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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骨子裏的卑微

  每一個陣都有陣眼,隻要把陣眼破壞掉就可以破陣。隻是有時候這個陣眼太不好找,即便是找到了也不容易破。這個時候有天狼小隊以及小白的幫忙就好多了,很多人進不去的地方他們很輕易地就能進入並做好指定操作了。


  所以,到了傍晚時候,所有大軍都已經安頓好,並且他們自己在山裏打了很多野味,在空地上支起篝火烤肉,別提多熱鬧了。


  晚飯過後,白長河聽到了那邊的消息,氣的拍碎了一張桌子。“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這氣極反笑的表情讓白琉璃看著都害怕。


  “爹,咱們。”


  “琉璃,咱們明天就回去,拓跋曜想在穀裏逍遙自在?也得問問我白長河同意不同意。”


  “是,爹爹,琉璃這就回去準備。”


  白琉璃是偷著笑跑出去的,因為她又可以見到自己的曜哥哥了。隻是想到曜哥哥旁邊還有個無名姑娘,她的臉立刻變得扭曲了。“無名,這次我一定要讓你成為無名鬼,否則絕不罷休。”


  翌日清晨,落雲穀裏的軍隊已經起床開始小範圍的操練了,飛虎隊員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進行操練。拓跋曜帶著羅溪參觀起了這個落雲穀。雖然是昨夜到的,可是晚上沒有燈光,對這裏的建築看不十分清楚,到了白天,確實可以真切地好好觀看一番了。


  “這個落雲穀北麵是高山,南麵是低穀。有飛流瀑布,也有怪石古樹。上次有人帶我參觀過一次,不過那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找你,無心觀看。這次等拜見過穀主,就可以好好帶你欣賞一番了。”說著拉起羅溪的手,寵溺地看著她。


  羅溪看著這裏的美景確實讓人覺得舒服,可是在著舒服當中她為什麽感覺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難道是她太敏感嗎?“這裏真不錯,你以後打算長居這裏嗎?”


  “要看你怎麽想了。你若是覺得這裏好,咱們就住在這裏。不過以後一定要帶你回王府的。那裏距離燕國近一些,你若是想回老將軍府也會方便一些。”


  老將軍?父親?對了,在這個世界她還有父親,還有兄長,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


  拓跋曜估計羅溪正在想羅老將軍,道:“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那邊為你報平安了。”或許讓拓跋曜想象不到的是,他派出的幾隊人馬,均沒有把羅溪平安的消息送出去。


  羅溪剛要提議去其他的地方看看,鳴蕭來報:“王爺,王妃,白管家和白小姐回來了。正在前廳等王爺王妃。”


  拓跋曜冷笑:“那個老東西,過去會會他,看他又起什麽幺蛾子。”


  羅溪拉住拓跋曜說道:“我覺得這個山穀不簡單,還是小心為好。”


  拓跋曜點點頭,拉著羅溪往前廳的方向走去。


  與昨晚的冷清不一樣,這次拓跋曜和羅溪再次到達前廳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氣氛不一樣了。至少從人數上就能看出來。

  昨夜隻有兩個小童在守門,後來連小童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可是現在,門裏門外烏泱泱的人,出來進去熱鬧鬧的,好像哪個門派的總舵一樣。穀主在抖沒有這個陣仗,一個管家回來居然有如此陣仗,說明什麽?明白人都能看懂,這是在給拓跋曜一個下馬威,讓拓跋曜知道這個落雲穀真正掌權的不是什麽穀主,而是白長河這個管家。


  看到拓跋曜,白長河主動抱拳迎了出去:“王爺您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啊。”


  拓跋曜一反客人的狀態,直接用主人的氣勢坐在了客廳的主位上。“沒關係,本王向來不需要這般客套。更何況穀主和本王的關係,本王可沒把自己當外人。”


  這話簡單明了,直接告訴白長河他拓跋曜的身份,不僅是一個王爺,更是穀主的兒子,這裏是他爹的地方,和他的地方沒什麽區別。


  白長河心中雖有不滿,但是依然笑著轉移了話題:“這位姑娘就是王爺一直要尋找的王妃吧?王妃看起來真是談吐不凡,頗有大家之風啊!”


  拓跋曜拉起羅溪的手說道:“本王的王妃當然有大家之風,她可是一國之公主,兩國皇帝都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怎能不高貴嗯?”


