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張氏滅門
“那我就做您的親生女兒可好？” 柔宜蹦跳著拉著她的手撒嬌，頭上的簪子被晃得叮叮作響。
“自然是好，”太後寵溺的看著她“柔霜心狠，柔宜心軟，倒不知是福是禍。”
“太後，寧妃來了，”外頭的侍女走進道“說是許久未給太後請安，今日特來請罪。”
“讓她進來吧，”太後抬眼對著柔宜笑笑“正好你姐姐來了，你們姐妹也是許久未見，正好…。”
“姑姑還是先讓我離開吧，”柔宜皺眉看看門口的簾子“姐姐如今是嬌寵的妃子，我自然是高攀不起，話不投機半句多，還不如…。”
“柔宜，”太後嗬斥一聲“別壞了規矩，你若是不願意留在這裏，哀家就讓佩庵陪你出去逛逛。”
“佩庵還是陪著您老人家吧，”柔宜低眉笑道“她可是您最愛的，侍女才不敢使喚她呢，我自己去逛就是。”
紅色的紗簾一晃，柔宜早已沒了影子，太後回頭看看簾外“進來吧，她走了。”
“臣妾給母後請安，”寧妃福身道“這幾日沒來給母後請安，還望母後贖罪。”
“哼，你如今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哀家怎麽敢請的起你，”太後淡淡道，眉色閃過一絲失望“聽說這幾日皇上日日宿在你那裏是嗎？”
“母後怎麽知道的，”寧妃詫異的抬起頭，隨即卻是低頭道“皇上不過是憐惜諗兒罷了。”
“若是沒有你自導自演的那場戲皇上怕是如今還對你不聞不問呢，”太後冷笑道“起來罷，上前來讓哀家瞧瞧你。”
“是，”寧妃笑著站起身上前還未站住腳眼前便是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嘴角有鮮紅的液體落下。
“母後息怒，”寧妃臉色蒼白的捂臉哀求著“臣妾不知犯了什麽錯，還請母後明示。”
“明示，”太後冷哼著站起身“哀家剛才說過了，若不是你對皇後有所行動，皇上也不至於這麽快的對張家下手。”
“怎麽會…，”寧妃抬起臉不明所以“你以為皇上這幾日日日宿在你宮裏便是寵你嗎？”太後皺眉盯著她“若是如此為何要將暫代後宮之權交給梨妃。”
“臣妾真的是不知道皇上會對張家下手啊，”寧妃哭著上前抱住太後的腿“還求姑姑想想辦法救張家。”
“哀家若是沒有法子，今日便不會見你了，”太後不屑的看著她，仿佛不願意見她“今晚若是皇上過來，你便把他灌醉，其他的事兒不用你管。”
“臣妾知道，臣妾知道，”寧妃慌了神一個勁兒答應道“還有你既然敢用諗兒陷害皇後，如今用她保張氏平安，想來你應該不會介意。”
太後低頭看著她驚訝的臉色轉身回頭“哀家乏了，你回去吧。”
“母後不要啊，”寧妃哭著抓緊她的衣角“用諗兒陷害皇後純屬無奈之舉，如今若是用她…”她啞著嗓音“姑姑還是殺了我吧。”
“你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哀家怎麽敢動你，”太後眉眼一跳“還愣著做什麽，隨寧妃去把公主抱來。”
嘶啞的聲音響徹在屋內，太後轉身進了內室，煙霧朦朧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隻是手上的念珠在手上轉動著，不知怎麽回事“啪”一下竟然斷了。
“太後，”卑微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公主畢竟是從寧妃身上掉下來的肉，太後如此做，寧妃若是狗急跳牆…。”
“她不敢，”淡淡的聲音傳出，太後睜了眼一顆一顆撿起地上的珠子“她能到如今的地位還不是仰仗著哀家，若是背棄了我…。”
“佩庵，扶哀家去睡會兒吧，”太後沒說完搖晃著站起身，她側眼看看外頭的日頭，陽光照在臉上格外舒適，隻是…這樣溫暖的感覺怕是沒機會享受了。
“皇上駕到，”寧妃艱難的收了情緒轉身出去“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罷，”莫子軒瞧她一眼，看她眼圈紅紅的不由皺眉問道“怎麽哭了？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多謝皇上記掛，”寧妃笑著抬起頭“不過是今日在外麵站的久了些，風吹的眼睛生疼。”
“原來是這樣，”莫子軒坐到榻上，看她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心底雖是了然，卻不能露出馬腳“諗兒呢？今日怎麽不在你身邊。”
“諗兒睡下了，”寧妃淡然著將茶遞給他，手卻是不由自主的抖動，眼眸似有若無的躲著他。
“你今日到底怎麽了？”莫子軒難得對她發脾氣，接過路程安的手帕道“平日看著你挺穩重的，今日怎的這麽毛手毛腳。”
