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魔族入侵
“但是這樣也有危險！”即墨琬琰蹙眉道。知道了這麽多秘密，難保不有人會狗急跳牆。
“嗯。”曦月點頭：“百裏敬亭就是這樣一個人，想必他會找機會處理掉我這個麻煩。”
“你不應該那麽激他，這樣的人我們防不勝防。”
曦月知道即墨琬琰的擔心，然而有時候人偏偏是很奇怪的，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會引起不好甚至是危險的事情，可是就是會在做事的一瞬間感性戰勝理性，她此時便是這種情況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曦月隻是笑笑：“我們不分開就好了！”
無論這話的深意究竟如何，即墨琬琰緊蹙的眉峰卻是撫平了。他周身的氣息更柔和，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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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期的到來，她與他再次相見。沒有熟稔，沒有默契，隻有一個更加虛弱蒼白，對愛乞求得卑微，一個更加冷淡，舉手投足間可見疏離的氣息。
古落雪抿著淡色的唇瓣，手中遞出一個小木瓶：“喏，給你。”
百裏辰單手接過，淡淡地問一聲：“草木髓？”
古落雪揚起唇角，明明是笑，不知道為何帶著點點淒涼的味道，經曆那麽多，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吧！她說：“嗯，我可是花了七天七夜煉製出來的，現在心口都有些疼。”她一邊說，一邊撫著自己的胸口，像是開玩笑，然而在百裏辰淡漠的眸光下，漸漸放下手，將淚水都咽入心中，其實她是真得很痛啊！
“我將草木髓給棋服下，就和你離開。”
“你去吧！我等你！”古落雪衝他擺擺手，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百裏辰緊握了一下手中的小木瓶，神色複雜地望了一眼古落雪，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就在百裏辰身影消失在視線的一刹那，古落雪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他用她的命去救另一個女人——他的未婚妻。千年之前，她從未想過她會如此委曲求全，千年之後，她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僅存唯一一個小小的願望，留在他的身邊，直到死去的那刻。可是，到了如今，她好像連這個信心都沒有了……
寒衣屋，是墨軒齋最末等的住處。沒有蘭苑的雅致，竹苑的閑逸，但是卻因為這裏住著草木係的修者，多了一份自然和自由。
隨著古落雪進入木門，迎麵撲來甜甜的清新氣息，入目之處盡是飛揚的花瓣，草屋茅舍，繽紛的花海，似是進入桃源仙境。百裏辰腳下一頓，竟然有片刻的神思恍惚，腦海中閃過一幕，竟是和這裏一般無二，如此久遠而陌生的記憶。好在隻是片刻，他眼中又恢複到冷漠疏離，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錯覺。
百裏辰走到桃樹下，撚起一片墜落的花瓣，細致淺淡的脈絡，生命氣息猶是如此清晰，他說：“寒衣屋不該是這樣的。”
這裏沒有別人，他問得自然是她。古落雪張開雙臂，清風吹起她淡粉色的裙衫，幾乎與淡粉色的花海融為一體，她微閉著眼眸，熹微的光灑在她的臉上，蒼白的臉更顯睫毛烏黑纖長，這樣的她柔弱無依。
“我喜歡這樣的，以前的寒衣屋太冷了，感覺孤零零的，好像又剩下我一個人。”在無盡的忘川河中看不到希望。這一句，她沒說，吞沒在唇齒間。
……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百裏辰不是愛說話的性子，古落雪就坐在一邊的桃花墩上，靜靜地凝視百裏辰，於她來說，這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從太陽東升到西斜，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相處，也許這樣便是好的，然而——
“轟隆”一聲震天巨響，腳下的地麵劇烈搖晃起來。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沒有間隔停頓，像是生命最後的綻放與凋零。
“出了什麽事情？”古落雪從桃花墩上栽倒在地上，後踉蹌著站起身。
百裏辰扶著樹幹，搖頭：“不知道，天市應該是最穩妥不過，從沒有聽說過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們出去看看！”
正在這時，院內的木門“砰”地一聲被人撞開，接著就從外麵滾進一個人來。他趴在地上，喊了一聲：“師妹！”
