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性情大變
“阿秀,”若一認真凝視她的眼“對不起,若不是我,你或許今生都可以簡簡單單戀著他。”
“娘娘不必自責,”阿秀替她卸下金釵“今日奴婢前腳看見您回來,後腳就瞧見顧大夫追隨,奴婢從未見過他那樣淡然會有這樣的樣子。”
“對了,”阿秀道“娘娘今日為何突然這樣衝撞聖上,皇上雖然喜歡娘娘,娘娘也不該惹惱聖上,您瞧瞧額上的這大包。”
“不喜歡的東西就連觸碰都是一種恥辱,”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當日是不得已,如今就算不得已,也要盡力一搏才是。”
“奴婢好像明白了,”阿秀笑著道“娘娘早點休息,明日還要去重華宮請安,聽說昨日朝野上下聽聞你回宮的消息都鬧翻了。”
“嗯,”若一起身看著她“聽說諗公主歿了?”
“是,”阿秀解著腰帶的手一頓隨即歎息道“聽說是太後娘娘為了自保用諗公主威脅寧妃,不曾想寧妃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兒,倒真的是想不到。”
“皇上怎麽說?”“皇上仿佛因著公主的事傷心了好一陣,後來不知怎的又緩過來了,不過梨妃娘娘的孩子倒是失去的可惜。”
“可惜?”若一回眸看她,身上隻著衾衣“聽顧岩仿佛提起過,在未央宮受了什麽驚嚇才會流產。”
“是聽了娘娘被送到蓬萊州急火攻心才會流產,”阿秀看著她詫異的臉道“不過皇上如今待她極好,也算是苦盡甘來。”
“是嗎?,”她轉身躺到床上閉了眼“不過短短幾月,宮裏竟有這麽大的變動。”
一夜睡的極熟,夢裏皆是她與顧岩之間的點點滴滴,她笑著輕喚他,連眉眼處皆是笑意“顧岩。”
未央宮內
“梨妹妹如今可算是苦盡甘來,”莎姬似笑非笑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女人“當了大漢的寵妃還真是比以往不同許多。”
“原來不過是給人楚楚動人的模樣,如今倒是多了許多富貴氣。”
“公主恕罪,”黎荌跪在地上,侍女都已經迷暈過去,散亂的倒在地上,黎荌顫聲道“屬下是真的不知公主來到大漢的消息,若是知曉定不會避而不見。”
“避而不見?”還未回神莎姬已是到了她的眼前“你倒是想避而不見,有那個本事嗎?”
“當年父皇救了你,不曾想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莎姬站起身“若不是宮外的人,我怕是現在還進不了宮。”
“屬下真的是不知情,”黎荌道“以往有什麽事都會有信差送信,這次不知怎的竟沒有半點消息。”
“沒有消息?”莎姬皺眉回眸“你說你沒有接到消息?”
“是,”黎荌想起那晚的事頓覺後背發涼“若是讓聖主知曉信的去向,她怕是幾個腦袋都不夠砍。”
“屬下這些日子都待在宮裏,確實沒有看到來信的痕跡。”
“起來罷,”莎姬將桌上的東西拿起啜一口“你如今好像很得大漢皇帝的喜歡?”
想起今日獻舞時她旁邊的女子雖然衣著華麗,卻比不過眼前女子,如此父皇的計劃好像挺順利。
“喜歡倒談不上,”黎荌站起身“不過是我長的有點兒像宮裏的端妃娘娘,故此倒也衣食無缺。”
“衣食無缺?”她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咯咯”在那裏笑起來“怪不得從貧民窯救出來的人,還指望她有多大的本事。”
“若是父皇聽到你說這句話,你猜他會有什麽反應?”她猛然回頭望著她,白色的麵紗蒙住她姣好的容顏。
“屬下不知,”黎荌感覺渾身都不自在,這女子天生的強大氣場瞬間讓她無地自容。
“不曾想,你來大漢這麽久還是這樣的不中用,”莎姬跳下桌看著她“聖主聽聞大漢出了千年難得一遇的藥引,如今你的任務不僅僅隻是刺探宮中之事,更重要的是找出這個人。”
“藥引?”黎荌疑惑的抬頭道“這藥引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特別之處?”莎姬冷笑道“他可是血肉溶於玉玲瓏的極品,若是用他做了藥引,這天下還有什麽可以難倒我西域。”
“屬下自當盡力而為,”黎荌道“屬下還有一事想請教公主。”
“說罷,”她隨意瞥她一眼“不過你的膽子大了不少。”
“多謝公主,”黎荌笑笑“屬下想知道將公主送進宮的可是咋們西域的人?”
