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潛鳳儀
近幾日,風鈴在風暖閣算是安穩了些時候,不是不想報仇,而是還沒有找到時機,後宮的爭鬥永遠都是沒有休止的,暫時的平靜換來的是更加波濤洶湧
的爭鬥,直到筋疲力盡,直到某一個倒下為止。
風鈴斜靠在殿中的榻椅上,初秋的風帶著些許的涼意吹進風暖閣,丫鬟蘭兒拿著一件薄披風走進來,輕輕披在風鈴的身上。
‘天氣轉涼,主子不要著涼才好。’蘭兒關切的道。蘭兒是個謹慎的丫頭,自然懂得如何討好主子歡心。
‘薑玉溪一天不除,我便一天寢食難安,太子不廢妃,留著她,早晚成為禍害,現在若扳不倒他,等她飛黃騰達之日,你我主仆二人不是進冷宮,就是被賜死,恐怕不會有第三種選擇了。’風鈴說完,微皺起眉頭,蔥蔥玉指浮上眉頭。
‘主子大可不必勞心,您知道今日我在後花園遇到誰了?’蘭兒故意賣關子。
‘能遇到誰,我現在沒心思去想,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計策,對付薑玉溪。’風鈴仍舊保持著原來姿勢,沒有看蘭兒。
‘奴婢以前的主子的妹妹,也就是沈玉兒進宮了。’
‘那又如何?’
‘奴婢自幼在沈府長大,自然對沈玉兒了如指掌,她對薑玉溪的恨恐怕比主子您更加深,我們何不利用這一點,得漁翁之利呢。’蘭兒在旁側扇風。
沒錯,沈白蓮是沈玉兒的親姐姐,她們之間的仇恨可不止爭奪太子這麽簡單,風鈴從榻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門口,望向遠處天空,眼睛微眯。
蘭兒所言倒是一個製服薑玉溪的良策,現在的薑玉溪已經不是那個傳聞中的廢柴公主,憑她一己之力,難以敵對,盡管薑玉溪被打入洗衣院並不得寵。有沈玉兒相助,即便不死也得扒層皮。
太子身邊,除了薑玉溪之外便是自己的位子最高,太子一心想著白蓮,一直未再納妃,那麽自己就會成為新的太子妃,而沈玉兒,還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不成氣候。
想到這裏,風鈴微翹起嘴角,心情大好:‘沈玉兒與你甚熟,此事,就由你去跟沈玉兒說,記得,說話時要有分寸,不要讓她看出我們利用她。’
‘奴婢明白,主子放心便是。’蘭兒胸有成竹一笑,躬一躬身,想風鈴行了一個丫鬟禮。
‘對了,通知膳房,多做幾個菜,本妃今天心情好,要喝幾杯,另外,把太子請來,本妃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太子了。’風鈴麵帶微笑,剛才的一臉愁雲,早已被風吹得煙消雲散。
天色漸漸黑下來,薑玉溪獨坐在房中,手中握著那隻神秘飛鏢,黑衣人已經近一個月沒有來了,這不合常理。
薑玉溪慢慢站起,腦海中迅速搜集著那日見到黑衣人時所有的情節,雖未看到全部麵目,但就那雙焦急的眼睛不難猜測,玉璽對他來說,很是重要。
難道他已經得手?突然,門毫無預兆的吱嘎一響,薑玉溪迅速將飛鏢緊握手中,一翻身來到門後,豁然,門敞開,薑玉溪快速將手中的飛鏢作為武器抵在來者的脖頸。
咣當,一盆清水落地,灑滿了薑玉溪和來人的衣裳。
‘主,主子,您這是要幹嘛?’丫鬟菊兒見薑玉溪迅速將飛鏢抵在自己脖頸,嚇得臉都白了,若是自己再多走一步,恐怕就成屍首了。
菊兒是薑玉溪的隨嫁丫鬟,在北塞就知道薑玉溪不會舞,一隻老鼠都能嚇死她,可是眼前這個做事謹慎,不卑不亢,更有一副好身手的女人,菊兒完全不敢相信,對於這個問題,她懷疑許久,那依舊動人的麵容,讓菊兒找不到破綻。
‘沒事吧,菊兒,快點進來。’薑玉溪關切的把菊兒拉近屋裏關好門:‘夜裏涼,不要著了風寒。’
‘主子,您身上也濕著呢。’菊兒說著,忙拿起布給薑玉溪擦拭身上的水。
‘你怎麽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我還以為是壞人呢。’薑玉溪的口氣沒有埋怨的意思。
