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蓮之死
疾步而來的女人本想把楚莊瀾拉到一邊,防止楚莊瀾手一鬆真的把薑玉溪丟到水裏,不想楚莊瀾的力氣大得很,結實的手臂摸上去更像是石頭般堅硬。帶著怒氣的楚莊瀾狠狠一甩手就把女人甩了出去,女人摔倒在地,痛苦的半伏起身。
‘清香,我說過,誰若阻止我複仇,就是本太子的敵人,你難道忘了嗎?’楚莊瀾的語氣冰冷如霜,‘殿下,太子妃再有錯,那也是北塞的公主,你難道想製造兩國戰爭嗎,你想成為始作俑者嗎?’清香字字句句鏗鏘。
話音落,薑玉溪的身體砰一聲騰空,然後又落地,但是沒有被扔到水裏,而是落在了石凳上,又從石凳滾落在地上,白皙的手臂變得青紫,嘴邊流出血絲,額頭磕在桌角上,再次流血。
薑玉溪明白,若是沒有清香來求楚莊瀾,恐怕就真的成淹死鬼了,薑玉溪看了一眼被稱為清香的女人,女人帶著善意,和擔心的神色,剛才清香雖然有頂撞的語氣,但看得出來他們之間很親近。
薑玉溪隻是猜對了一般,楚莊瀾的心裏明白的很,即使把薑玉溪再次扔進水裏,黑衣人也不會再出現,這裏是皇宮深處,那人已經因為薑玉溪暴露一次,大內侍衛已經有所警覺,所以黑衣人應該不會停留在附近。
之所以要對薑玉溪那樣說也隻不過是詐一下她,如此看來,她是真的不知。楚莊瀾陷入深思,那人到底會是誰?如此敏捷的伸手,如蜻蜓點水般把薑玉溪從水裏救出來,絕對是高人。
風鈴瞥一眼薑玉溪,徑直走到清香的跟前:‘阮清香,本妃好歹是個良娣,你不過是相國府的出來的,還不是太子的人,見到本妃,連個禮都不行,難道無視本妃?’
阮清香被楚莊瀾推到摔的不輕,堅強的撐起身體站了起來,露出柔柔的微笑:‘姐姐說哪裏話,清香也是一時情急,晚一步給姐姐行禮,清香有失禮之處,給姐姐陪不是了。’阮清香向風鈴微伏身,行了個禮。
風鈴仰起頭走到薑玉溪跟前,腳踩在薑玉溪的身上,帶著傲氣對阮清香說:‘你不是也想成為太子的人嗎,難道你就不嫉妒,不想做太子妃?’
‘夠了!’楚莊瀾厲聲道。
風鈴示好的走到楚莊瀾的身邊抱住他的臂膀。
‘殿下,人家也是為您出氣嗎,這個薑玉溪害死了沈妃,人家也是……啊!’風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莊瀾一把推倒在地。風鈴身後的那個小丫鬟嚇得一哆嗦,差點驚叫出來,趕緊去扶起風鈴。
風鈴狠狠的瞪了丫鬟一眼。
楚莊瀾的臉色如同冰霜,看著薑玉溪的眼神似要嗜血一般,憎恨,滿眼全是憎恨,一直蔓延到薑玉溪的心中。冷的可以封凍所有人的心。
‘我說過多少次!不許任何人提及沈妃,若是我再聽到有人提沈妃,我絕不輕饒!——還有你!’楚莊瀾指著倒在地上的薑玉溪:‘這筆帳!我不會輕易算過去!’
楚莊瀾冰冷的眼睛猶如冰霜,陰冷至極。
直到這一刻,薑玉溪才真正的明白發生的一切,自己穿越了,雖然這個字眼讓人難以置信,但眼前的一切卻是那樣真實。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何要如此對我。’薑玉溪不明白現狀若是穿越,那自己到底做了什麽?為何這些人全都是憎恨和不屑的表情。
‘做錯了什麽?你還有臉問?’楚莊瀾抓住薑玉溪的手腕硬生生的提起整個身體。
手腕,似要被捏碎一般。
身體像是爛泥一般,被眼前的男人提起,沒有一點反抗的力量。
‘我問你,為什麽要害死白蓮,連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放過,就因為嫉妒她懷有我的子嗣?你說!本太子應該怎麽對你!’楚莊瀾的手不知覺中加了力道。
猛一拉扯,薑玉溪的身體靠在了楚莊瀾結實的胸膛。對上楚莊瀾冰冷的眼,薑玉溪沒有一絲的逃避。
‘白蓮去鳳儀殿找你,你讓下人給白蓮送去一碗湯,你給白蓮的那碗湯放的是千年寒參和紅花,白蓮已經快要臨盆,就是碗裏那些東西,讓她血崩,而千年寒參隻有北塞有。’楚莊瀾狠狠的把薑玉溪的身體推倒在地上。
薑玉溪當然知道紅花和人參活血化瘀,是孕期女人的禁忌,至於寒參沒聽說過,但聽他們的口氣,應該比人參的作用更大,尤其臨盆之際,很容易引起血崩,兩樣加在一起,必死無疑。
薑玉溪倒吸口涼氣,作孽,真的是作孽。
聽完楚莊瀾的話,薑玉溪愣了,無言以對。
