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鬼冥
曦月的白紗襲過，那豹和狼都不敢硬接，隻有虎仗著自己的凶猛，竟是硬生生地向著白紗拍去，他本意是想一擊而碎。可是，曦月怎會如他所料，手腕一扭，素雪的細紗就轉了一個方向，力度也悄然改變，極快地纏住巨大的虎爪，四兩撥千斤的巧勁，生生將猛虎掀翻在地。
“砰”地一聲在場中響起。三妖動作一頓，而後加緊進攻。他們心知，今日是踢到鐵板了，若是不想辦法解決眼前的人，恐怕今天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曦月一擊得勝，立即退開，側身躲避半空之中的攻擊。她餘光掃向天上的黑鷹，眼中浮現一抹沉重。其他還好，就是天上的攻擊有些不易躲避，黑鷹勝在絕佳的位置和出其不意的攻擊。這就給她造成不小的麻煩，一不注意就可能滿盤皆輸。
素白的紗環繞周身，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剩餘白紗則是猛攻妖獸，攻防一體，雖然不至於立即取勝，但是長久戰還是可以堅持下去的。她本認為五隻妖怪都是道行低微，蛇妖被她一招就燒死，也證實了她的猜測，隻是沒有想到剩餘的四隻妖怪配合起來頗為默契，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
“咦！”曦月心中一凜，慢慢有了決斷。她嘴角暗暗勾起一個弧度。手中的動作卻是慢慢放緩。
四隻妖獸見曦月攻擊不似先前那般犀利，料想她精力慢慢耗盡，臉上卻是露出放心的笑容。攻擊卻是是越發的迅猛。
隨著時間的流逝，曦月漸漸落於下風。素雪的白紗的如一條靈活的螣蛇，緊緊纏繞住黑鷹，那樣子似乎是曦月已經毫無辦法，要拚著與黑鷹兩敗俱傷的局麵，重傷一妖。身後沒有任何防護地暴露出來。
其他的妖獸豈會錯過這個機會。最快的莫過於虎精，他定要報那一白紗之仇。寬厚的虎抓狠狠拍到曦月的背上，“啊——！”曦月慘叫一聲，向前栽倒。她腕上素雪白紗卻是一緊，天上的黑鷹被扼得連慘叫都未發出，就被扭斷脖子。與纏著他的素雪白紗一同掉落在地，揚起大片的煙塵。
曦月癱坐在地，冷冷看著垂落在地的屍體，麵上沒有一絲波動。
虎妖看著黑鷹的屍體，麵上浮現一抹傷痛，但是在看到曦月之時，那抹悲痛很快就被凶厲所取代。
“這次看你如何！”
曦月輕輕一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她閉起雙眸。
“一會將你剝皮拆骨，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曦月不回話，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仿若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虎妖鋒銳的爪子抓向曦月的胸口。靈力者比普通人聰慧，心靈通透，吃他們一顆心足以增長百年的修為。虎妖自然不會放過。
“虎哥，我要她的精血！”後麵的狼妖長嘯一聲，幽綠的狼眼裏是跳躍地火花。
“那她的一身靈氣便歸我了！”豹妖哈哈大笑，這是一種迎接勝利的喜悅。
曦月安靜聽著，心中越發的冷笑，感受到直襲的戾氣，她不躲不避。
倏爾，那戾氣戛然而止，緊接著便是虎妖淒厲的慘叫聲：“吼——”
曦月慢慢睜開雙眼，皓月明眸注視著眼前的景象，墨湖平靜，沒有一點兒的漣漪。心中卻是暗自高興：“果然沒出我所料，他來了。”剛剛在打鬥的時候，她就隱隱感到有被盯著的感覺，陰森寒冷，就如暗處的巨獸，似乎是等待最佳的時機發動攻擊。她分神注意，發現並不是自己的錯覺，才假裝不敵。料想鬼冥看中了她，便不會讓別人捷足先登，這才兵出險招，逼出鬼冥。
前方模模糊糊的人影，他緩步走到癱倒在地的虎妖近前，微一低身，單手抓起身形龐大的猛虎，“我早就吩咐過你們，要將祭品留給我。你們，太不懂事了。”他的聲音雌雄難辨，甚至是有些空洞洞的感覺，可就是這樣，他說出話來，還是讓妖打個寒顫，就是曦月都不例外，被他所影響，渾身如墜冰窖。
“鬼冥……大大人，我錯了，您饒我這次……”虎妖說話再也沒有之前的硬氣，反而是一副被嚇破膽的樣子，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息聲了，巨大的虎頭“骨碌碌”滾落在一旁。黑影不在乎虎頸上噴湧的鮮血，他稍微低了一下頭，就見到虎頸出冒出一股不小的黑氣，紛紛被他吸入腹中。
這場麵無疑是血腥和詭異的，狼妖和豹妖已經嚇得癱倒在地，抖如篩糠，如今便是他們最好的形容了。
曦月在側麵，雖然看不到全過程，可是“颼颼……”地吸入聲她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甚至那如泉噴湧的鮮血她也沒有錯過。她眉宇輕蹙，眼睜睜地看著龐大的虎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使她毛骨悚然地陰冷氣息環布在周身。
黑影手指一鬆，幾乎隻剩下一張虎皮包裹的虎身就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他轉過身來，血色雙瞳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曦月，曦月頓時渾身一僵，她終於明白即墨琬琰的形容了，“血紅色的，很陰冷，就像是在鮮血中浸染過的一般”，這雙眸子，一旦與其對視，撲麵而來就是一片血海，汪洋深沉，望不到盡頭，隻有無邊的恐懼包圍周身，使你再也動彈不得。
“該你們了。”那空洞洞的聲音再次響起，無波無瀾，卻是如死神敲響的喪鍾，讓處於黑暗邊緣的人拚死掙紮起來。
“不要，我不要死！”最先反抗的是豹妖，他一個飛馳，就向著遠處逃遁起來。在曦月的眼中，這豹妖充分發揮自己獵豹般的速度，幾個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然而，“啊——！”不等曦月的心思放下，她便聽到遠處淒厲的慘叫聲。隻是眺望而去，什麽都沒有，樹林幽深，安靜得有些嚇人，但是她可以肯定，豹妖已經遭遇不測。直到此刻，她忽然有些擔心了，霏紅說的不錯，他們和鬼冥相比，果真是實力懸殊！
“為什麽！我們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麽還要斬盡殺絕！”狼妖怒吼著，既然逃不過必死的結局，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你問我？”鬼冥還是如此平靜，仿若沒什麽事能夠引起他的起伏。
“是！”
“我的命令，你們違背了。”他這幾個字少得可憐，但是卻是告訴所有的人和妖，違令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