耍，害怕出了什麽事所以送過來，如今看他無恙，那本宮便先回去了。”
“姐姐先別走啊，”黎荌將孩子遞給奶媽“姐姐今日可是救了祿兒的大功臣，妹妹一定要送你一份大禮聊表心意。”
“什麽？”若一回頭“你怎麽知道將祿兒送回來的會是本宮？”
“待姐姐看了我手中的東西便知道了，”黎荌笑著讓琳兒從內室拿出一個包著黃紙的東西，不知怎的看見那東西，若一莫名身子向後退去，正要跑出去卻是來不及，黎荌已經冷笑著將她堵在門口。
“你想做什麽？”她變了臉色看著她“既然孩子已經平安送到，本宮便先回去了，至於大禮就不必了。”
“哎，”黎荌笑笑“姐姐還沒看是什麽東西就急著拒絕，會不會不太好。”
說罷不顧若一的拒絕，將手中的東西打開，那一刻若一感覺到身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叫囂著出來。
“你…，”下一刻黎荌看到她的眼變成青色，不由向後退去卻是被她抓住後肩，刺痛的感覺傳來，她竟從她肩上硬生生撕下一塊血肉。
“若一，你，”黎荌慌了神色，公主說的女人就是她嗎？肩上的痛意陣陣襲來，她幾欲堅持不住。
下一刻她卻是更加用力抓著她，青色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她，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一般。
“啊…，”刺痛的聲音傳出，黎荌感覺血液正在流失，就在她以為必死無疑時身上的女人在身旁倒下去。
“你做了什麽？”顧岩冷冷的望著她，若一虛弱的躺在一邊，蒼白無血色的臉讓人心疼。
“你…怎麽會來這兒？”黎荌驚慌失措的看著地上的女人“怎麽都想象不到她剛才想要吸她的血。”
“不用你管，”那一刻的顧岩讓她害怕，她縮縮腦袋向後退去，顧岩將若一抱起的那一刻她緩緩睜開眼，清澈的眼裏有著絕望。
“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虛弱的抬頭看他“為什麽我的身體會這樣躁動不安，還有…，”她看著遠處的女人“為什麽我會想要她的血。”
“若一…，”“別騙我了，”她皺眉虛弱道“或許你有本事刪了我的記憶，可是現在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很清楚。”
“好吧，”他認真的望著她“你的宮裏有人給你下了藥，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藥，可是它可以控製你的身體，做一些讓你不願做的事。”
“比如吸血？”她笑笑“那我以後都會想要吸血對嗎？”
“不會的，”他憤恨的看了黎荌一眼“你剛才體內的東西不過是被吸出來罷了，我會想法子治好你的。”
“嗯，”她像是累極了一般靠在他的懷裏“走罷。”
一夜無眠，一夜翻天覆地，原來的生活再不複存在，她再也不是簡簡單單的人，喝血變成她唯一不能傷人的理由。
直到那一日她莫名其妙去了未央宮，或許是那日她脖間的脈搏讓她著魔，也或許是對血液的渴望。
“莫子軒？”她冷眼看著遠處的男人，不知道對黎荌說些什麽，她聽不清，可是她能感覺到黎荌眼裏的絕望以及其他的不同之處。
下一刻她看見黎荌狠狠的倒在地上，綠色的衣服被血浸濕，鬼使神差她竟跑過去，卻在不知不覺中闖了禍。
“不要啊，”嬰兒的啼哭聲在房內傳來，其實黎荌是有足夠的時間去救莫祿，可是被突如其來的她堵住，下一秒小小的孩子已經掉在地上，莫子軒冷冷的望著她，手裏拿著的東西是那個黃色的香囊。
“梨妃，不曾想你喪心病狂到了這個地步，”後來的話她並沒有聽清，他隻知道他又是這樣傷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這個性命不是其他，而是他的親生骨肉。
“皇上，”黎荌哭著上前道“臣妾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
“冤枉？”他冷哼道“本來想著留你一命，如今看來是朕太過仁慈，竟敢在朕的皇宮裏做這些事。”
“若不是琳兒，朕怕是如今還蒙在鼓裏，”地上的女人明顯一頓，隨即卻是倒下去，莫子軒像是沒有看到她，徑自從身邊踏過去，手起正要一掌打下去，若一卻是擋在她的麵前“殺了一個還不夠嗎？你還想殺了誰？”
“這與你無關，”他冷冷的回她“朕不願意今日與你吵架。”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若一道“隻是我跟她之間有很多的事情沒解決，你不能殺了她。”
“朕為何不能殺了她，”他冷哼一聲“朕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任何決定。”
“就當是對我的補償，”若一定定神“就當是對我當初的補償，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麽對我的。”
“隨你，”這是他在這兒說過的最後一句話，若一看到的是他在這殿中冷漠的背影，地上的女人一動不動，若一微微歎息著走出去。
“莫祿，對不起，”她在心裏低喃著“她再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心微微疼痛起來。”
“他終究是這樣絕情的帝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