‘想是主子想什麽事情入迷了了吧,還要怪人家走路沒動靜。’跟薑玉溪在一起久了,菊兒沒有任何拘謹和害怕,甚至敢這樣跟主子頂上幾嘴。不像丫鬟,更像個俏皮的小妹妹。
薑玉溪總感覺宮中有雙眼睛在緊緊的盯著她,想必都是衝著北塞的玉璽而來,身上的傷已經基本好了,不管黑衣人是不是得手,都得去鳳儀殿一探究竟。
可那雙眼睛一直在附近盯著,自己根本出不去洗衣院,就算出去了,一旦狹路相逢,自己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這裏的人個個武功高強,雖然都在隱藏實力,但不難看出他們的功力。如何才能讓自己脫身呢?薑玉溪冥思苦想。
菊兒還在自顧的擦拭著身上的水,見薑玉溪愣在窗前,偷偷上去碰一下。
薑玉溪正出神,被菊兒一碰嚇了一跳,剛要反擊,腦海中一個念頭突然萌生,何不讓菊兒做替身,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隻要不出洗衣院,菊兒就絕對不會有危險。
薑玉溪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菊兒看,看的菊兒渾身都要發毛,見主子的臉上露出壞壞的笑,菊兒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你,你要幹嘛。’菊兒怯生生的問。
薑玉溪拉著菊兒到了外間,這是菊兒睡覺的地方,不會有人監視。然後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隻穿中衣又往菊兒身上伸手,菊兒見主子要脫自己的衣服,慌忙兩手抱胸:‘你,你要幹嘛。’
‘哎呀,快點脫了吧。’
‘我不’菊兒羞紅了臉。雖然眼前的是個女人,可這樣強勢的要褪去自己的衣物,還是難以啟齒的。
‘我是女人,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快點脫了吧。’薑玉溪是個練家子,柔弱的菊兒怎能是她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菊兒的外衣脫下,隻剩中衣。
‘嘿嘿,身材還不錯,就是胸小了點,將就著吧。’薑玉溪臉上帶著陰笑。
‘你,你要幹嘛,我,我可是處女,我,我.……’菊兒語無言次的道。
‘你放心,我口味沒那麽重。’說著,薑玉溪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披在了菊兒的身上。
‘穿上我的衣服,記住,不要聲張。’薑玉溪退去剛才嬉皮笑臉換上一副嚴肅謹慎的表情,菊兒隨即噤聲。
‘待會兒你穿上我的衣服,梳好發髻,向茅廁的方向走去,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回頭,一旦回頭你我都會有殺身之禍。’薑玉溪囑咐道,膽小的菊兒臉色難看起來:‘主子,我可不行。’
兩人的身材還是有差別的,菊兒比薑玉溪要矮一些,但披上披風,再帶上披風上的帽子就能遮掩一下,再加之夜色黑暗,雖有差別,但要甄別背影,也要花點時間。
玉溪拆下發簪,一頭黑亮頭發瀑布般湧下,披在後背,長齊腰際,映襯著黑亮的眼珠,如花般嫵媚。為方便行事,薑玉溪將頭發紮成馬尾。
她的身份不比別人,不可能找到黑色夜行衣,隻能在自己和菊兒的衣服中挑選顏色最深的遮擋夜色。
拿出之前畫好的圖紙,薑玉溪仔細看過,將所有的路線全部記在腦海後將其燒掉,若是讓楚莊瀾看到,恐怕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菊兒已經換好衣裝站在了薑玉溪麵前,習慣性的低著頭,兩手垂放在身前,走起路來也是邁著小碎步,完全沒有脫離丫頭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