  這話一方麵是在陳述事實,告訴白長河他的女人身份不凡,就算沒有王妃的頭銜,也有一國公主和兩國皇帝的保護。另一方麵,他是說給一直站在白長河身後的白琉璃聽。白琉璃一直仗著自己是穀主義女的這個身份,覺得自己尊貴無比,但是跟他的正牌王妃相比,穀主神馬的,根本不值一提。


  站在白長河身後的白琉璃開始還想借機嘲笑一下羅溪,當著眾多人的麵說她不過是個風塵女子,人盡可夫,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有這麽高貴的身份,她處心積慮才謀到手的穀主義女的身份,竟然在她麵前被秒的連渣渣都不剩,腦子忽然蒙了。


  其實白琉璃和他爹白長河一樣,都是想往上爬,想要獲得一個尊貴的身份那種人。為什麽?究其原因,其實來源於內心深處的自卑。


  當年,白長河是以一個流民的身份被收留在落雲穀的。剛進入穀中的白長河一沒有手藝,二沒有文化,空有一身力氣,隻能做一些最粗,最輕賤的夥計。但是這個人並不甘心一輩子隻做一個這麽卑微的下等人,於是他不斷尋找機會去接觸比他地位高的人。說是地位高,不過也就是地位高一些的下人,比如說一些小管事的。


  白長河勾搭上了一個管事的女兒,把他搞大了肚子,那個管事的見女兒堅持,隻好為這個女婿謀個好差事,並且盡心盡力,把自己的本事都教給這個女兒托付終身的人。


  這個管事的沒想到的是,他的女兒所托非人,在她生下女兒沒多久,這個女人和他爹就因為一場奇怪的病被奪去了生命。


  白長河本來連那個女兒的命都不想放過,奈何這個嬰兒命太大,居然沒有和她母親一起走。白長河隻好把這個女兒托付給一個長工。對外總以一個單親苦命的父親博取別人的同情。

  仗著自己肯學勤奮,白長河很快就爬到了落雲穀幾大管事之一的地位。但是這個並沒有讓他滿足,因為他還要每天給別人請安,報告。若是有一天,這些人都臣服於他的腳下,那麽他的世界將會多麽美好?


  經過一些見不得人的謀劃後,白長河終於坐到了落雲穀大管家的位置。


  白長河往上爬是源於在他童年時候作為流民,每天都麵臨風餐露宿,有上頓沒下頓的恐慌當中。童年有這個陰影,在他成年之後,就會把對金錢和地位的追求放在第一位。


  同樣,他的女兒白琉璃也是如此。她有她父親的遺傳,自然對金錢地位有很強烈的敏感性。這是從骨子裏帶出來的。她自小在一個下人家裏長大。由於父親對她不管不顧,照顧她的長工妻子並不是什麽善人,在每個月白長河的撫養費越來越少後,她對白琉璃的態度也越發的不一樣了。所有的重活,髒活,累活都要幼小的白琉璃做。照顧她的伯父伯母對有權有勢的人的阿諛奉承,和對下等人橫眉冷對的冷嘲熱諷,抖讓她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以後便會體現在行動上。


  童年時候對金錢的渴望,對地位的渴望在她幼小的心靈裏深深地埋下了種子。在她十歲之後,聽說自己的父親已經做到了落雲穀的大管事之一,她便從伯父伯母那裏偷跑出來,獨自去尋找父親認親了。


  剛剛看到父親的時候,非常意外,她並沒有感覺到父女相認的激動,反倒是覺得父親的內心是在排斥她的。於是她在默默了解父親的野心後,出謀劃策,甚至親自上陣解決掉兩個管事的,讓他們的權力落入到父親手中,這才讓父親真正接納了她。


  對於身份低賤這件事,她很在意。於是她討好老穀主,讓他認了自己做義女。一方麵是可以為白長河謀取更多利益,更多的是為自己謀求更高的身份,一個人上人的身份。


  在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一個尊貴的身份後,白琉璃忽然發現自己還是那麽的卑微,在一個山穀裏,或許大家都尊稱她一聲白大小姐,可是出了穀呢?她還是要向這位王妃鞠躬叩拜的。


  羅溪看到白長河那虛情假意的樣子,心中甚為惡心。她拿出一國公主的範兒說道:“這就是落雲穀?虧你天天念叨著,怎麽這般沒規矩?”


  規矩?這擺明了就是嫌棄白長河和白琉璃沒有用適當的禮儀行禮。他們見麵時候不過是抱拳虛禮了一下,以為自己是大管家的身份可以略過這些,但是較起真來,讓他們行大禮一點都不為過,因為對方是王爺和王妃啊。


  拓跋曜把玩著羅溪的手,雖然對著的是羅溪,但是話卻是對白長河和白琉璃說的:“可不是?這落雲穀可別讓人家說沒規矩。那可就是給老穀主丟人了。老穀主可是最講究規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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