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包藏禍心
自那日金鑾殿上被貶，四皇子便稱病在家休息，一則是為了避開皇帝盛怒中的脾氣，二則也是為了借機向皇帝展示悔悟的決心。
“王爺，尚書大人到了。”四皇子看著牆上的掛畫點了點頭，“請到書房來。”
“臣參見王爺！”“快快輕起。”四皇子上前一步扶起他，命人備上茶點。“尚書大人快請坐。”
“哎哎！王爺，目前朝中局勢不太樂觀，您看……”四皇子伸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們的人現在是個什麽態度？”
尚書大人為難的開口，“王爺，此次被貶後，人心渙散了許多，怕是……況且我那天聽說，雲丞相府的千金和三皇子聯姻後，兵部侍郎已經上門接觸了。”
仆人端著托盤在桌上放下兩杯茶退了出去，四皇子眯起了眼睛。“樹倒猢猻散，可是本王還沒倒呢，這幫人就記著去籠絡權貴了啊。”
尚書大人擦擦汗，結結巴巴的說，“目前朝中的形勢不容樂觀，王爺又失了陛下的寵信，應當采取些行動才是啊。”
“依大人之間，本王該如何？”尚書大人鎮定了下來，“王爺雖失去了陛下的寵信，但這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兒。槍打出頭鳥的道理王爺是明白的，如今三皇子風頭正勁，朝中人都爭相巴結他，可同樣的，其他皇子的注意力也會被引到他的身上，如此一來，不若將計就計，做低姿態，在皇上麵前博個同情。”
四皇子斂眉思索了一會兒，“你剛剛說夜樓與雲府千金要大婚了？”
尚書大人抬起頭看著他，“王爺可有什麽特別的計劃？”
“無事，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兩人閑話幾句，尚書大人便告辭了。四皇子即刻禁宮覲見皇帝。
“陛下，四皇子來了。”皇帝輕輕嗯了一聲，繼續看著手裏的折子。“請他進來嗎？”皇帝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公公一聽連忙跪了下來，“奴才七歲就跟在陛下身邊了。”皇帝放抬起眼睛看著他，“都這麽些年了啊，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公公跪在地上，垂著眼睛不說話。
“我還以為你都忘了誰是你的主子呢！”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皇帝將折子一扔，“去把他叫進來吧。”皇帝的眼睛眯了起來，靜靜坐著，沒有人知道他的想些什麽。
“兒臣叩見父王。”四皇子進來見禮。皇帝晾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身體好些了？”“好多了。”
“今天怎麽過來了？”皇帝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兒臣聽說三哥與雲府千金即將大婚的消息，可是真的？”
皇帝的眉目皺了起來，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兒臣雖因雲姑娘與三哥有過些許的嫌隙，但如今三哥大婚，兒臣還是想祝福他們的。”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皇帝的神情舒展開來，“兒臣想待到三哥大婚後再離京赴任，看雲姑娘嫁人。”
正話反說四皇子玩的順手的很，結尾的尾音定在雲姑娘身上，既是說明自己顧念兄弟情不再爭搶，也是向皇帝表明自己的誠懇。
皇帝沉吟了一會兒，無論真假，四皇子既然願意這麽說，皇帝還是願意給自己兒子一個機會的。遂同意了他的建議。
回到家中，四皇子的眸裏閃過一絲陰沉的光。大婚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留在京城，扭轉朝臣的印象。已經失了帝寵，若是再失去朝臣的支持，日後自己若想再東山再起必然是步履維艱，必須在走之前，為自己打點好一切。
“去把管家叫來，本王要和他核對一下三皇子大婚的禮單。”管家帶著庫房的清單遞給四皇子，“王爺。”
“這對夜明珠是西域進貢來父王賞的，送過去。這對鎏金的釵，連上這對鐲子送過去……”四皇子一頁一頁翻過禮單，又點了幾樣，全是價值連城的寶物，縱是皇室，除了皇帝也很少這般送禮。
“出去命人放出風聲，就說本王擲重金為三皇子準備大婚賀禮。”管家應聲退了下去。
四皇子在書房踱了兩圈，在桌麵上鋪開紙寫了一張紙條，“望邊關殘陽似血，人駐殘帳冷如鐵；美人猶在城歌舞，言由在耳淚沾襟。”
四皇子喊了一個貼身小廝進來，將紙疊了疊遞給他，“派人遞送給宮裏的娘娘，就說本王臨行之前希望能有機會再見她一麵。”
隨後的幾日裏，四皇子安分守己的呆在家裏，閉門不出，偶爾有客人登門也做出一副拒不見客的架勢。
這日，尚書大人深夜進門，“王爺，娘娘傳回消息，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四皇子大喜，連忙迎上前來，“娘娘怎麽說？”說著，一邊扶著尚書大人坐下，一邊遞過去一杯水。
“今日娘娘身邊的婢女遞回來消息，娘娘昨個兒試探陛下，陛下餘怒已消，允諾娘娘隻要王爺在邊關曆練些時日，便把王爺調回來。”
四皇子興奮的錘了一下桌子，還好，若是一旦被放逐，除非以命相博出一個軍功，否則隨著時日過去，陛下忘記你的存在，哪怕血濃於水，也再無出頭之日。
“娘娘讓臣轉告王爺，現下一定要收斂鋒芒，在陛下麵前做出誠心悔過的樣子，等到陛下心軟了，娘娘再在後宮幫王爺推波助瀾一把，便是不離開京城，也是可能的。隻是三皇子大婚的時候，王爺需要把握分寸。”
四皇子嗤笑一聲，“我的三哥，到當真是個情種。這個時候與雲府聯姻，也不怕引得父王猜忌。”
“王爺！”尚書大人的語氣肅穆起來，“如今的局勢，容不得我們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明哲保身你懂嗎？”四皇子轉過身來看著這個一貫有些畏畏縮縮的人，怎的突然是這般果決的態度，太不尋常了。
“王爺隻管呆在王府，挽救你在陛下心中的印象才是重中之重，其餘的，有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