‘你還問嗎!‘楚莊瀾厲聲問。
薑玉溪啞然失聲。
‘怎麽?無言以對?你也覺得羞愧了?’楚莊瀾譏諷的看著眼前已經爬不起來的太子妃。
眼前的男人對薑玉溪的美貌絲毫不動心,反而更加粗暴,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今日隻不過是個開始,你最好省點力氣好好活著,一點一點品嚐你的罪孽之果。’楚莊瀾的嘴角劃起一抹不馴的譏笑,抬腳踩在薑玉溪的身上。
薑玉溪沒有反抗,也沒有能力反抗,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她隻能靜觀其變,通過身邊人的對話,薑玉溪對這身體的主人得出一點零碎信息,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北塞國的公主,卻還是待罪之身,罪在於這具身體曾殺死了太子最心愛的女人,堂堂太子妃被風鈴這樣一個良娣屈辱打罵,恐怕這做太子妃的日子並不好過。
‘殿下放心,我定會好好活著。’薑玉溪的眼睛毫不畏懼的看著楚莊瀾,沒有一絲逃避。
這一眸讓楚莊瀾也覺得一震,轉瞬即逝。
‘好,很好。’說罷,楚莊瀾收回腳,狹長鳳眸帶著陰冷和憎恨不屑的看了薑玉溪一眼,冷哼一聲,轉身揮袖離開。
‘阮清香!你若是再憐惜她,從今以後就不要再踏進皇宮一步。’楚莊瀾頭也不回的離開,冰冷的聲音回蕩在薑玉溪的耳邊。看樣子阮清香離不開楚莊瀾,在楚莊瀾厲聲下,不得已離開了。
‘殿下,殿下,你等等人家嘛。’剛才被推倒的風鈴見楚莊瀾憤憤離開,顧不上跟薑玉溪犯衝,趕緊爬起來。
身後的小丫鬟趕忙扶一把,風鈴轉身就給了那丫鬟一耳光,小丫鬟被風鈴打倒在地,嬌俏的小臉紅腫一片,嘴角血絲流出。
風鈴掏出一隻手絹擦擦手丟在小丫鬟的臉上,小丫鬟半伏在地,不敢吭聲。
‘哼,放開你的髒手,薑玉溪的狗,別髒了本妃的上等綢裝。’說罷,小跑著來到楚莊瀾的身邊。
‘殿下好壞,等等人家嘛。’說著,順勢抱住了楚莊瀾的臂膀。
小丫鬟見所有人都離開方才嗚嗚的痛哭起來,趕忙從地上爬到薑玉溪身邊,晃動著薑玉溪的身體。
‘主子,主子您沒事吧。’丫鬟一邊抹淚一邊使勁扶起側身躺倒在地上的薑玉溪,丫鬟一拉薑玉溪的手,把薑玉溪拉翻了個個兒,仰麵朝天躺著,掐紅的脖頸和破損帶血的衣衫曆曆在目,每一處破損的衣衫下都有一處深深的傷口,且血流不止。見主子渾身是傷,小丫鬟更加心疼,淚如雨下。
‘你是誰?’薑玉溪平躺在地,大睜著眼睛看著眼前不過十六七歲的丫頭,被風鈴打過的臉上紅腫一片,頭發淩亂,著實讓人心疼。
‘主子,您別嚇菊兒啊,奴婢是您的丫鬟菊兒啊。’菊兒見薑玉溪不認識他了,心裏一陣恐懼,在這個陌生的皇宮裏,隻有他們主仆兩人相依為命,主子就是她的靠山,盡管這主子並不得勢。
現在連自己的丫鬟都不認識了,那自己在這個皇宮裏,豈不是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了,想到這裏,菊兒更加誠惶誠恐。
丫鬟?薑玉溪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機靈的眼睛,雖然臉上紅腫,但掩飾不住她的嬌俏,看著看著越發心疼不已。抬手抹去菊兒臉上的眼淚。
這一抹眼淚,菊兒哭的更凶了:‘都怪菊兒,要不是菊兒那天拉您去涼亭品茶,沈妃就不會莫名死在您的寢宮了。’菊兒哭訴道。
‘去涼亭品茶?隻有我們兩個?’
菊兒的眼睛裏還含著淚,無聲的點點頭。
薑玉溪皺起眉頭,心底充滿了疑惑。既然太子妃跟菊兒都不在殿中,難道太子妃命其他人給沈妃送的那碗湯?若當真是那樣,那個送湯的人又會是誰?膳湯類的東西都是交代膳房來做,那麽,當日做參湯的人是誰?薑玉溪凝眉緊皺,但是,這些簡單的問題,作為太子的楚莊瀾絕不可能想不到,難道真的會是像太子說的那樣,因為嫉妒而害死懷有身孕的沈白蓮?
‘先扶我回去吧。’薑玉溪用力撐起身體,菊兒幫扶著起來。
殺人凶手,這個詞在薑玉溪來說很是刺耳,前世的她作為一名警察抓捕過無數殺人凶手,甚至多的自己都數不過來,而今日,自己居然也跟這個詞捆綁在了一起,薑玉溪忍不住冷笑一聲,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