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林中的屍體
“皇上，”李赫從外麵走進去“顧岩剛將阿秀帶回來了，如今就在外麵，皇上可要傳喚？”
“不用了，”莫子軒一身戎裝出去的樣子“朕要出去，昨晚那聲音如此詭異，想必會留下蛛絲馬跡。”
“是，”李赫道“要不讓臣陪您一起去？”
“不必了，”他回眸看看他“你且在這裏照顧好端妃，若她醒來立即告訴朕。”
“是，”李赫看著他揭開簾子走出去，清冷的背影倒比往日更加沉重許多，初春的風吹起他的衣袍。
“皇上…，”李赫定定神轉身走出去，也不知端妃如今怎麽樣了？
“將軍，”阿秀上前福身道“多虧顧大夫將我救回，如今卻是不知皇上什麽時候回來。”
“你的事不急，”他笑笑“皇上不是不信你，隻是昨晚娘娘出了那麽大的事，皇上難免擔心。”
“奴婢知道，”阿秀抬眼看著他，卻是望向遠處的人影，他的青絲被風吹起，不知在想什麽。
從回來那刻起就像是回到最初一般，他聽說皇上不會立即召喚她，便去了端妃的帳篷。
“姑娘，”一聲一聲的傳喚聲傳來，李赫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子，回眸卻是怔住“顧岩怎的去了哪兒？”
“若是將軍無事，奴婢就先下去了，”阿秀笑著福身道，順便將眼前的發絲別到耳後。
“等等，”他猛然叫住她“你可知道端妃娘娘的過去？”
“過去？”阿秀疑惑著看看他卻是搖搖頭“娘娘進宮之前與奴婢素未謀麵，自然不會認識。”
“”沒事兒了，他笑著對她道“你昨晚肯定受了不少苦，去好好收拾收拾，娘娘醒了我便叫你。”
“啊？”她抬眸“我…住的地方便是…，”“皇上剛差人給你單獨安排了一間房子，雖然不大，倒也是好多了，還有皇上特意從宮裏帶來了侍女，在這待的期間你都不用太辛苦。”
阿秀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堅硬的後背如牆一般，眼眸中有著晶瑩的東西閃爍“這是不信她嗎？”
“參見皇上，”一如魅影般的女子從空中落下，隨即跪在地上“屬下不能描述那邊的情況，但是請皇上過去瞧瞧。”
“怎麽了？”他皺眉望著北邊的方向，那笛聲分明是從南方傳來的，吾漓到底查出了什麽。
“你隨朕同去，”他對她道“其他的人都留在這裏，直到查出什麽蛛絲馬跡。”
“是。”
“這是什麽味兒？”莫子軒皺眉走近林中，越是往裏進越能感覺到一股惡心的味道衝入鼻中。
“皇上小心，”吾漓麵無表情的在前麵道“屬下剛在樹上的時候便看到了這兒，不曾想近看…。”
“什麽？”他抬眼看看眼前的女子“這兒怎麽了？”
“皇上您瞧，”隨著吾漓將眼前的樹枝撥去，地上大片的屍體映入眼簾，最可怕的是死相極為恐怖。
“他們是？”莫子軒皺眉，也不管身上的惡臭“是誰帶來的？”
“屬下不知，”吾漓淡淡道“隻是這些人身上很明顯有蟲子咬過的痕跡，您看，”說罷將其中一人的袖子抹起，豆大的傷口中有膿水流出，很是惡心。
“都是這種情況嗎？”他抬頭環顧四周“這裏的人這麽多，難道都是死於蠱蟲？”
“是。”吾漓道“想必昨晚在這兒的人武藝非凡，這些屍體很明顯屬於一個組織，就算打不過也不至於還手的餘地都不曾有。”
“可是，”她頓了頓“昨晚屬下在這附近的時候並不曾聽到什麽聲音。”
“皇上小心，”莫子軒還未反應過來，吾漓卻是將他一把拉過去，手中的佩刀狠狠插進一個男子的臂膀，黑色的液體濺了一地，剛出土的綠草染了一層黑。
“那是什麽？”他皺眉緩緩走近，越往近越是心驚，靈活的身子扭曲著，雖是沒了頭，卻沒有死去。
“寧妃，”腦海中猛然閃現出寧妃給他的蠱蟲，雖是沒有這個蠱蟲大，但真真切切是它。
“皇上可想到了什麽？”吾漓上前將刀拔出“這蟲子仿佛是西域的蠱蟲，雖然有用，但聽說會控製宿主的身體，直到被掏空故此屬下倒還是頭一次見。”
“走罷，”他回頭轉身離開“黎荌，你背後的到底是什麽人？”
“沙沙沙”的聲音傳出，地上的屍體裏麵密密麻麻爬出蟲子，像是有靈性一般的隨著一個方向。
“顧大夫，”阿秀從帳篷外麵走進，身上的衣服早已換去，手裏端著一個水盆“娘娘醒了嗎？”
“還沒，”淡淡的語氣，他像是沒看到她，隻是靜靜的望著床上的女人心痛的無以複加。
“顧大夫別擔心，娘娘一定會好的，”她笑著將毛巾遞給他“李將軍讓我休息一會兒，我心裏很是擔心，所以便來看看。”
“李赫說得對，”他終於回眸，卻是不看她“你昨晚掉進水裏，若是不小心會受了寒，還是去休息休息，皇上怕是很快就回來了。”
“回來？”她抬眸，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我可以當這是對我的關心嗎？”
“姑娘還是去休息吧，”顧岩轉身替床上的女子細細擦拭道“這裏有我照顧就行。”
“就算皇上看到也行嗎？”她淡淡道“若是皇上回來看到端妃娘娘的帳篷中隻有你一人，你說皇上會怎麽想。”
“皇上是怎麽想的自有他的心思，”拿著毛巾的手一頓“又豈是我這種人能夠揣測的。”
“算了，我也不願與你多說，”阿秀像是賭氣般的將毛巾拿過“不管你說什麽，做奴婢的理應維護主子的聲譽。”
