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意外相遇
薑玉溪也知道,菊兒想讓楚莊雲幫忙,畢竟楚莊瀾的朝服撕破已是事實,若是那無良太子知道,想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朝服隻有一件,就算是要楚莊雲幫助,也是無濟於事,薑玉溪轉身,拉著菊兒的手離開。
菊兒反而掙脫薑玉溪的手,跪在了楚莊雲的麵前,一個勁兒的給他磕頭,任薑玉溪如何拉扯,菊兒就是不起。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裏,楚莊雲看似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菊兒想要拚命的抱住這根稻草。
‘二殿下,太子的朝服被沈玉兒撕壞了,明日太子早朝,我們若是拿不出衣服,太子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菊兒淚流滿麵,薑玉溪心中沉悶,也難為這丫頭了,每次驚濤駭浪,她都會受到波及,如此一來,也就懼怕楚莊瀾甚多。
楚莊雲走到薑玉溪身邊,溫柔眼神看著眼前滿身是水,凍得瑟瑟發抖的女人,手指輕輕撥開蜿蜒在臉上的濕濕發絲,滿眼責怪。
‘為何不告訴我,溪兒,我可以跟你一起承擔。’儒雅男人緊皺眉頭,責備語氣卻又帶著心疼,即便薑玉溪心牆堅實,卻也無法抵擋眼前男人的疼愛。
‘告訴你,又能如何,能讓衣服完好如初嗎,如果不能,又何必多費心思。’薑玉溪冷冷語氣不減,已成僵局,再多一個人進來,也是徒勞。與其多一個人受累,還不如一個人承擔。
她薑玉溪,不是個懦夫,該自己承擔的,絕不殃及他人。天下之大,沒有人能讓她屈服,楚莊瀾,也不能。
‘如果我能,你願意接受我嗎?將我,放到你的心裏。’楚莊雲雙手放在薑玉溪肩膀。薑玉溪不矮,隻是楚莊雲身材高大,顯得有些矮了。她是刑警對出名的警花,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在現代社會,與楚莊瀾也是郎才女貌,可惜,現在一切都變了,漫無邊際的恨意,衝蝕兩人的心。
何時才能休,我該恨你嗎?薑玉溪長歎口氣,一瞬間,有些迷茫了。
薑玉溪抬頭迎上楚莊雲灼熱的目光,麵對眼前男人,曾有過短暫的動心,落到如此境地,心中總會期盼一絲光亮,能照亮她簡單的世界。
薑玉溪掙脫了楚莊雲的束縛,拉起跪在地上的菊兒,菊兒的臉滿是淚水,秋風吹過,都有些發紅了。
‘溪兒。’
‘請二殿下不要如此稱呼。’薑玉溪直白拒絕,她是楚莊瀾的人,即便現在被貶為粗使,也仍舊還是。她不是花癡,也不會被楚莊雲的幾句情話衝昏頭腦。
‘洗衣院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而每次你卻都如此巧合出現,難道緊緊是巧合嗎?’薑玉溪發出質疑,雙眼盯著楚莊雲,臉上表情冷了下來。
‘方才時候看到玉兒從靜心殿的長廊出來,便知是來找你麻煩。’楚莊雲解釋,這樣一來,所有的巧合就變得合情合理了,淨心殿後麵就是洗衣院,再無其他院落。
沈玉兒氣衝衝的離開,她與薑玉溪有著深仇大恨,從靜心殿的長廊出來,自然就是來找麻煩的。
秋風仍舊沒有因為她渾身濕透而放過她,依舊呼呼吹著,薑玉溪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看著薑玉溪如此狼狽模樣,楚莊雲趕緊脫下自己的常服披在女人身上。
‘就算你不能接受我,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秋天的風冷,我送你回去吧。’楚莊雲說著,幫薑玉溪整理一下衣服。
‘不用勞煩二殿下了,菊兒,我們走。’脫下楚莊雲的華麗常服放到他手中,薑玉溪端起滿是衣服的木盆頭也不回的離開。
‘主子,二殿下屢次幫助我們,您這樣是不是?’菊兒的話還沒說完薑玉溪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此時無聲勝有聲,菊兒立即低頭閉嘴。
楚莊雲望著兩人背影,嘴角泛起陰險微笑,口中自言自語道:‘薑玉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乖乖的歸順與我。’目光投其遠方,深邃,陰冷。
來到寢室,換下濕冷衣服,卻依舊感覺不到暖意,冰冷感覺從四肢末端一直傳到心底,即便躺在床上,單薄被子蓋在身上,仍覺得寒涼不止。
