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夜樓不緊不慢地上台,好似遊曆人間山水的散仙,閑散的樣子叫人怎麽都移不開眼。
他倆就往那那麽一站,眼睛清明的人都知道,勝負已分不帶疑惑的。
雲楚梨勾唇,下巴微仰,半眯眸子打量著百裏夜樓。
那張清冷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她現在是百看不厭呐。既然她來了這裏一趟,釣個夫君也不是不行吧……
突然萌生的想法讓雲楚梨突然驚醒回來,視線與台上的百裏夜樓對上,她清晰的看見了他眸間的笑意。雲楚梨下意識別過臉去,隻聽得見自己小鹿亂撞的心跳聲。
臉色閃過慌亂,雲楚梨短時間內還不敢直視百裏夜樓的眼睛。她怕,她會被他眼中無盡的溫柔溺斃,徹底淪陷。
百裏夜樓對她逃避的神情,感到莫名其妙。後來想想,或許是她害羞了?想到這,他清冷的形象瞬間崩塌,留下的是如春風拂過十裏的溫柔。
小廝不敢再怠慢,再不開始恐怕就要耽誤時辰了。他遣人給台下所有人一枝開好的梨花枝,讓他們選擇自己喜歡的,然後將花給他就好。
所有人蜂擁而至,才幾個來回兩人麵前就堆了滿了梨花枝。
半晌,知道結果的小廝麵色犯難,這讓一直在旁觀看的雲楚梨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小廝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下去:“很意外的是,兩位的花數相同……無法準確知道到底誰贏了……”
雲楚梨咬唇,真當她瞎呢?
餘光隨意瞥了幾下,雲楚梨發現不遠處那個叫言玉的女子。本來她不是很顯眼的,可是她嘴角狡詐的笑,就有問題了。
雲楚梨立馬知道事情的原因了。
她倒是小瞧了女人的心機之深,那言玉在花庭舫就與她結下梁子,現在又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女人心海底針,是她低估言玉了。
“這可怎麽辦?不可能把天燈拆了兩半,各自給他們吧。”
人群裏不知誰說了這麽一句。
沉默間,百裏夜樓微冷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緩緩響起:“是嗎?可是我看那位姑娘的手裏還有沒投的。”
順著百裏夜樓的眼神望去,眾人很快發現了手拿梨花枝,一臉愁意的雲楚梨。當所有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時,雲楚梨愣了一下。
倏忽,她才發現自己手裏有花枝,而且還沒投出。
唉,她這個豬腦子!
雲楚梨在所有人期待的注視下,慢悠悠走上台,然後走到百裏夜樓和邢揚麵前。她有些緊張,即使她知道最終的結果。微微舒了一口氣,眾目睽睽下,她將花遞給了百裏夜樓。
眾人瞬間激動,有些沸騰起來,卻沒人去破壞那副停滯住的美好畫麵。
百裏夜樓眼含笑意,伸手接過後折了一小朵梨花來,指尖輕柔地別在她耳邊的發間。
“好花配美人。在下謝謝姑娘美意。”
百裏夜樓的聲音輕輕的,酥酥的,有點蠱惑人心。
這梨花可能是剛采下不久的,雲楚梨可以聞到一股雨後清淡的馨香。她抬手整弄了下,笑開眉眼:“客氣。”
她嘴角含笑,又慢悠悠地下台。與他眼神再碰觸時,她沒再躲避。躲什麽?她完全被撩到了好嗎!還不趁機看他順眼多看幾下。
百裏夜樓輕笑,將雲楚梨給他的梨花枝掠過鼻間,輕嗅勾唇:“現在可以宣布結果了吧?”
他幽幽開口,不想在這件事上花太多時間,有些催促道。
小廝回過神來,才宣布道:“咳咳,經過剛才那位姑娘的選擇,這位公子就是今年這場天燈會的天燈所得者!”
雷鳴般的響聲如預料的一樣,響徹人群。雲楚梨沾沾自喜,多虧她猶豫一會沒上去,要不然肯定會被當做是同票,說不定還會輸。她可真聰明!
她完美看到了邢揚和言玉臉上僵住的笑容。
“等一下!這不公平!他們兩個根本就認識,憑什麽自己人可以投給自己人!”
喧鬧中,言玉叫喚的聲音特別的突兀,讓人不得不安靜下來聽她講。
等他們完全安靜下來,她又繼續說:“他們這樣根本就是作弊行為!我要求取消他們的參賽資格!”
“這……”小廝再次犯難的想著,比賽規定裏沒有關於這條的講述,所以他們這應該是可以的。可是,那言玉有邢揚做靠山又惹不起。
所以,他是左右兩難。一個是人格,一個是人命。
雲楚梨覺得再不說些什麽,可能就要憋出內傷了。
“你如果這樣講,我也沒辦法。我也有疑惑,我要求重新清點一下他們的花枝數。我相信,會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言玉一聽不妙,難道她知道什麽?還想說什麽,被沉著一張臉的邢揚嗬斥打斷:“夠了!你自己做了些什麽難道以為我心裏沒數嗎?你還嫌我不夠丟人?”
邢揚不蠢,他知道肯定是言玉使了些什麽小伎倆,要不然他是不可能和百裏夜樓同票的。
“爺,我……”言玉慌亂地想解釋。
“夠了!明天你就回花庭舫那去吧!”
邢揚狠狠丟下一句話,憤憤拂袖離開。很好,讓他栽了兩回的人,他記住了!
言玉癱軟在地上,邢揚一直是她的金主,現在連他都不要她了,她還有什麽地方能去呢。
猙獰地望著雲楚梨,她笑了,不再是扭曲的笑,而是帶著淒苦。
她跌跌撞撞離開,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雲楚梨和百裏夜樓相視而看,各自聳肩。
終於拿到天燈後,他們走到河邊,那是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雲楚梨按照承諾先讓百裏夜樓提筆,她再接上,卻單單寫了‘所愛安好’四個字。
等她問百裏夜樓時,卻隻得到兩個字的回複。
“秘密。”
“咦,你可真小氣。”
百裏夜樓笑而不語,笨蛋,你該知道的。
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回去後的雲楚梨得知一些事情後,為太後擔心。
百裏夜樓安慰,稱她此時離去正是遠離紛爭。讓雲楚梨安心呆在府中,訓練她的花庭舫,外頭一切他會辦好。雲楚梨感動,兩人一番親密。
百裏夜樓得錦衣衛報告徐家情況,前幾日徐家來了什麽人,導致這幾日動作頻繁,不斷聯係四皇子一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