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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忍痛接骨

  菊兒還沒有解完的功夫,門外就閃進一個高大的身影,薑玉溪順勢看去,是楚莊瀾,頓時心裏一陣忐忑,她當然知道自己這身行頭將會給自己帶來的麻煩,別說她一個在楚莊瀾眼裏早該死的女人,就是風鈴穿著沈白蓮的衣服,楚莊瀾見了也能掐死她。


  薑玉溪瞬間就明白了,自己被風鈴算計了,向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風鈴還真是不簡單。


  ‘混賬!白蓮的衣服你也敢穿,難道不怕她的靈魂來找你算血賬嗎?’楚莊瀾說著,隨手將薑玉溪一轉,薑玉溪身上那件粉色衣服已經脫下身並到了楚莊瀾的手中。


  看著這件衣服,楚莊瀾百感交集,仿佛白蓮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般,活靈活現,隻要一看到薑玉溪,所有的美好都會幻滅。


  楚莊瀾的的大手用力捏住薑玉溪的下顎,雙眼嗜血的盯著薑玉溪的臉。


  ‘哼!就你這副惡毒的嘴臉,隻能是玷汙白蓮的衣服。’說罷,楚莊瀾提起薑玉溪的身體狠狠丟在了床上,背摔在牆上,差點背過氣。


  薑玉溪深知,自己的功夫根本不能與楚莊瀾相抗衡,與其跟他對陣,不如默默承受,清香說得對,好強救不了命,所以她想活著,活著就能有一天翻身,活著就能早晚報風鈴之仇。


  薑玉溪的眼睛欲要噴火一般,比楚莊瀾還要灼熱。


  狠狠握緊粉拳,風鈴!這筆賬!我記住了!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白蓮死前比你要痛苦千百倍,那腹中,還有我未出生的孩兒。’楚莊瀾狠咬著牙,雙手青筋暴露,真的很想掐死她,不,不能這麽便宜她,白蓮死前說過,要讓她生不如死。


  楚莊瀾把薑玉溪扔到床上時,薑玉溪的枕頭被碰到一旁,露出了那隻刻著雄鷹的飛鏢,楚莊瀾尖銳的目光停留在此。


  ‘飛鏢?想必是那黑衣人的吧,看來我小看了你,那日在池塘邊我如何逼問你都沒有道出那人,真的小看你了。’楚莊瀾一步一步向薑玉溪逼近,拿起飛鏢,銳利的眼睛一掃而過。


  ‘哦?刻著北塞的圖騰,看來是北塞皇室的人吧。’楚莊瀾的嘴角彎起不屑而嘲諷的笑。


  ‘看來我也小看您了,連這都知道。’薑玉溪的眼睛直視著他,沒有一絲懼怕。


  楚莊瀾伸手抓住薑玉溪的手腕,一把就將她提到眼前,一鬆手,薑玉溪跌坐在床沿邊,楚莊瀾把手放在薑玉溪的後頭,稍一用力將她的臉抵在眼前,飛鏢則抵在喉頭。


  ‘你說,這飛鏢要是刺下去會怎樣。’楚莊瀾冰冷的看著眼前卑鄙的女人。


  ‘你可以試試。’薑玉溪同樣冷眼看著對麵的男人,雖然自知不能與他抗衡,卻也沒有退縮。


  飛鏢慢慢向下刺去,血一滴一滴順著刀尖流向楚莊瀾的手。


  ‘快說,那人是誰?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薑玉溪當然知道楚莊瀾說的是真話,可自己也鬱悶那人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


  楚莊瀾高高抬起手,猛然向薑玉溪的喉頭刺去,薑玉溪閉上了眼睛,沒有表情,看不出一絲懼怕。


  驟然,鏢在半空停住,薑玉溪睜開眼,長出口氣。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怕,當然怕,但與其整日卑躬屈膝,倒不如死了來的痛快,想動手的話,就快點。’薑玉溪說完再次閉上眼睛,她在賭,就賭楚莊瀾會不會殺她,這已經是第二次賭命了,隻是命好,都贏了。


  ‘吆,這不是昨日風光無限好的太子妃嗎?今日怎成落魄的雞了。’風鈴像是一隻聞到肉香的狗一般來到洗衣院中薑玉溪的房間。


  ‘哼,殺雞給猴看,你這隻猴子,蹦躂不了幾天。’薑玉溪反駁,風鈴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心中爽極了。


  ‘太子殿下,風妃,求您不要再難為我家主子了,求您放過她吧。’菊兒每次都會跪在地上哭泣求饒,相必以前的薑玉溪就是這個樣子吧。


  ‘菊兒,站起來,別那麽沒骨氣。’薑玉溪冷眼看著楚莊瀾和風鈴嗬斥著菊兒。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氣,我不會殺你,但不代表我不會放過你。’說罷,一聲脆響,胳膊與肩膀相連處脫臼,痛,傳遍全身,痛的薑玉溪忍不住叫出聲來。


  風鈴看好戲般走到薑玉溪跟前,一把抓住薑玉溪斷掉的肩膀,鑽心的疼痛像是被猛獸活咬死一般,大顆汗珠如雨般流出,幾乎要暈厥。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好過,因為你欠下的不止這些,即使我將你一刀一刀刮淨,都不能解我心頭之恨。’楚莊瀾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刻在薑玉溪的心上。