“隨你，”他徑自走到床邊，然後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束花插在床邊，自始至終眼裏都沒有她的身影。
“顧岩，”抓著簾子的手一動不動，李赫臉色微變“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與你商量。”
“什麽？”他回眸看看門口的人影，阿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歎歎氣走過去“什麽時候他也這樣魯莽了。”
“怎麽了？”不知不覺他竟已經照顧她半日了，不知是不是望著她的緣由，他竟一天都沒有感覺到累。
“你昨晚用的什麽暗器？”他開門見山，俊逸的臉上難得有了緊張“我知道昨晚是你。”
“是這個，”他從懷裏拿出一支笛子“這是從前吾漓送給我的，雖不傷人性命卻也能保我一命。”
“哦，”他終於輕舒一口氣，身子舒展開來“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顧岩將東西放進懷裏“難道說皇上的計劃成功了？”
“不知道，”他搖搖頭“昨晚的確有人進了端妃的房間，後來不知怎麽回事那兩個人竟都死了，至於外麵的人…。”他頓了頓“非死即傷，就算是活下來的也都咬舌自盡，所以也不知算不算成功。”
“這個要看皇上怎麽想了，”顧岩淡淡道“不過那幕後主使若是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可以舍去，必定很難對付。”
“對了，皇上去哪兒了？”他皺眉道“今日早上皇上大發雷霆，尋找阿秀的下落，可為何她一回來便不再管她，還特地給她安排房間。”
“皇上一大早便去找笛聲的下落了，”他眼神灰暗的看著他“這幾日收好它，免得出了什麽亂子。”
“我知道，”他回眸對他笑笑“多謝。”
“謝什麽？”他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身上“若不是喝了你那麽多的藥酒，我才不會幫你這麽多。”
“果然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李赫，你什麽時候竟也變成這種無賴？”他笑笑“原來倒是不知道你還是這樣的人。”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從他口中傳出，他猛然站好，認真的看著他“顧岩，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他疑惑的盯著他“你這樣幫我，按道理說是我該向你道歉，總是我將你拖入危險中。”
“危不危險我都不在乎了，”他輕笑一聲“伴君如伴虎，說不準那日這世上就沒有我李赫這個人了。”
“所以，”他回頭道“若不是當日我的一念之差她或許現在不會遇到我們，但一定過得比現在如意。”
“不怪你，”他回眸“說到底是我親自勸她回來的，你不過是聽皇上的吩咐行事罷了。”
“不說了，”他抬眸“總之一句話，這兩日皇上估計會查到什麽，到時你不承認就是了。”
“好。”
“對了，你昨晚可有聽到女人的笑聲？”李赫上前看著遠處的樹林“仿佛就是從那個方向傳出來的。”
“不，”顧岩搖搖頭“我什麽都不曾聽到，阿秀昨晚與我都出了狀況，我本想著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便回來的，隻是後來情非得已我才會用了笛子，但一直沒聽到什麽女人的笑聲。”
“這就怪了，”他回眸看看他“從這個方向聽的很是清楚，想必皇上今日查的聲音不僅僅隻有笛聲，還應該有那可怕的笑聲。”
“話說你武藝高強，為何一直要在皇上麵前裝的一無是處，”李赫笑笑“我倒是搞不懂你這個人了。”
“惹人注意有什麽好，”他笑笑“隻怕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的也是，”李赫看看天空道“如此不與你再說了，你這兩天且顧好自己，想來皇上也不會為難阿秀姑娘。”
“嗯。”
“唔…，”若一艱難的睜開眼，遠處的人影像是定住一般不動彈“水…。”她虛弱的喊道。
“娘娘，”帶著點兒疑惑的聲音，下一刻阿秀匆忙上前“娘娘您終於醒了，可嚇壞了奴婢。”
“您要喝水？”若一定定的望著桌上的杯子“水。”
“您等著我馬上去倒，”阿秀匆忙跑過去，看著她的神情很是擔心，若一皺眉輕笑著看她“這丫頭倒不似從前那般穩重了。”
“你慢點兒喝，”阿秀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還有嗎？”若一抬頭“我還想喝一杯。”
“有，您等著，”阿秀又倒來一杯，若一喝完才覺得心裏不是那樣的熱，抬眸看看眼前的女子，腦海中的場景越來越清楚。
“昨晚…，”她皺眉，冰涼的觸感陣陣襲來，她猛地站起身“昨晚有人要刺殺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