“公主不要多想,”黎荌看著她捉摸不透的臉低聲道“屬下隻是想著屬下如今在宮裏諸多不便,若是外頭有人接應,自然方便不少。”
“你可是皇上的寵妃,那點兒事怎能難得住你,”莎姬道“不過你有事倒是可以聯係我。”
“屬下遵命,”黎荌低頭,眉眼處一股冷意劃過“說到底不過是他們的一顆棋子罷了,事到如今也不願信她。”
“對了,”黎荌施法從身上取出一隻蠱蟲“當日屬下曾用另一隻蠱蟲殺了大漢的太後,隻是奇怪的是如今不管怎樣召喚它,那蠱蟲都不曾回來。”
“不過一隻蠱蟲罷了,”莎姬不知沒有多想還是怎的淡淡道“不過用它殺人還是小心為好。”
“屬下知道了,”黎荌攤開手掌皺眉眼睜睜看著那蠱蟲刺破皮膚緩緩進去,心口仿佛萬箭穿心一般,額上有薄薄的一層虛汗。
“如今你還是不能控製它?”莎姬皺眉道“是,原是屬下不中用,每次將它喚出來都要費不少心思。”
“唉…”歎息聲黎荌隻見眼前一亮便看見莎姬抓起她的手,眉眼處的淚痣很是顯眼,她緩緩將內力輸進去嘟囔道“真不知道該父皇怎麽想的。”
“公主若是看到端妃娘娘的模樣,自然會明白聖主的安排,”黎荌喘息道,身體像是要漲破一般,她的內力太過渾厚震得她心肺劇痛。
“你沒事吧,”莎姬低頭看著倒下去的女人,皺眉替她把脈道“怎麽會這樣?”
“公主不必苛責,”她虛弱的笑笑“我本就是沒有內力的人,再加上公主的內力渾厚,自然受不住。”
“那你為什麽不說?”莎姬皺眉封住她的穴道“若是出了點事兒怎麽辦?”
“有公主這句話便已足夠,”黎荌抬頭道“還請公主不要將這件事告知聖主。”
“你放心,不會的,隻是你這樣的身體若是遲遲控製不了蠱蟲,隻怕有一天會被它反噬。”
“多謝公主,屬下知道了。”
“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莎姬站起身,輕巧的步伐走到窗前卻是停住“或許那人與你所說的端妃有關。”
“那人?”黎荌疑惑抬頭,下一刻卻是重重倒在地上,思緒朦朧間她仿佛看見一雙冷淡之極的眼眸望著她,隨即她感覺到身子騰空被人抱起。
“皇上,”路程安不敢看坐在床上的男子“如今可是要將這梨妃抓起來。”
“不必,”莫子軒一直望著床上的女人隻覺心煩意亂“朕要用她引出後麵的人。”
“那剛才出宮的女子…?”“先看看她去了何處,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是,奴才遵旨。”
雪不知何時下起,大片大片的落在地上,莫子軒走到窗邊認真凝視外麵的景“他寵愛的女子終究給了他這樣的回報。”
“我…我叫黎荌,”那時她不敢看他的眼,如小鹿一般晶瑩透亮的眼睛如若一一般。
“可是這世上終究隻有一個傻傻的若一,再不會有第二人是她,就算神情一樣,終究不同。”
“莫裏,”顧岩靠在門邊看著認真培育花草的男子“謝謝你。”
“施主該謝謝自己才是,”他頭也不回道“若不是施主精誠所至,貧僧不管怎樣做終究無用。”
“怎會無用,”他低身將旁邊的水壺拿起細細的替他澆花“隻是如今我不知道你為何遲遲不肯告訴她真相。”
“真相?”他抬頭認真看著他“什麽真相?當今皇上與她前世的種種?你與她今世的種種?亦或者貧僧曾對她所做的種種?”
“施主不要忘了,她如今不是人,”莫裏道“至於她何時會變,貧僧也不知,如今隻願她這樣平淡一世便已足夠。”
“那她以後會怎麽樣?”顧岩心中仿佛有火燒起來的灼熱感,他看到他淡淡的眼裏有著不同尋常的絕望“要麽為人藥引,魂飛魄散,要麽嗜血成魔,永墜地獄。”
“你說什麽?”手中的水壺“啪”掉在地上,水緩緩流出來,頃刻間已是被凍成冰,半晌他聽見他的喉嚨發出的聲音“換血藥引?”
“換血?”他淡淡一笑“如今她身上的血早被人換了,剩下的不過是她溶於玉中的元氣罷了。”
“師傅,”牧犴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打斷二人的對話,顧岩收了情緒“怎麽了?”
“師傅前幾日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雪蓮不知怎的今日大片死去,”牧犴話還未說完便看見莫裏急急忙忙跑過去的身影,顧岩尾隨其後“不知怎的,他突然感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怎麽會這樣?”莫裏手中的念珠撒了一地“無論怎樣,都保不住她的肉身嗎?”
一屋子大片的雪蓮幾乎全都死了,隻剩下幾朵強撐著不倒下去,卻是沒了嬌豔的感覺。
“你何時種了這麽多的雪蓮?”顧岩詫異著看著屋子“還有這雪蓮有什麽用?”
“有什麽用?”他癡癡的笑著“若是貧僧告訴你,這雪蓮要是死去,她的真身就沒辦法保住,你說重不重要?”
“你說什麽?”“施主,”他回眸靜靜望著他,原本蒼老的神情如今看上去更加疲憊不堪“端妃娘娘如今隻怕要性情大變,你速速回宮先穩住她的情緒,千萬不能讓她顯了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