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變眼
“嗒嗒”的馬蹄聲在空曠的月夜中顯得恐怖，“顧大夫，娘娘不會出什麽事兒吧？”阿秀看著滿盆的血水失神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差人去太醫院多帶些止血的草藥來，”顧岩頭也不回道“下巴已經錯位，你說有沒有事兒。”
“我這就去，”阿秀慌了神跑出去正好碰上走進屋內的莫子軒，慌忙福身道“奴婢參見皇上。”
“快去太醫院，”莫子軒淡淡道，看著床上女人的眼神晦暗不明“如今他怎麽回事，怎能對她下手那樣重。”
“她怎麽樣了”莫子軒上前一步，顧岩卻是死死將床上的女人堵的嚴嚴實實“啟稟皇上，”顧岩回頭“不過是下巴錯位，皇上不必擔心。”
“朕信你，”心裏雖是千萬個不舍，卻是不能不離開“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去做。”
“你好好照顧端妃，”莫子軒轉身離開，路程安分明注意到顧岩眼中的怒氣，卻是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顧大夫，請便，”路程安莫名其妙冒出這樣一句話，隨後跟著莫子軒走出去。
“一一，對不起，”他輕撫她的臉頰“我終究是不能保你。”
“別這樣說，”虛弱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下一刻她睜了眼對他笑笑“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就算我待在宮裏還是保不住你，”顧岩握緊她的手“對不起，若一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若一道“若要說對不起，你應該在那裏跟我說的，如今是後悔了嗎？”
“不，”顧岩咽咽唾沫“我說過那裏是我今生最歡愉的時刻，與你在一起是我畢生的追求。”
“大夫，藥來了，”阿秀從外麵跑進“所有止血的藥草都帶來了。”
“怕疼嗎？”顧岩像是沒看到外麵的場景，溫聲細語道“我會很輕的，保證不會弄疼你。”
“不怕，”她抓著他的手閉了眼，嘴角上揚的弧度讓他心動。
“喀嚓”一聲，阿秀還未反應過來顧岩早就將她的下巴接好了，溫熱的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淚意，若一並未睜眼，他淡淡道“睡吧。”
“顧大夫那這些東西呢？”阿秀看著地上的東西“不妨事，待她醒了讓侍女煎好讓她服下。”
“奴婢知道了，”阿秀正欲走進去，卻被顧岩叫住聲“這兩日娘娘有沒有什麽不同？”
“不同？”阿秀回頭看他“倒也沒什麽不同，隻是食量比原來大了不少，奴婢今日還跟娘娘提起。”
“除此之外呢？”顧岩上前一步“可還有什麽別的不同？”
“別的…，”阿秀不明所以“顧大夫可是想到了什麽？”
“沒什麽，”顧岩頓覺失態，收了情緒“隻是今日為娘娘把脈的時候看她脈象不太平穩，故此隨口問問。”
“好，”阿秀並未逗留轉身走進去，顧岩歎息著出去“到底什麽地方有問題？為什麽她的脈象會那麽浮躁。”
“娘娘，”琳兒慌慌張張跑進去的模樣著實嚇了黎荌一跳，懷中睡熟的莫祿一下子驚醒哭了起來。
“做什麽這樣慌慌張張，”黎荌皺眉將孩子遞過去“將小皇子跑下去。”
“怎麽回事？”黎荌站起身“可是宮裏出什麽事了？”
“端妃娘娘出事兒了，”琳兒看著她詫異的神色道“今日皇上將端妃叫過去不是別的事，而是當年她假死的事兒讓皇上查清楚了。”
“你說什麽？”黎荌快步過去捏住她的肩“皇上查到什麽了？”
“聽說是李將軍親自向皇上稟報的，”琳兒忍住肩上的痛意道“皇上當即找了端妃娘娘對質。”
“後來呢？”“後來…，”琳兒搖搖腦袋“奴婢也不清楚，隻是後來聽說端妃娘娘昏迷著從書房抬出來，三王爺已經被抓進牢裏了。”
“皇後知道了嗎？”黎荌抬腳就要出去“在這關鍵的時候可不能讓她出什麽意外。”
“娘娘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琳兒拉住她“如今皇上正在審問三王爺，端妃娘娘也不知情況，娘娘要是貿然過去怕會引起皇上的不滿。”
她在那一刻停滯不前，琳兒說得對曾經她可以巴結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壓根就沒什麽必要。
“可是…公主說過端妃與那人有何關聯，她到底要不要管她？”
“娘娘，您不是不去的嗎？”琳兒急急忙忙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黎荌加快步伐“無論怎樣，皇上都不能傷害她。”
監牢內
“三弟到了這會兒還是沒有一點兒解釋的興趣嗎？”淡淡的聲音從他後麵傳出，莫子軒冷笑一聲“還是你覺得我不會懲罰你。”
