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對坐棋局
幾步走到席前與沈玉兒並肩站立，薑玉溪斜視了一眼身邊女子，低聲道：‘你就這麽想讓我難堪。’
‘做夢都想。’
‘這回恐怕讓你失望了，你輸定了。’兩人小聲嘀咕著，聲音低的隻有他們兩人聽得到。
薑玉溪上前一步：‘回皇上，玉溪不才，詩詞歌賦略通一二，至於歌舞，更是不通，但是玉溪喜歡下棋，願意與眾位拚一把，輸者，罰酒三杯，不知如何。’
身後沈玉兒低聲道：‘你這是找死嗎？’
誰都知道這棋不是一般人能下的，宮裏的皇子也大多棋藝精湛，在這裏大言不慚要拚棋，隻能讓自己輸得更慘。
玉謹妃有些坐不住了，但薑玉溪已經出言，皇上麵前豈能戲言，她也難以圓場，心中暗自責怪丫頭做事沒有分寸，不知道量力而為。
‘哦？朕倒不知安玉公主還有這等技藝，眾皇子中，瀾兒棋藝最精湛，不如就讓莊瀾跟你拚一下，三盤兩勝，贏者有賞。’皇上楚世淵笑嗬嗬的道。
一聽廢柴公主會下棋，眾皇子立即噤聲，宮女抬來桌子拿來棋盤，薑玉溪與楚莊瀾相對而坐。
‘不要妄想我會讓著你。’楚莊瀾低聲道，薑玉溪撇嘴一笑：‘管好你自己吧，輸了可是要罰的。’
黑白子慢慢布滿棋盤，楚莊瀾也慢慢感覺到壓力，抬眼看看認真觀棋盤的薑玉溪，微皺起眉頭，手中旗子舉步為難。
棋盤外，眾皇子恢複了喧囂，甚至有些皇子還在為兩人孰贏孰敗下起賭注。
小小棋盤就是個戰場，看似玩樂的旗子卻是至關重要的大將，每走一步，都要絞盡腦汁。
‘你懂兵法？’楚莊瀾突然問道。
‘略通一二。’
下棋與沙場調兵遣將一樣，若一步輸，步步皆輸。
一盤棋下來從慢慢增多到慢慢變少，楚莊瀾終還是輸了第一局，當裁判太監拉著長音宣布太子妃勝時，棋盤外一片唏噓。都知道楚莊瀾和薑玉溪有仇恨，要說楚莊瀾會讓著薑玉溪，無人會信。
‘你到底是誰？’楚莊瀾低聲問道，何時起，那個無用的隻會哭泣求饒的安玉公主精於棋藝，又是何時起，變得如此自信，桀驁目光讓楚莊瀾為之一振。
‘這個問題，太子殿下問的是不是有點多餘。’薑玉溪恢複。
站起身離開棋盤，拿著酒壺酒杯走到楚莊瀾麵前：‘太子殿下是不是先喝杯罰酒再戰呢？’
這一盤，薑玉溪贏得眾人喝彩，坐於席中的沈玉兒也大為震驚，聽著眾人的誇讚聲，心中更加憤怒，粉拳狠狠攥起，仰頭一杯酒喝了個精光，看起來倒成了她喝罰酒。
‘不過一盤，方才大意才會讓你僥幸贏了一局，再來。’楚莊瀾不服，再次坐回陣營。
薑玉溪感激自己做刑警時的師傅，下棋也是跟著師傅學的，師傅說過：小小棋盤就是一個陣地，想要致敵人死地，就要守好自己的陣地，先守後攻，攻守結合。
這一次，楚莊瀾集中精力細觀棋盤，眼前不起眼的女人竟變成強有力的對手，難怪她總是能在他麵前隨機應變。
兩柱香過後，兩人打成平局，楚莊瀾仍舊不服，再一盤，仍舊平局，三盤兩平，薑玉溪勝一局，楚莊瀾不得不認輸。
這樣的結果，就連楚莊嚴都難以相信，薑玉溪絕不是常人，這個對手若是偏向楚莊瀾那邊，他絕對沒有還手能力，楚莊瀾已經對她失去防備，說明他已經接受她，若是有一天給她實力，自己麵對的將是兩個對手，一個比一個強勁。
隨著兩人的較量，楚莊嚴的眉頭越皺越深。
薑玉溪再次端來酒杯：‘喝吧。’
輸贏乃是兵家常事，楚莊瀾灑脫舉起酒杯，暢飲淋漓。
皇上站起身走到棋盤旁邊，看著薑玉溪難以置信的道：‘朕小看你了，不過，莊瀾拜了下風，朕仍舊不服，這回，朕倒是想跟你拚一局。’楚世淵嗬嗬笑著，薑玉溪想要反駁但他已經坐下。
有句話叫做伴君如伴虎，眼下如同騎虎難下，若是自己贏了，又怕皇上龍顏不悅，帶著糾結坐下，邊上宮女將黑白棋子分開整好棋盤。
仔細觀著楚世淵的每一步布局，薑玉溪觸目驚心，薑還是老的辣，眼下他每走一步自己的棋子就肯定會被吃掉一個，蜿蜒步法讓薑玉溪難以揣測，舉步為難，走不走結果隻有一個，就是被吃。
棋下到一半，薑玉溪不再忙著下子，開始從楚世淵的角度看觀整個局勢，迅速發現自己眾多披露，心中豁然開朗。
嬌美麵容露出莞爾一笑，棋子放的恰到好處，每走一步堵住楚世淵去路，然後自己開始出手殺棋，太過投入，竟在不知不覺間反敗為勝。
以為皇上會龍顏不悅，卻不想他竟然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幸好你不是北塞皇子。’
倘若這個女子是北塞皇子，必定會成為將來的勁敵。
‘你是除了瀾兒以外第一個敢贏我的人，倒是讓朕佩服。’楚世淵讚許道。
‘棋下到後邊玉溪便知道會勝，也曾糾結要不要贏，但最後，玉溪還是決定按照心中所想去做，因為玉溪不想蒙蔽聖上。’薑玉溪直言道，楚世淵連連點頭，欣賞眼光看去，讓沈玉兒目瞪口呆，她到底是誰？
撤去棋盤，薑玉溪坐回席，楚莊瀾端起酒杯放在嘴前掩飾著嘴型：‘我真的應該對你重新審視。’
‘謝謝誇獎。’
對麵的玉謹妃難以相信的看著薑玉溪許久，相處了二十年的女兒一瞬間變得陌生了，那張熟悉的麵孔真的是自己的女兒嗎？
薑玉溪轉頭看了一眼沈玉兒，朝玉兒舉一杯酒仰頭咽下，嘴角泛起笑意。
宴席快要臨近尾聲，楚莊嚴起身要作詩助興，皇上準。
‘紅梅鎖金玉，暖溪鎖紅梅，我心為誰鎖，奈何無人知……’楚莊嚴句句傷情，坐在一旁的楚莊瀾何嚐聽不出意思，酸酸醋味布滿宴席。
‘你的情人還真是不少，都敢在這裏作詩了。’楚莊瀾舉起酒杯仰頭喝下去，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