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定計
“我們要如何逼他們下山?”明夜疑惑的問道,看向十二。
“阿力,紅日山的水源在何方?”十二開口問道。
“紅日山的水源唯有山巔之上的小河,隻此一處。”阿力了然一笑,“若我們在水裏投毒……”
“光是投毒,那些武者有鬥氣護體,即便是不喝水也可生存多日,再說他們有魔獸,可到遠方取來水源。”十二反駁道,瞧見眾人疑惑的神色,忽地,笑了起來:“不過,這個方法隻能治標,不能治本,讓墨白準備一些化功散,讓魔獸投擲到河中,隔斷他們的水源,我們再用火攻,燒了整個森林,我就不信,這樣他們還不下山逃生!”
“好!這樣一來,我們就可化被動為主動,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周全自信滿滿的開口,滿臉激動,“隻要我們設下埋伏,他們一下來,我們就……”他陰冷的哼哼兩聲,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自然。”十二勾唇一笑,雙眼裏一片寒雪漫天,“先讓魔獸充當先鋒,再從各方門人中挑選出實力強悍的精銳組成主力部隊,半路伏擊白虎,剩餘人等,在山腳,若有漏網之魚,下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十二冷笑一聲,“九十萬人又如何?我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那麽這次由誰率軍出戰?”淩宇寒出聲問道,眼中有澎湃的戰意洶湧。
明夜等人亦是摩拳擦掌,某位太子殿下今日之舉已是犯了眾怒!不殺他,難消他們心頭之恨!
一雙雙好戰的眼睛凝視著十二,她嘴角微微一抽,揉著眉心道:“我去。”
“不行!”眾人齊聲反駁。
“如意,”雲若寒溫和的笑著,可眉宇間卻是一片強勢的拒絕之色:“若我們連這等小事也要勞煩大將親自出馬,可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對啊對啊,打白虎,哪裏用得上你?就我們幾個足夠了!”邱樓叉著腰,樂嗬嗬的開口。
明夜亦是一臉讚同,難得的與邱樓站在了同一陣營,“主子,殺雞怎能用牛刀?”
“你們……”十二頓時啞然,“白子墨的實力詭異莫測,若隻讓你們前去,恐怕會放虎歸山!”
她從未摸清過白子墨的修為,曾經,她是武尊十二階巔峰,卻連他的實力也探查不到,白子墨絕對是武神!隻是不知道,是武神多少階!一個武神,足以秒殺武尊巔峰以下的武者,隻讓雲若寒等人前去,恐怕難以製服白子墨!
“他們不行,我呢?”淩宇寒邪肆的笑著,一雙內斂光華的桃花眼灼灼的注視著十二:“我也不行嗎?”他腳下武尊三階的鬥氣瞬間蕩開,整個帳營的空氣,仿佛被抽空,李岩等大將摸著胸口,臉色慘白的單膝跪地,隻覺得頭頂上一座大山壓在他們的身上,渾身無力,每一個毛發都在叫囂著逃跑!
雲若寒雖然進入武尊之境,但直接對上淩宇寒武神的威壓,亦是胸口生悶,冷汗直冒,更別說還未跨入武尊的明夜與邱樓,二人臉上血色頓退,神王殿的幾個堂主,也覺得呼吸不順。
好強!
這就是他的實力嗎?
一雙雙驚駭的眸子,死死瞪著那妖嬈的紅衣男子,他才多少歲?怎麽看也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少年,居然能夠突破武神之境?這天賦,簡直是逆天了吧。
帳內唯有十二臉色不變,她道:“武神三階,可若是白子墨的修為比你高呢?你一人,可有十成把握擊殺他?我同行前去,多一人,多一分機會。”
話出自肺腑,可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誰能允許對方說自己不行?淩宇寒狂傲一笑,將威壓收回,直到此時,眾人才驚覺,自己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個個麵如死灰,這才是絕對的強者!一舉一動,殺人於無形!
“你要相信我,昂?一個白子墨,何須勞你出手?他膽敢對你心懷不軌,我不會放過他,乖乖在白日城等我回來,我定親手奉上他的首級!”淩宇寒食指輕輕挑起十二的下顎,媚眼如絲,湊到她耳畔,吐氣若蘭的開口。
“可是……”
“噓!”食指堵住她的紅唇,“沒有可是,如意,你總是要給我一次站在你麵前為你遮風擋雨的機會的。”
若是連這樣的事,他也無法做到,怎配與她比肩?
淩宇寒目光堅定,透著絲絲決然,看著他這般固執的模樣,十二除了妥協還能如何?“好吧,就由你率領神王殿中的精銳組成主戰部隊,雲若寒、明夜、邱樓,還有幾位堂主,作為你的副將,我要這紅日山,成為一片血海!”
“如你所願。”淩宇寒低下頭,一襲墨發自然的從肩頭落到胸口,他拾起十二的手背,極致溫柔的落下一吻,“我的女皇。”
“……”十二被他忽然的舉動,驚呆了,心頭一跳,瞬間隻覺得臉紅心跳,尷尬的抽回手,她幹咳一聲,“就這麽定了,待會兒讓所有人在校場外集合,我親自挑選這次出發的人選!”
