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英雄救美
“哎喲,我還當是誰家的大小姐呢,這不是京城第一青樓花庭舫的花魁楚梨嘛!”身形瘦弱眼下卻有著因縱情歡愉而導致極其濃重的烏青之人抵著折扇笑嘻嘻地說到。“這麽濃重的脂粉氣怎麽會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倒是我看走眼了,該打,該打。”
“嘖嘖嘖嘖”油光滿麵且渾身金玉交雜、各色綢緞互相堆砌而導致毫無美感打眼瞧去便是一副暴發戶的男子用他那被橫肉記得極窄的眼睛色眯眯打量著雲楚梨,像是要從草叢中找一根針似的不放過任意一個角落,砸吧完嘴便開始感歎“百聞不如一見,這本人瞧去也沒有多漂亮嘛。不過不要緊,本大爺不嫌棄,怎麽著,晚上來賠大爺幾個好好玩玩?銀子管夠,你們這種女的為了錢什麽都做吧?”
而此時距離雲楚梨大咧咧癱上前排的太師椅,揮手令跑堂上一壺清明龍井不過半柱香的功夫。
本就因時辰尚早,離故事開講很得候些時候,且雲片酥、糯米糕早已見底而消磨完了耐心的雲楚梨哪裏還忍得了這般欺辱,一把推開身下的梨花木椅猛然起身。轟然倒塌的椅子觸及地麵時發出令人驚悚的巨大嗡鳴,她卻並未被此而影響分毫,徑自走到看似領頭的那人麵前,揚手便朝臉龐扇去!
啪——這是掌心與橫肉相擊發出的清脆聲響。
誰說姑娘打人不痛?這一下由於雲楚梨的毫不留情加上那紈絝絲毫沒有防備而導致了事半功倍的效果,雲楚梨平日裏刻意蓄起且被草藥染做丹色的大紅蒄甲也起了不少作用,在收回時順帶劃出了五道血痕,看上去十分可怖,弄得在場的旁人也不禁倒吸了幾口涼氣,這姑娘性子好生暴烈。
“媽的,不就是個買身子的婊子麽?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不成,在這顯擺個什麽呢!老子現在就剝了你的衣服把你現場辦了!兄弟們,上!”那肥頭大耳被打的男子氣呼呼卷起了袖子,眼看著就要真正動手,向雲楚梨逼近,似乎打算要將她包圍。雲楚梨咬著牙默默向後退著,隨手抄起身旁桌麵盛裝點心的一個盤子。說不慌是騙人的,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無論如何也不能教這般敗類辱沒了自個身子。
就算是死也要拖個墊背的。她狠下心暗自思索著,隻可惜自己前世雖說名聲大噪卻也因此忙碌至極而沒過幾年快活日子,陰差陽錯穿越至此竟也要這因這樣的社會敗類而丟掉性命麽?真是造化弄人!
“嗤”
是皮肉被刀劍劃開的聲音。
雲楚梨還沒反應過來,隻見得銀光一閃,緊跟著便是一抹玄色衣角從遠處襲來,作惡的幾人便捂著不同地方的傷口咬牙切齒地蹲了下去。
手哪裏捂得住鮮血向外流淌的猛烈勢頭,不一會兒就順著衣袍染紅了大片的綢子,雲楚梨呆了半餉,放下了手中準備防身看似好笑的瓷盤。
再定睛一看,出手相救的人五官端正,眉眼間夾雜一股難言的英氣的男子,正是百裏夜樓。
百裏夜樓用巧勁抖落了刃上的血珠,將劍歸鞘後睨了眼癱倒在地的紈絝不帶感情地笑笑,“當街強搶民女?真是好大的膽子,真當官府吃幹飯的麽?”
“嘶——”為首的男子仍不知死活地叫囂“你知道我爹是誰麽?無名小卒也敢動手動老子!”
這一句話成功打消了百裏夜樓原本打算帶著雲楚梨直接離開的念頭,他走過去抬起腳尖狠狠踩住了那人傷口,並施加力道狠狠研磨,紈絝吃痛,這好說歹說也是三十多歲的男子竟紅了眼眶。
“你爹是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隻需要記得這姑娘不是你動得了的人就足夠了”百裏夜樓自袖袋中掏出一把散銀丟給了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的掌櫃算是補償,隨後便牽住了雲楚梨手腕揚長而去。
雲楚梨本以為百裏夜樓會直接離開,沒想到他帶著楚梨在市井東繞西繞最後竟然來到了京城最富盛名的醫館。
百裏夜樓看都不看門旁的年輕醫師一眼,直接將人帶到了大廳深處的醫館老板案前。
“沒有必要吧……我又沒有傷到哪裏”雲楚梨抬起指腹刮了刮鼻尖,不知該如何是好。百裏夜樓哪裏理會雲楚梨的反駁,隻向這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出言道:“勞駕您給看看這位姑娘有何傷損”
醫師也沒有介懷百裏夜樓的直接闖入,笑眯眯取出用作避嫌的絲帕搭上雲楚梨白皙的腕子並將數指並攏伸手按至關口,瞌目屏離目感近最大可能地感受脈搏於素日的差異。
百裏夜樓盯著老人家一眼不眨,唯恐由他嘴裏說出絲毫差池。
所幸醫師仍是先前那般笑眯眯的和藹模樣“這位先生放心吧,姑娘沒什麽大礙。隻是血液流速較快,可是受了驚嚇?好生休息便是”
百裏夜樓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一聽說雲楚梨遭人刁難便急匆匆往說書樓趕去,沒想到事情竟然已經惡化到如此程度,他不敢想自己如果再晚一些會發生什麽,隻得暗自慶幸沒有因為自己的保護不周而釀成大錯。
雲楚梨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番心思,方才在說書館遭遇紈絝,身邊並不是沒有其他人,可是看熱鬧而不想阻攔的有之,膽小怕事不敢上前的有之,卻唯獨缺少上前幫忙的。
而及時趕到的百裏夜樓同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性子雖然冷淡,有時候輕易一言便將雲楚梨氣得不輕,但關鍵時刻總是出手相助,從未掉過鏈子。
她掰起指頭細細數起,幾乎自己每一次遭遇困難都是百裏夜樓擺平。他使得一手好劍,為人正直,雖說不似尋常男子那般爽朗活絡,但這樣也不錯——不會招花惹草嘛。
想著想著雲楚梨竟紅了臉頰,真是不害臊!她笑罵自個兒。
百裏夜樓在旁側看得納罕,“怎麽了?”
“沒什麽——”雲楚梨仰起頭笑盈盈地回答,“我們去吃芙蓉樓的清蒸鱸魚好不好?”
“依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