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淪陷
“你！”方霸海駭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目光掃過公孫羽的長鞭，他心有餘悸，根本不敢貿然上前。
然而，公孫羽這一鞭掃出，自己全身的力氣就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雙腿一軟，他猛地坐在地麵上。強製性以自身精血為引，傷及到他的神識，這一鞭揮出，他的意識完全處於模糊的狀態。
伴隨著公孫霖的疾呼聲，他應聲倒在地麵上。
“媽的，臭小子，裝什麽酷！”方霸海心中一顫，見公孫羽倒了下去，這才鬆了一口大氣，迅速按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右臂，他反手扣住公孫羽的脖子。
公孫霖更是臉色大變，連忙叫道：“不，不要，羽兒，羽兒……”
“老東西，滾開！這小子，大有用處，獻給上層的大人們，他們肯定會喜歡，還有這……”雙眼中的光芒閃現著，方霸海冷哼著，一腳將公孫霖踢了出去。
這老東西對於他來說沒什麽價值，倒是這公孫羽憑空取出來的長鞭，值得好好研究！要是獻給那些大人們，說不定賞賜給他一枚丹藥，他就能夠長生不老了！
然而，就在方霸海的左手觸碰到長鞭的那一刻，地麵上的鞭子盡數化為灰塵。
他的臉色大變，想到公孫羽能夠召喚出長鞭，他冷哼了一聲，提著公孫羽的衣領就朝著外麵走去。
公孫霖更是被踹出一個趔趄，險些跌坐在地麵上。
看到公孫羽被提著走出去，公孫霖連忙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這可是公孫家唯一的血脈，絕對不能有事，他，他就算拚了這一條老命，也必須要救出羽兒！
雙手拽住一旁的銅鏡，公孫霖怒吼一聲，那蒼老的身子朝著前方撲出，雙手中的銅鏡狠狠地朝著方霸海的腦袋上砸去。
此刻的方霸海隻有一隻手，根本無法出手阻止公孫霖！他的臉色一沉，回身就是一腳踹出，狠狠地踢在公孫霖的心窩上，怒聲道：“給臉不要臉的老東西，還敢偷襲我，滾！”
公孫霖年事已高，平日裏的營養已經跟不上，又怎麽可能承受得了方霸海的一腳？這力道踹出去，至少也有幾百斤的重量，狠狠地敲擊在公孫霖的心口。
他瞪大了雙眼，被方霸海這一腳踢飛了出去，瘦弱的身子狠狠地撞在木柱上，他一口鮮血噴出，腦袋撞在尖銳的鋤頭上，殷紅的鮮血飛濺出來，連同著他的脖子都被切了半邊。
“媽的，晦氣！”這倒是方霸海沒有想到的，他愣了一下，隨後吐了一口唾液，抄起一旁的火燭，朝著床榻上的棉被丟去。
頓時，一股難聞的氣息回蕩開來，熊熊的大火將整個木屋包裹住，連同著裏麵的屍體，一起燃燒了起來。
陰暗，沒有半點的陽光。
整個天空都陰沉了，稀稀疏疏的雨點撒在水中，這裏隻有無邊的大海，看不到一點塵土。
漂浮在海麵上的人，睜著死灰色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陰暗的天空。而這一刻，天空上掉落下來的雨點變為血水，一滴滴落在他的麵頰上，染紅了他白色的長衫。
“為什麽要如此的悲傷，我說過，我討厭下雨，更討厭，在你心中的雨天。”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大海之中，朦朦朧朧的霧氣卷席而來，卻是在下一刻，化為一個穿著黑色長衫的男人。
他張狂的披著黑色的長發，一身黑色的破爛衣衫，似乎是伴隨了他很久的年月。沒有打理自己的麵容，他的胡子已經布滿了下顎，但那一雙眼，卻是異常的有神，異常的明亮。
雨點越加的大了，落在海麵之上，卻是詭異的沒有打濕他的衣衫，他就這樣站立在海麵之上，冷淡的看著對麵的人。
又下雨了嗎？
死灰色的雙眸凝視著那一道黑色的身影，公孫羽隻是淡漠的伸出右手來，冷冷的問道：“大叔，我是不是很沒用呢。”
“我說過，我不希望看到內心充滿陰影的你。當初活潑好動，自信滿滿，充滿著陽光的小子，為什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微微張開右手，站立著的人隨意的揮手。
海麵中的公孫羽在這一道力量之下漂浮在空中，站立在他的身前。隻是，他的雙眼依舊無神的看著前方，心中狠狠地一抽。
活潑，好動，自信滿滿？嗬，那是年少不懂事，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連闖蕩的心都沒有，又如何能成大事？不敢去想，又談何做呢？希望下次見麵，你不會這樣自負了，公孫羽，成長起來吧，別活在過去了……”黑色的身影站在海麵上，卻又是那般的遙遠，看不到他的身影。
勾陳……