“沒問題。”雲若寒微微一笑,裝作未看見他們二人方才的親密之舉,那是不論看多少次,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的畫麵,除了隱忍,除了苦笑,他什麽也幹不了。
“對了,小姐,”阿力冷不防出聲,“方才我接到消息,負責護送雲若水與白虎三皇子白子旭的車列在天黑後,便可抵達白日城。”
“若水要來了?”邱樓嘴角揚起一抹絢爛的笑,“這女人還真是讓我一陣好等!”
“本來他們該在兩日前就到的,隻是我們離開漠河,他們也隻能臨時改變方向,所以才耽誤了些時日。”阿力解釋道。
“隻要人平安到來,就夠了。”十二緩緩點頭,有白子旭在手,她便有了更為正當光明的理由聲討白子墨!他不是用白子旭作為發動戰爭的導火索嗎?她就讓白子旭出麵,到那時,不知這位運籌帷幄的白虎太子,是退兵呢?還是將自己的野心公之於眾。
“白子旭?”李岩眉頭一皺:“他可是司馬小姐當初重創的三皇子?”
讓白虎與玄武兩國兵戎相見的那位皇子?李岩心頭一陣膩歪,若非白子旭昏迷不醒,白虎怎會有借口攻打玄武?導致玄武國民不聊生,慘死數十萬人?
“他隻是被白子墨利用了,”十二漠然開口:“即使沒有白子旭,白子墨也會尋找另一個借口,他早就在暗中秘密計劃著想要爭奪天下,平定四國,隻不過偏偏這麽巧,白子旭被我重創以至昏迷,給了他出兵的借口。”
世界上沒有偶然,隻有必然!若非白子墨心思慎密,又怎會抓住這樣的契機?機會轉瞬即逝,需要的是能夠抓住他們的人,白子墨無疑就是其中一個。
“切,我討厭他!這種殘忍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民心,還想一統天下?簡直是在做春秋大夢!”邱樓憤憤不平的嘀咕道,誰讓白子墨最先用了十二作為借口,引起戰亂,還下令屠城,殘殺那麽多人,她隻恨不得將他抽筋拔骨!這樣的男人,就算登上帝位,也隻會是一個暴君!根本不可能給黎民百姓一個平凡、安穩的生活。
“作為帝王者,他無疑是最成功的。”十二就事論事,若撇開一切不談,白子墨的手段,絕對是有君王的資質,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潛伏在黑龍鎮多年,秘密謀劃,夠忍耐,有野心,有實力,有抱負,有心計,當日秦始皇統一七國,建立秦朝,他所犯下的罪可少?焚書坑儒,死了多少人?導致多少百姓怨聲載道?修建阿房宮,大修土木,建立行宮,他是暴君?還是仁君?不論後人如何為他定義,但他終究還是做到了旁人做不到的一切。
君王,本就不應該由多餘的感情,他們隻需要理智,除掉一切不安的因素,坐擁天下就已足夠。
“你這是在誇他?”邱樓一臉錯愕,指著十二驚呼道。
眾人紛紛將視線轉向十二,連淩宇寒也不例外,吃驚、指責、埋怨,興味。
十二嘴角一抽,搖頭道:“我隻是就事論事,不過,不管他是否適合做一國之君,他犯到我手上,我就絕不會任由他繼續實施暴行!”天下君主由誰來當,十二沒有看法,但白子墨錯就錯在,不該利用她,錯就錯在,不該讓她看見那一幅幅人間地獄般慘烈的畫麵。
既然她已出手,那麽,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也絕不會允許他將鐵騎踏碎玄武的城牆!
這是十二的覺悟!
“先準備一個幹淨的帳營,安置白子旭,他可是很重要的質子!”十二特地咬重了質子兩個字,李岩瞬間了然。
“是!我馬上讓人去準備。”他勾唇一笑,朗聲招來帳外的士兵,將命令傳達下去。
“若水一來,我們就又添了一分助力了!”邱樓信心百倍,握著拳頭嚷嚷道。
“她可不能上戰場,”雲若寒抬手啪地一下敲中邱樓的腦勺,“以她的個性,還是適合待在後方的安全地帶。”
“切,誰說的?”邱樓憤憤不平的怒視雲若寒。
“我說的,有意見?”他挑眉反問,明明還是那副三月春風般溫柔的表情,可不知為何,卻讓邱樓生生打了個寒顫,連連搖頭。
“哼,欺軟怕硬。”明夜不屑的斜睨了她一眼。
“你說誰呢!?”
“說你!”
……
大戰當前,他們卻毫無緊張的情緒,反而在這裏插科打諢,鬥嘴打趣。
十二清冷的眸子裏掠過一絲無奈,軟軟的靠在木椅上,含笑看著眾人。
手,被人無聲的握住,她側目看向某個笑得花容失色的男子,心裏淌過一條汨汨的暖流。
此生,能有他們相伴,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