‘主子,您可別是著了風寒,這可如何是好。’菊兒擔心的皺起眉頭,真是屋漏又逢連陰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啪啪啪’連著幾聲清脆而又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菊兒開門,一個小丫鬟站在門口,雙手捧著一件嶄新的朝服。
‘這是?’菊兒疑惑道。
‘是二殿下吩咐奴婢給你們送來的,還讓奴婢轉告一句,說以後要是遇到難事,盡管開口,二殿下一定鼎力相助。’菊兒接朝服,麵露笑容,隻是不懂,二殿下處處為主子著想,而主子卻總是一副冰冷臉色相對。
薑玉溪掀開被子,起身來到門口,門外小丫鬟放下東西後就匆忙離開了,接過菊兒手中完好的朝服,心中百感交集。
‘皇子也隻有一件朝服,他是從哪兒弄來的?’薑玉溪自言自語道,旁邊菊兒歡喜的拿過衣服,鋪在桌上,疊的整整齊齊,一股茉莉花香悠悠撲鼻。楚莊雲的身上偶爾也會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管他哪裏弄來的,能交差就好。’菊兒是個簡單人,才不會去想那麽多。
清晨,太陽還未出,洗衣院的管事太監就來收取昨日送來的衣物,已經快要到了早朝時間,管事太監急急催促。
不由分說,菊兒已經把楚莊雲送來的朝服交給了管事太監,時間緊迫,也別無其他辦法。管事太監拿到衣服,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離開的。
昨日被河水澆濕全身,又遇冷風襲身,薑玉溪感覺渾身酸楚,毫無力氣。喉嚨又幹又澀,頭痛無比。帶管事太監離開,薑玉溪恍惚一下,差點跌倒。
從事刑警多年,她的身體壯如小牛,這次卻抗不過去了,心中自嘲,矯情許多。
菊兒扶著薑玉溪去床上躺下,小手摸一下主子額頭,火爐般燙手:‘怎麽燒的這麽厲害?’菊兒心急卻也無濟於事,誰會管他死活。
洗衣院裏的人是宮中最下等的奴仆,累了無人關心,病了,無人醫治,上次有阮清香來幫助,這次,恐怕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莊瀾閣裏,楚莊瀾穿上太監拿來的朝服,朝服上麵有著淡淡的茉莉花香氣,現在已經過了花期,哪裏還會有茉莉花的味道。
莊雲閣,隻有莊雲閣有。楚莊雲喜愛茉莉花的味道,殿閣的院落裏也種了一些茉莉花,如今過了花期,之前采摘的花瓣就會拿出來晾曬,常在跟前走動,自然也就會熏上些淡淡的花香。
楚莊雲的身材與自己差不許多,因而穿在身上,很是合身,若不是這淡淡花香,自己都不會辨認出來。
可自己的朝服,不是在薑玉溪那裏清洗嗎,怎麽會到了莊雲閣?
係著衣帶,腦海中還在想朝服的事,薑玉溪是洗衣院的人,就算去找楚莊雲,也不可能拿著髒衣去,想到這裏,楚莊瀾心中咯噔一下,一個大膽而又荒唐的猜測出現腦海,這衣服,是楚莊雲的。
楚莊瀾翻來覆去的想,也隻有這一個可能,已經到了早朝的時間,也由不得楚莊瀾多想,早朝上就會見分曉。
急匆匆來到朝堂,眾官員已經按照官品高低排列整齊等候皇上駕到,卻唯獨不見老二,心中咯噔一下,朝服,果然有問題。楚莊雲在皇上眼中是個勤奮孩子,眾多皇子中,對他也是頗為青睞,今日遲遲不來早朝,並不尋常。
別過頭問過身後八皇子楚莊秦方才得知,楚莊雲抱病在殿中修養,今日不會來上早朝。
同為皇子,得知老二抱病,不去看望一下,著實說不過去,下過早朝,楚莊瀾便徑直去了莊雲閣。
莊雲閣的院落,擺放著幾個寬大竹篩,禦醫管晾曬草藥的園竹篩,到了楚莊雲這裏,卻飄著四溢花香,白皙手指捏起幾根,湊上去深吸氣嗅一下,頓時神清氣爽。
長吐一口氣,楚莊雲露出陰險微笑,雙眸微眯起,聽著殿閣外急促的腳步聲。
楚莊瀾來到竹篩前,隨手抓一把竹篩上的東西湊近了聞,味道很是熟悉,跟自己身上這件朝服的衣服,是一樣的:‘果然是你。’雖然花香四溢,但楚莊瀾卻是厭惡的很。
‘看來二弟早就知道我會來。’楚莊瀾見楚莊雲不急不躁的樣子,哪裏是抱病的樣子。
楚莊雲笑了起來,以太子的聰明才智想要猜到朝服貓膩,遲早之事,哪怕這兩件朝服是一模一樣的,毫無瑕疵。他與楚莊瀾身材差不多,司衣庫的人便按照同一尺寸做出。
‘皇兄說的沒錯,我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所以在此等候皇兄發落。’話語聽似滿是歉意,臉上洋溢的笑容,卻毫無半點歉意。
‘朝服送錯,應該不是意外吧。’楚莊瀾反問道。
楚莊雲的臉色變了,沒有剛才的那般笑容,一本正經的看著自己的皇兄:‘皇兄的朝服被太子妃不小心弄壞,因怕你責罰,所以,我就把我的朝服給了她。’楚莊雲沒有提及沈玉兒,故意將事實扭曲。
‘她是個好女人,是個男人見了,都會心疼。’楚莊雲說著,雙眸含情,望向遠方天空,似是若有所思的樣子:‘若是我能有這般女子。’楚莊雲的話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