心中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被狠狠地戳中一般，公孫羽微微張口，想要說什麽，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就在那一瞬間，整個海麵就好像是顛覆了一般，他失去了重力，猛然掉落了下去。
所有的海水湧出，公孫羽的臉色更是大變，隻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猛地睜開眼，卻已經不是在海麵之上了。
“喲，小子，終於清醒過來了嗎？”赤著胳膊的大漢冷聲笑道，見公孫羽清醒了過來，他放下了拿著濕巾的右手，這小子已經沉睡了三天三夜了，再這樣下去，他們還真的以為這小子已經死了。
這是，哪？
黑眸快速的掃過眼前，公孫羽心頭一顫，這裏居然是牢獄！等等，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最後拿出了長鞭，然後透支了所有的力氣，其他的，其他的就再也想不起來了。晃動著自己的雙手，公孫羽的臉色大變，現在的他戴著手銬和腳銬，根本沒辦法動彈。
一旁擺放著的刑具，都一一的放進了滾燙的火爐之中。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卻是冷聲問道：“我爺爺呢？”
唯一的思念，就是爺爺，就是與他相依為命的人。在他的心中，公孫霖勝過一切，他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的爺爺出事的。
嘿嘿一笑，牢頭抓起火爐中滾燙的鐵烙，在公孫羽的眼前晃蕩了一下，陰險的笑道：“你的爺爺死了，是不是很生氣啊，小子，乖乖的把長鞭交出來吧，免得承受刑法！”
“死了？”微微一怔，公孫羽愣住了，那一雙黑眸看著前方，似乎沒聽到牢頭的話一般，整個人的腦海中，就剩下了那兩個字，死了……
他的爺爺，死了嗎？
臉頰變得猙獰起來，公孫羽怒聲道：“你胡說八道！我爺爺怎麽可能死！我已經，已經殺了那些小混混，他們，他們……”
“碰！”狠狠地一拳頭砸在公孫羽的臉頰上，方霸海冷聲一笑，他失去了右手，現在就隻有左臂！這是他的恥辱，他行走大陸這麽久，居然會被一個小子打斷了右手，這簡直就是他人生中的敗筆！
黑眸中的殺氣縱橫著，方霸海一手抓住公孫羽的頭發，怒聲笑道：“小子，我們又見麵了，你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呢，嗯？我的右手，你卸得爽吧？”
“我爺爺呢？”仿佛這個世界，就隻剩下了這句話，任由著鼻尖的鮮血滴落下來，公孫羽冷眼盯著方霸海，那一雙不屈服的雙眼看著前方，他這個世界唯一牽掛著的人，就是他的爺爺！
“你想知道你爺爺去了哪裏嗎？”嘴角向上一勾，方霸海提著公孫羽的頭發，冷淡笑道：“把你的法寶交出來，對，就是你的長鞭，拿出來，我就告訴你，你爺爺在哪。”
對於公孫霖，方霸海早就一腳踹死了那個老不死的，而且這一腳之下，使用了他八分的力氣，一個老頭又怎麽可能承受得了。
親眼看到公孫霖死了，他一把火燒了整個房子。既然公孫羽想知道公孫霖去了哪，他不介意用這條件來換，到時候，他會親自送著這小子去地獄，與那老頭子相見的呢。
長鞭嗎？
公孫羽冷笑著，小小的拳頭捏緊，冷淡的說道：“我告訴你長鞭在哪，你就會告訴我，我也爺爺在哪嗎？”
“當然，好孩子，告訴我，這個長鞭，在哪？”伸手一展，左手上的畫卷打開，那是方霸海告訴畫師所畫的畫像，當他把這畫像獻給上層鬥氣師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臉色都變了。
方霸海知道，這東西肯定是寶貝，隻要公孫羽交出來就行。到那個時候，他就能拿著長鞭，跟那些鬥氣師交換條件了！
“鬆開我。”舉起雙手，公孫羽冷淡的看著方霸海。
臉色一沉，方霸海怒聲道：“臭小子，你說什麽？”
“你不是想得到長鞭嗎，綁著我，我怎麽給你？”公孫羽冷聲道，將自己的雙手朝著前方一放，淡漠的看著方霸海。
站著的牢頭微微皺著眉頭，偏頭看著方霸海，疑惑的問道：“老大，真的要放這小子出來？”
“給他喂軟骨散，然後再打開！”想到那鞭子的威力，方霸海立刻回應道，可不能讓小子得了便宜，到時候那鞭子取出，他又一鞭子打下來，他恐怕就不是少一條胳膊這麽簡單了！
牢頭連連點頭，還沒見過方霸海如此認真的時候，連忙拿著軟骨散，牢頭一步步朝著公孫羽走去。
讓牢頭放心的是，公孫羽主動吞下了軟骨散，並沒有花費多少力氣。打開公孫羽的腳銬和手銬，牢頭怒聲道：“小子，老實一點，乖乖的交出長鞭，少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