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不拋棄,不放棄
斷崖的位置叫鴨嘴峰,因為從遠處看去,山頂有一塊凸出來,遠看去像鴨嘴。鴨嘴的位置就是斷崖,山壁陡峭,怪石嶙峋。斷崖是一條河,水流很急,河流的下遊有一處小瀑布。瀑布下是深潭。由於路途難走,很少有人願意來這裏。所以這邊的草,樹之類的植物長得特別茂盛。一般除非是的采藥人,否則很少有人會選擇這條路去山林的另一邊。
安宇道:“北邊有紅鬆的位置我大概知道,要想到那裏有東西兩條路,西邊全是弓箭手,老大是逼迫我們隻能走鴨嘴峰那裏了。”
安宇說的位置就是鴨嘴峰鴨嘴的位置,那裏有一條小路,要從山頂走過。山頂那條小路也不好走,都是鋒利的石頭。隻不過采藥人常年行走才勉強淌出一條小路。這條小路也就一個巴掌橫放那麽寬,走路都得是一字步。若是不小心偏了一下,很有可能就會順著旁邊的滑坡掉到懸崖下。
午馬跟在安宇身後,道:“快走吧,別讓那些外來人趕上。”
提起這些外來人,飛虎隊員有另眼相看的,也有生氣的。隻有33個名額,他們這邊雖然有那麽一兩個被擠下去了,可是他們不想被再擠下去了。
都是拔尖的人,速度也都差不多,前後差不出二十米。雖然二十米看起來很遠,但是論時間上來說也就幾秒鍾的時間。
當所有人都到達斷崖附近的時候忽然感覺地下一震,轟隆一聲山崖塌了。遠遠看去,鴨嘴峰變雞嘴峰了,因為鴨嘴掉了一半下去。
“啊……”
“我靠!”
“抓樹藤!”
“抓住我。”
“別慌。”
噗通,噗通。這是有人落水了。
“救命,救命!”
一陣嘈雜,一陣硝煙,一陣水花。
待到硝煙散去,人們才看清周圍的狀況。
鴨嘴峰不知道什麽原因,上麵的石頭竟然裂了,好好的鴨嘴隻剩下一半,尖尖的樣子成雞嘴了。順著雞嘴往下到雞脖子的位置是怪石嶙峋的峭壁。從峭壁上延伸出很多樹藤,很多隊員正吊在樹藤上呢。
當然還有一些並不是那麽幸運的,他們在跌落的過程中並沒有抓住樹藤,掉到了水裏。那水流很急,很多人順著水流向下遊飄去。
“鐵柱,抓緊了。”
說話的是邵忠,他在山崖崩塌後他用一隻手及時抓住一根粗壯的樹藤,另一隻手拽住了從身邊掉落的一個人。灰塵落下後,仔細一看,原來他抓住的是張鐵柱。就是那個在古擎淵軍隊裏想跟著飛虎隊的小隊長。邵忠曾經讓這個小隊長教過他騎馬射箭,所以算是熟人。
在他們旁邊的另一條藤上是焰甲,焰乙已經跌落到水裏了。在焰甲的下麵是邵承,也就是邵忠認下的弟弟。
邵忠和焰甲抓住的藤條是從一個石頭縫裏伸出來的,邵忠的這根粗壯一些,焰甲的那根細一些。由於藤條上的負重太大,石頭縫已經有些承受不住,從樹藤破土的位置開始往外掉碎石頭了。
“媽的,真倒黴。”焰甲罵了一句,剛剛好不容易抓到一根藤,居然還要被下麵的人拖累。焰乙已經掉河裏了,看樣子是上不來了。他若是再掉下去,丟的就不是自己的臉,而是公子的臉,是冥家的臉了。
焰甲想著的時候上麵還有別的地方掉下來的碎石不斷襲擊著他們。眼見一個拳頭大的碎石就要砸過來,他看著下麵的那個人心生一計。在躲過那塊石頭後,不著痕跡地用手腕處的鋼絲鋸把下麵的藤條割斷了。
“啊!大哥,別管我!”
邵承掉下去的時候留下的話不是大哥救我,而是大哥別管我。這話讓邵忠心痛不已。都是肩並肩戰鬥的兄弟,在生死關頭,他的兄弟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他自己的安危,而是為了他這個哥哥著想。他是怕自己為了救他而不能跟著老大進入草原。
“真特麽的可惡!”邵承很氣惱,他是為那個叫焰甲的不厚道氣惱。剛才就那一瞬間,或許別人沒注意,他可是看到了,焰甲那根騰最下麵斷開的位置是齊口的,一般拽斷的樹藤怎麽可能是那種斷口?一定是用什麽工具割的。這個焰甲真不是東西,為了自己能進入草原,也真是不折手段了。自己的隊友剛剛掉下去,他竟然隻顧著自己往上爬。要是這樣的人跟自己在一個隊伍,他怎麽能放心?
