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情殤

  “子軒，現在是什麽季節了？”她低眉輕言，臉色蒼白的讓人心疼“我想去看看外麵的景了。”


  “好，等你病好了，我就帶你到處看看，”他將她摟入懷中道“已經到初冬了，再過幾日怕是要下雪了。”


  “時間過的真快，”她低喃，腦袋暈的很，眼神無光的望著前方“還記得我第一次來這兒找你，正是玉蘭盛開的季節呢。”


  “是啊，時間過的真快，”抬眼便侍女端著炭火進來，他皺眉擺擺手，示意離她遠一點。


  “怎麽了？”她不安的看著他，自從失明，她對周圍的感知越來越強，她能感覺到他現在不開心。


  “沒事，”他溫柔的看著她“不過是侍女拿來了炭火，我怕你聞著會嗆到，讓他們放遠一點罷了。”


  “怎會，”她搖搖腦袋，虛弱無力的笑笑“我可沒有那麽嬌弱。”


  “還說呢，都是生病的人了，怎的還不安分一點。”


  “是啊，怎的還不安分一點呢，”她低頭輕喃，轉眼已經暈了過去，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一一，”他慌慌張張一把將她抱起“你怎麽了？”


  “王爺，切不可輕舉妄動，”轉身顧岩走了進來“這是正常反應，若一姑娘是被藥所控製了。”


  “那她為何會無緣無故暈倒？”他近乎崩潰的死死瞪著他“你若敢傷她性命，我保證…。”


  他沒有接著說下去，額前的青筋明顯突起，手起門開，轉瞬屋內隻剩顧岩一人，他微微歎息，正欲過去，便聽到…。


  “你若醫的好便罷，醫不好我要你陪葬。”


  “嗬，既被藥所控製，又怎會由著自己的心呢，”手指按上她的脈搏，眼前猛地閃過一絲光，他低喃“時機怕是成熟了。”


  “嵐煙，我該怎麽辦？”清冷刺骨的暗室內他輕撫她的臉頰，冰床上的女子冷的徹骨，他亦不管不顧，傾身將她的唇瓣吻住。


  “我不忍心，我傷害不了她，”他低喃，額上的冰涼讓他一顫，他認真看著這個伴他度過困境的女子，心終是狠狠疼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我會救你，隻是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我怕我再來不及，來不及看她一眼。”

  今年的初雪來的毫無征兆，昨日還是萬裏無雲，晚上便下了一場雪，阿秀早早將屋子燒的暖暖和和，笑著對若一道“姑娘好福氣，昨夜下了雪，恰巧王爺昨日又送了好些炭火，這下姑娘就可以安心養病了。”


  “是嗎？”她輕咳一聲，放在枕上的手白的嚇人“昨日我睡了多久？”


  “倒也沒睡多久，”阿秀將手中的玉蘭端了過去溫聲細語“病著的人總會嗜睡一點兒。”


  “嗜睡？”她歎歎氣，無神的眼睛看的她一驚“自從上次在園中被刺紮了，我就再未好過，”


  “有時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就這樣了，再不會好。”


  “姑娘多想了，”清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若一明顯感覺到一股冷氣進了屋內，她縮了縮身體喘息道“顧岩，你這兩日來的日子越來越勤快了呢。”


  拿著藥罐的手明顯一頓，他抬眼望向她無神的眼睛“王爺的命令，怎敢不盡心盡力。”


  “替我多謝他，”她笑道“還有…謝謝你，”她說的極為費力，卻是一字一句認真道“前兩日頭暈的很，現在好很多了呢。”


  “大夫本該就是為病人排憂解難的，”他壓下心中的愧疚道“再過幾日，王爺便會來看你。”


  “好，”她道“自從上次他來與我簡單聊了幾句，我便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看到他的人。”


  “王爺畢竟是王爺，”他輕言，緩緩將針紮了下去，“嘶…，”他明顯感覺到她吸氣的聲音，卻是固執的沒有發出聲來。


  “快好了，”顧岩低頭道“再過不久你就會好了，”她頭上的青絲近乎變白，他不忍看她。


  “王…，”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侍女識趣的退了下去，莫子軒冷冷的看著屋內二人，直到若一的身體軟了下去，他才轉身離開。


  “一一，對不起，對不起，我到底不能護你一聲周全。”莫子軒手掌狠狠的握緊，抬眼看了看前方的屋子終是踏了出去。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