“皇上息怒，”寧妃嚇得跪在地上白了臉色道“臣妾是有事求您，還望皇上不要拒絕臣妾。”
“你說就是，”莫子軒認真的看著她“如今他倒是想看看她還能弄出什麽把戲來，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當真讓人惡心。”
“今日是臣妾的生辰，”寧妃低眉道“臣妾從未與皇上飲過酒，今日鬥膽懇請皇上應允，”手掌中有細微的汗水浸濕了她手中的帕子。
“今日是愛妃的生辰，朕怎會不應允，”莫子軒將她扶起認真凝望她的眼“愛妃頭上的金釵很美，卻不及…，”他緩緩靠近她“愛妃絕世的美。”
“皇上…，”寧妃安靜的靠在他懷裏，莫子軒卻是冷眼道“來人，送酒來，朕今晚要與寧妃不醉不休。”
夜風中有迷情的味道，酒壺淩亂的放在桌上，莫子軒紅著臉看了眼桌邊的女人笑道“不曾想愛妃酒量這樣…，”話未說完已是醉了過去。
“皇上，”寧妃酡紅的臉在燈光下更顯嫵媚動人，她跌跌撞撞的走過去搖晃身邊的男人“你還好嗎？”
“唔…，”莫子軒皺眉轉了個身繼續睡覺，迷亂的眼眸漸漸清晰起來“來人，”清冷的聲音傳出“把皇上扶到床上去。”
“都下去吧，”寧妃瞧著莫子軒睡的昏昏沉沉道“今夜皇上身子不爽，無事不要隨便進來。”
“奴才遵旨，”路程安皺眉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搖頭走出去，眉角處卻是有著淡淡的嘲弄。
漆黑的月色中一抹身影躲在門縫處往內瞧去，那身形分明是個女子，屋內的打呼聲從屋內傳出，那女子淡淡的舒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屋內一雙明眸霍的睜開眼，然後站起身，屋內的打呼聲依舊響著，李赫皺眉看了眼莫子軒依舊裝睡。
“張沐蘭，今晚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清冷的眸色靜靜的望著外麵“朕要張家這次永無翻身之地。”
“你出去幫吾漓吧，”淡淡的聲音傳入耳膜，李赫匆忙站起身“屬下知道。”
“皇上，”路程安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剛才吾漓來報，說是太後帶諗公主出了宮。”
“嗯，朕知道了，”漆黑的眼眸中有著難掩的怒色“告訴吾漓，不論何種辦法都要查封張府，若是不從…，”他頓頓，手中的折子扔到地上“把這東西當眾宣讀，不用顧及太後。”
“那諗公主…，”路程安止了口看看屋內的男子“太後若是以此要挾，吾漓怕是不敢輕舉妄動。”
“能救下她自然最好，若是救不了…，”漆黑的月夜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公事公辦就是，隻是寧妃與太後一個也不用留。”
“奴才知道了，”路程安歎息著轉身消失在黑夜中，莫子軒突地想起先皇臨終之前說過的話。
他明知道太後對她的算計，後宮女人對他的種種，卻終是不能觸碰，前朝後宮牽一發而動全身，想必當年先皇也有動張家的心思，最後卻是不能動，個中緣由隻怕他自己清楚。
“父皇，你當日說不願給朕選擇的機會，”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消失“如今朕是真的明白了。”
尋常人家倒可以長相廝守，唯獨宮廷卻是萬萬不能，從梨妃到如今的寧妃那個不是有自己的心思。
天空中有了泛白的光，莫子軒在榻上坐了一宿，睜眼便瞧見朦朦朧朧的亮氣從窗外照射進來。
“皇上，”低沉的聲音從門外邊傳了進來“成了，成了。”
他霍的打開門，清冷的眼底有著難掩的欣喜“諗公主如今怎麽樣了？”
“啟稟皇上，”那侍衛顫聲跪在地上“太後用公主逼迫李將軍打開城門，正在二人僵持不下時，不知從那裏飛來一支箭，公主…。”
“是誰射的箭？”莫子軒淡淡道“朕可要好好褒獎他，”他的語氣晦暗不明讓人聽不出情緒，那侍衛道“是公主的生母…寧妃娘娘。”
眼神閃過一刹那的詫異，轉瞬消失不見，莫子軒冷哼一聲“你下去吧。”
其實有什麽可詫異的，她可以親手將孩子交給太後，就說明她不在乎她，如今她親自殺了自己的孩子，當真一點都不稀奇。
“父皇，”黏黏糯糯的孩童聲音在腦海中浮現，諗兒穿著黃色的小衣在他懷中撒嬌，憨厚的模樣是那樣的清晰，如今卻隻能在回憶中體味。
“寧妃，朕倒是小瞧了你，”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雪，大片的雪花鋪滿了路麵，莫子軒怔怔的看著遠處一動不動“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