“鐵柱,我得去救他,你現在快點從我身上爬上去。”
張鐵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的時候趕緊製止了,寬慰他說:“邵承可能都落水了,那水流很急,會被衝遠的,就算你現在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不過你放心,下遊有一個深潭,你們若是會遊泳的到那裏就能遊到岸邊了。”
邵忠搖了搖頭,堅持自己的想法,他想說霍隊交代過,戰友是你在戰鬥中最親密的人,是你可以最信任的人,是你可以把最脆弱的後背交付給對方的人。這麽緊急的時刻他沒辦法跟張鐵柱說那麽多,隻用六個字概括了:“不拋棄,不放棄。”說著拉住張鐵柱的衣領往上一帶,讓自己和張鐵柱換了個位置,然後向下爬去。
掉到河裏的人不少,好在飛虎隊員都經受過遊泳方麵的訓練,即便是在逆流當中也能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
當邵忠落到下麵的時候,發現落下的人不少,足有二十多個。別看很多人在山體崩塌的過程中拽住了山間的藤條,可是有的藤條根本不結實,有的還是被碎石打落的。
落在水裏的人有飛虎隊的,有古擎淵近衛隊的,還有焰乙和牧一牧二。
邵忠在地上撿了一段藤條扔到水中,對著邵承大喊:“抓住!”
邵承看到繩子立即過去抓,可是一個急流衝過來,又把他和藤條衝遠了。就在這一瞬間,焰乙抓住了藤條。
邵忠看到說:“你趕緊的,我還得救別人呢。”
焰乙沒有順著繩子往岸邊走,而是往河流中間的位置遊去。
邵忠看到氣急了:“你幹嘛去?”但是下一秒他就知道他幹嘛去了。因為焰乙往前一個用力,抓住了邵承的衣領。
“往回拽,快點,我力氣不多了。”
邵忠沒想到冥淩焰的人居然也有這麽重情義的,這個焰乙可比剛才的那個焰甲好多了。至少這個可以做兄弟。於是更加賣力地把他們兩個都拽了上來。
待到河裏的兩個人上岸,三個人都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邵承喘著粗氣道:“那個啥,多謝你。”他由衷地感謝焰乙,因為若是沒有他,恐怕自己現在還不能上岸呢。
焰乙已經沒有力氣笑了,“沒事,我還得謝謝他呢。要是沒有他,我也上不來。”
邵忠看著很多已經掙紮著到了岸邊準備爬上峭壁,催促道:“行了,別說了,趕緊往上爬吧,沒多少時間了。”
焰乙指著遠處飄過來的一塊布道:“等等,那邊好像又飄過來兩個人,好像有個受傷了。”說著就把剛才地上用過的那根騰條的另一端扔到河裏:“抓緊了。”
那河裏的人聽了立刻往藤條這邊掙紮了幾下,然後拽住了。
接著,三個人一起用力把那兩個人拽了上來。那兩個人正是王牧野身邊的牧一和牧二。牧一還算完好,隻是受了點皮外傷,牧二就沒那麽好了,他被水淹著了,昏迷不醒。
邵承看了立刻有節律地按著他的肚子,不一會兒,牧二的嘴裏吐出好些水,他也醒了過來。
“好了,可算醒了。”
牧一雙手抱拳,對著他們三個道:“牧一在此謝過三位壯士。”
邵忠可不喜歡那些客套,眉頭一皺,手一揮:“行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趕緊找辦法上去吧。”再晚他們就要被淘汰了。
他們五個往上看,發現峭壁非常濕滑,想爬上去幾乎不可能,而那些樹藤最低的位置也有二人那麽高,想要上去也費勁。
牧二看著那些藤條道:“我托著你們上去,你們踩著我的肩膀借個力,一定就能抓住上麵的藤條了。”
邵承看了看牧二,道:“我們上去了,你呢?你借誰的力?”
牧二笑了一下:“我的腿受傷了,即便是上去,後麵也無法完成考核,不如送你們上去,就當報答你們對我的救命之恩了。”
邵忠搖頭:“這可不行,山澗裏又濕又冷,等我們上去找到援兵就太久了。你得和我們一起上去。”
牧二著急:“我這個樣子怎麽上去?即便是夠到藤條了也是你們的累贅。快走吧,時間來不及了。”
就在幾人僵持的時候,忽然從上麵垂下來一條又粗又長的藤條,這根藤條一直垂到地麵。
眾人順著藤條往上看去,發現竟然是張鐵柱。
邵忠看到張鐵柱有些生氣又有些暖心:“你不是上去了嗎?怎麽又下來了?”
張鐵柱又扔了一根粗實的藤條,道:“你不是說過麽,不拋棄,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