“大哥說笑了，”莫子君道“你是這大漢的皇上，就算現在要殺了我任何人都不會有異議。”
“異議？”轉眼間他已是到了他的身邊“朕倒是沒發現三弟的本事原來竟是這樣的大。”
“怪不得當初若一可以為了你背叛朕，”下一刻莫子君已是狠狠的倒在地上，嘴裏的血沫讓他反感，莫子君隨口一吐笑笑“大哥居然還相信是我當初讓若一懷的孩子。”
“你想說什麽？”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眸色，莫子軒心口一緊，莫子君卻是隨意靠在牆上“臣弟不想說什麽，至於當初幫她逃離的個中方法李赫早就對你交代，如今我已是無話可說，要殺要剮你隨意便是。”
“你以為朕不敢殺了你嗎？”莫子軒冷聲上前看著他“你憑什麽，憑什麽決定她的去留。”
“就憑你當初對她做的種種，”莫子君笑著睜眼“如今我已是階下囚，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當日你百般折磨她，讓所有的真相殘殺她對你僅存的幻想，莫子軒你是這世上最自私的人。”
“無論是嵐煙，還是若一，你從未認真過，憑什麽要將她困住一生。”
“困的住，困不住，我這一生終究是將她困住了，”莫子軒站起身笑笑“既然你無話可說，那朕自然成全你就是。”
“來人，”冷的徹骨的聲音在這陰暗潮濕的地方蔓延開來“帶三王爺下去，明日起，發配邊疆，終身不得回京。”
“你…，”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背影“原以為他會殺了他，如今是為什麽？”
“皇上為何會最終放了他？”路程安上前道“奴才原以為依著您的脾氣會殺了他。”
“殺了他？”莫子軒冷笑一聲“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朕就是要讓他看著他拚盡一生保護的女人是怎麽跟朕度過一輩子的時間。”
“是是是，”路程安低下頭“當初的事兒他也有所參與，若真的要查起來，隻怕他也逃不了幹係，如今王爺算是用他一己之身保住了所有人。”
“謝謝你，”歎息聲起他望著早已空蕩蕩的房間輕歎“不管將來，你身處何地，隻要活著就已足夠。”
“郡主？柔宜郡主，”淡淡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侍女跪在地上“郡主這會兒可是要傳膳？”
“不必，”柔宜站起身“你退下吧。”
“奴婢遵旨，”那侍女站起來正要退下卻是被她叫住“三王爺…如今在哪裏？”
“聽外頭的人說已經關進地牢裏了，”那侍女低頭道“皇上說郡主如今後悔還來得及。”
“後悔？為什麽要後悔？”柔宜輕笑著跑出去“宮裏的生活她早就活膩了，如今…有著另一種天地等待著他們，或許很苦，但終究是圓了她的夢。”
“子君，”我終於可以這樣明目張膽的喚你一聲“子君。”
淡淡的月光下青絲飛揚，她跑起來的樣子極美，依舊是大紅的衣飾，在這月色中美得攝人心魄。
“無論結局怎麽樣，她終於可以跟著自己的心來一次，年少時候的小小夢想終於可以實現。”
“沒有婚禮又如何，沒有祝福又如何？隻要有他就足夠了。”
“梨妃娘娘，您怎麽來了？”阿秀回頭便看見梨妃走進來，原本蒼白的臉如今看著更甚，像是被風一吹就要倒下去。
“姐姐如今怎麽樣了？可有什麽事？”黎荌看看床上睡熟的女人皺眉道“有太醫看過嗎？”
“多謝娘娘關心，”阿秀喚了侍女將凳子拿進來“娘娘請坐。”
“顧大夫說是下巴脫臼，剛才已經接上了，”阿秀道“不過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自然，傷筋動骨一百天，”黎荌抬腳走向床邊“本宮剛才聽到消息很是擔心，所以便來看看，皇上可有來過？”她頭也不回道。
“來了，來了，”阿秀道“皇上一回宮就來看娘娘，隻是後來有事兒就先走了。”
“本宮聽說了，”黎荌回頭道“隻是不知道三王爺會怎樣。”
“姑姑，藥煎好了，”小侍女走進來道“這會兒可是要給娘娘服下？”
“你先放下吧，”阿秀道“等娘娘醒來在喝也不遲。”
“奴婢知道了，”那侍女對著黎荌福身退下去，黎荌看著床上的女人道“如今看著姐姐無事，本宮也就放心了。”
“是，”阿秀低下頭，莫名看著她的手腕處隱隱有東西走動的感覺“娘娘，您…。”
“怎麽了？”黎荌順著她的視線看下去卻是慌慌張張將袖口拉下去“無妨事，不過是舊疾罷了。”
“那娘娘還是早些回宮歇著，等娘娘病好一定去拜訪娘娘，”阿秀幾乎是看著黎荌狼狽離開，不，確切的說是逃走，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
“娘娘，你…，”阿秀欣喜的看著坐起來的若一，下一刻卻是詫異的看著抬起頭的若一驚叫出聲“你的眼睛…。”
“怎麽了？”單著青光的眸色看著她，極其的詭異“有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