“師兄！”古落雪驚訝，想要走過去扶起她，無奈天市此時幾乎是天搖地晃，根本就站不穩，才走幾步，又摔倒在地上。
古痕一看，連忙擺手阻止古落雪：“你就在那裏，先別過來，找個地方躲起來，天市出了大亂子！”
“究竟發生什麽事？師兄。”
“魔族，魔族從無息暗淵中出來了，正在大舉進攻天市，如今虹橋早已經撤了下去，天市的防護陣和誅殺大陣早就開啟了，正與魔族對峙著！”說到這裏，他長長歎息一聲：“你說咱們這是倒了八輩子黴，剛一到了天市就遇到這種事情……”他嘴裏嘀嘀咕咕說著，沒注意到另外兩個人的麵色。
古落雪聽到魔族入侵的事情，相比一般人會鎮定一些。她曾經還在忘川河水中受盡銅蛇鐵狗撕咬的痛苦之時，恍惚之中知道有魔族來犯幽冥之獄，卻是被神女擊退，神女那一次大發神威，是她在一千年裏唯一一次見她發火。既然他們敢向幽冥之獄出手，想必凡間的天市也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百裏辰聽到這裏，卻是身子不穩地向前挪動，“古落雪！”
“嗯？”古落雪一愣兒，這是她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不是溫柔，不是略帶著無奈，就是冷冷淡淡地喚著，沒有一絲其他感情摻雜在其中，她心中酸澀，口中卻問道：“什麽事？”
“我們的協議在魔族入侵之事解決之後再履行，現在，我需要到蘭苑。”他淡淡地說著，不是在征求古落雪的意見，自己已經到了木門口。
“我若是說不可以呢！”古落雪有些倔強地聲音從百裏辰的身後傳來。
百裏辰動作一頓，卻是最終沒有停住腳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寒衣屋。
古落雪呆呆地望著大敞開的門，自嘲道：“我沒有想要留住你的意思，可是為什麽不肯再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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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月，你沒事吧！”即墨琬琰一把攬住曦月的纖腰，免得她撞上旁邊的木架。
“沒事。我們快些到市心去，那裏會安全一些。”
“寧大哥！”即墨琬琰喚了一聲。
身側的瑤湟寧點頭，禦出淩霄，淩霄一瞬間漲大。懸浮在地麵上，即墨琬琰、曦月和霏紅依次踏在淩霄上麵，瑤湟寧手勢一起，大聲道：“準備好了！”說著，淩霄一個加速，騰飛上空。
這次天市的震動與凡間的地震不同，就是在空中，也受到很大的波及，至少瑤湟寧控製著淩霄比往常的難度大上不少。一路上躲避著其他人，避免與其相撞，眼看天市的市心就在眼前之時，天上陡然被撕裂出一道長長的缺口，瞬間大麵積的黑暗籠罩住眾人，許多膽小的修士禁不住驚呼出聲。
然而，更加嚴重的事情還在後麵，從缺口處湧進大批的魔族，他們長相各異，口中發出尖銳的嘯聲，有一些甚至有著幾丈長的黑色羽翼，巨大的翅膀扇動，刮起一陣陣旋風，半空中許多禦風而行的修士都被它們扇飛出去，慘叫著墜落地麵。就是淩霄也是長時間的不穩，瑤湟寧和即墨琬琰等人要相互捉住對方，才能保證不被掀翻下去。
其中有一隻渾身冒著綠光的魔族注意到瑤湟寧等人，呼扇著翅膀飛到他們的對麵，他沒有用旋風似的攻擊，反而是用更加粗暴簡潔方式，銅爐大的腦袋直直衝著他們衝撞過來，顯然是對自己鼻梁上的尖角尤為自信。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現在場麵極為混亂，瑤湟寧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住淩霄去躲避甚至是攻擊，隻能被動地接受這隻長角魔族的攻擊。
“砰——！”
長角的魔族與瑤湟寧彈出的防護罩相撞，瑤湟寧等人被這股巨力衝擊出去。
“啊——”
幾人急速的以倒栽蔥的方式墜落下去，眼看著腦袋紮在地上，曦月的袖中陡然飛出兩道白綾，接住幾人，緩解墜地的衝擊力，隻是身子痛一些，倒是沒有受到什麽致命的傷害。
等幾個人爬起來，長角的魔族已經飛走，繼續禍害其他人去了。
“曦月……”即墨琬琰墜地的瞬間，立即去尋找曦月，發現曦月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隨即他就疑惑了，順著曦月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一個白衣的公子，他手指纖細修長，此時手中正捏著一枚銀針，“唰唰唰”地在一名昏迷不醒地人身上紮了幾下，倒地的人幽幽轉醒。見此，那名白衣公子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個昏迷的人身邊，又是用同樣的方法，救醒了另一個人。
“曦月！”即墨琬琰稍稍大聲，這才喚醒看得入迷的曦月。他心中有點澀澀的感覺，好像是自己極為寶貴珍藏的東西被別人偷看去一樣。
正在即墨琬琰吃著莫名其妙的醋意之時，曦月卻是沉沉道：“那個人應該就是天機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