  殺人犯?害人妻?總要有一天,我要將此事查清楚,若有不符,我定會讓南遼皇城血流成河。


  這時,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走進房間,在楚莊瀾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楚莊瀾臉色稍變。


  ‘去正殿說。’


  楚莊瀾看了一眼薑玉溪冷哼一聲,轉身甩袖離開。


  那人也看了薑玉溪一眼,薑玉溪無意對上那人的眼睛,那張臉很年輕,眼睛如同明媚的陽光般明亮,高挺的鼻梁,堅實的身板,長發披肩,從不綁縛,一身隨意懶散的氣質。


  風鈴本想借著楚莊瀾出一下風頭,沒想到這廝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抬眼對上薑玉溪冰冷發紅的眼睛,嚇得哆嗦一下,轉身灰溜溜的出了門。


  ‘主子,主子,您怎麽樣啊。’菊兒哭喊著撲在薑玉溪的身邊。


  ‘先別哭,快,快給我接上骨。’薑玉溪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若不是自己出身刑警,有點耐性,否則這一下肯定痛死不可。


  莊瀾閣中,楚莊瀾坐在書案後的軟榻上,手指輕輕擊打書案,發出清脆的響聲。


  ‘血鷹,那黑衣人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楚莊瀾若有所思的問著書案前身著勁裝之人。


  ‘那人幾次在太子妃的附近停留,且輕功極好,幾次都在末將的眼皮底下溜掉,末將無能,請殿下贖罪。’說話間,身穿勁裝的血鷹單膝跪下,一手撐地,一手握著清明劍豎直的點在地麵。


  ‘罷了,若連你都這樣說,想必那人武功極高,繼續盯著薑玉溪那麵,再發現黑衣人不要驚動他,立刻來通報。’楚莊瀾向血鷹一揮手,血鷹站了起來,向後退去。


  楚莊瀾皺起眉頭,不明白的是,到底這薑玉溪身後有什麽秘密,會讓黑衣人如此不放鬆的盯著她。


  沈妃,你在天上還好嗎?越是閑下來,越是安靜的時候,楚莊瀾越是思念白蓮,她是那樣柔弱,那樣讓人憐愛。


  楚莊瀾是親眼看著白蓮入土的,那日的情形,楚莊瀾今生難忘,傷痛欲絕,尤其在白蓮的身體放進棺中,棺蓋蓋上的那一刹那,今生就此決絕,生生撕裂般的疼痛,自心底而出,最後急血攻心才被血鷹送回了莊瀾閣。


  楚莊瀾的眼淚還在流,睜開眼睛,淚水戛然而止,雙手緊緊握著拳,嗜血的眼睛如魔鬼般可怕。


  ‘薑-玉-溪-,本太子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絕對。’


  出了莊瀾閣的門,血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腿往哪兒邁,他在洗衣院見過薑玉溪,這樣一個看似秉性耿直的人怎麽會是殺害沈白蓮的凶手呢?

  想著想著,竟然不自覺的邁進了洗衣院,自己也感到奇怪,怎麽會到這裏來,縱身飛上了薑玉溪房間的屋頂。順手揭開一片瓦,向下看去。


  ‘主子,奴婢不敢啊’菊兒被薑玉溪逼得滿臉是淚。


  ‘沒有什麽不敢,你按我說的做就能給我接骨,如果再猶豫,這條手就會廢掉。’薑玉溪痛的緊咬牙,每說一句話都覺得氣力不足。


  汗珠如黃豆般大小,但沒有喊叫,一直憋在嗓子眼。


  菊兒嚇得後退,不敢碰薑玉溪的手。


  血鷹從屋頂飛身落下,推開了薑玉溪的房門,微風吹起他隨意散在肩膀的黑發,露出英俊容顏。


  ‘出去!’薑玉溪冷冷的說,她見過他,是楚莊瀾的人,在這裏,隻要是楚莊瀾的人,除了清香,剩下的恐怕都是看她笑話的,可她偏不讓這些人得逞。


  ‘屬下是來給太子妃接骨的。’血鷹的臉上沒有表情。


  ‘本宮不用,你們斷了我的手,現在又要給我接,是要看本宮的笑話嗎,看我是如何痛苦的掙紮嗎?那你們錯了。’薑玉溪的臉上倔強而又堅強。


  ‘太子妃何必這樣固執。’血鷹走到薑玉溪跟前,將玉溪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血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膽子,敢違背太子的命,也不知道為什麽,敢握住薑玉溪的手,那手冰涼,心中某種東西被莫名的觸動,心跳莫名的加速。該死,血鷹在心中咒罵自己。


  薑玉溪的手被血鷹一碰,生疼的很,差點叫出聲來,卻還是忍住了。雖然很想把手抽回來,卻因為疼痛而使不上力氣。


  ‘太子妃,屬下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想讓太子妃變成廢人而已,如果太子妃還想翻身,那就不要拒絕了。’血鷹的話很有道理,薑玉溪不在拒絕,清脆一聲響,薑玉溪痛苦的緊閉雙眼,未喊出一聲,血鷹看的有些怔住,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烈性的女人。


  她在心中暗暗的想,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自己與此事無關,那麽一定不會放過這些曾經讓她痛苦的人。


  ‘還請太子妃不要記恨太子,太子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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