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喜子的證詞
頁泰問:“進門之後你見過何人?”
李氏回答:“剛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他們家的姨太太,就是旁邊的這位。她招呼我過去給那個小妾接生,我就趕緊過去了。”
頁泰又問:“你可曾見過他們家的大夫人?”
“見過,姨太太帶著我過去的,一路上還說產婦挺危險的,那個孩子有什麽先天不足之類的。”
先天不足?之前怎麽沒聽說過?眾人心中都有疑惑,可是誰都沒有說出來。
李氏接著說:“進去之後我們急急忙忙到了產婦的房間裏,那個產婦已經要生了。他們家的大夫人很著急,趕忙催著我快點。”
頁泰問李氏:“那大夫人可曾給你銀子,可曾交代你什麽?”
李氏回答:“大夫給我銀子了,十兩銀子,這是平時我接四五個產婦才能掙到的錢。不過大夫人也交代了,務必要母子平安。”
什麽?大夫人和她說的是要母子平安?而不是暗害?看來靈慧的證詞有水分了,貌似的客觀事實也不是事實了。
頁泰接著問:“接生時候有沒有出現什麽危險?那蔣王氏可曾吃藥?”
“吃藥?”李氏詫異:“吃什麽藥?那蔣王氏年紀輕輕,身體又好,很快就剩下兒子了。也沒吃什麽藥啊!”
頁泰:“你仔細想想,真的沒吃過藥嗎?”
李氏回答:“大人,不是所有女人生孩子都需要吃藥的,隻有那些生一天兩天不下來的才需要吃藥呢。民婦過去的時候,那個小妾的孩子都快露頭了,也就一個半時辰孩子就生出來了,根本不需要在生產的過程中吃藥的。”
沒吃藥?如果沒吃藥就是說那個大夫人根本沒安排人熬藥,即便是下毒,至少不是在生產的時候下毒的。
頁泰又問“那個孩子如何?是生是死?”
李氏回答:“是個男孩,健康的男孩,七斤多的胖小子。那孩子一出生就哭了,哭聲可大了。那個小妾躺在床上還說,你這小子哭什麽哭?你娘我生你這麽辛苦都沒哭,你還好意思哭了?”
頁泰問:“孩子生完之後你去了哪裏?”
李氏回答:“那孩子生完之後大夫人看了一眼孩子,很是高興,我借機說了點吉祥話,纏著大夫人想多討點賞錢。那大夫人一高興就去找了管家,讓管家帶我去賬房再支取五兩銀子。還說這孩子來得早,沒來得及找奶媽呢,問我有沒有合適的人,給介紹介紹。我就把認識的一個鄰居介紹給她了。”
頁泰指著靈慧對李氏說:“剛才這個靈慧說是大夫人阮幽蘭給了你賞錢讓你在蔣王氏生子時候暗做手腳。讓蔣王氏在生子之後大出血,你怎麽解釋這件事?”
李氏一聽,怒了:“老爺明鑒啊,民婦做穩婆這麽多年,還沒在手上出過命案呢。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不容易,怎麽還能陷害人家呢?再說,民婦出門的時候,那小妾和孩子明明都是好好的,憑什麽說是我做的?一定是他們家惹了什麽仇人。”
蔣一劍忍不住了,問:“那為什麽這件事情之後你失蹤了?難道不是畏罪潛逃嗎?”
李氏說:“蔣家這單生意民婦裏外裏掙了很多銀子,本來民婦打算年末掙夠了錢回家看兒子的,可那天早上兒子送信來,一個是說搬家了,二來是說兒媳婦又給我生了一個孫子,我總要去看看的。蔣家給了這麽多,加上民婦平時積攢下的,已經足夠了,就在第二天收拾了細軟去楊城兒子新家了。”
李氏這麽說事情的經過合情合理,頁泰為了不留疑惑,特意又問:“你剛才所說可有人證?”
李氏有些犯難:“若是說在蔣家的事情,民婦隻記得當時有個叫喜子的丫鬟在小妾旁邊伺候,接生的時候這個喜子說小妾原來的丫鬟不知道跑到哪裏瘋去了,主子生孩子也不知道回來照顧。至於說去楊城的事情,民婦的兒子兒媳都可以證明。”
頁泰問蔣千水:“蔣千水,你府上可有叫喜子的丫鬟?她現在所在何處?”
蔣千水麵色慘白,或許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許和他當初所想的大相徑庭,可是現在卻沒有辦法發作。他雙手有些顫抖,回答:“回大人的話,草民府上確實有叫喜子的丫鬟,她曾經是幽蘭的丫鬟。幽蘭死了之後她就失蹤了。”
失蹤?是不是死了?難道又是死無對證?
就在大家為難的時候,阮長風又出來了:“大人,喜子並沒有失蹤,她就在門外。”
頁大人眼睛亮了,心道這個阮長風真是厲害,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人證都找到了。“快快宣她上堂。”
一個穿著粉棉布碎花衣服的女孩怯生生地上了大堂。“草民喜子叩見大人。剛才草民在下麵都聽清楚了,這個穩婆說的都是事實。但是這不是事情的全部。”
“喜子,本官問你,你在蔣家做的什麽工作?蔣王氏生產那天你在何處?發生了什麽?要全部仔細如實講來。”
喜子回答:“草民是阮家二小姐的陪嫁丫鬟,一直在二小姐身邊伺候著。”
喜子是阮幽蘭的陪嫁丫鬟,所以不像蔣家府裏的那些下人稱呼阮幽蘭為夫人,而是延續了在娘家的稱呼。
喜子說:“蔣王氏生孩子那天一大早鹽田管事王永順來找小姐,說是鹽田上的事情,讓小姐看看。小姐說自己不懂鹽田的事情,讓他等老爺回來再做定奪。還把王永順送了出去。走到長廊的時候看到了蔣王氏,她好像剛從靈慧姨娘的院子過來,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她身子重,走路不穩摔了一跤。蔣王氏想要和大夫人說什麽事情,後麵靈慧姨娘就追了過來。蔣王氏又說她肚子疼,小姐說恐怕她要生了,讓王永順和靈慧姨娘趕緊出去找穩婆。”
“我和小姐扶著滿臉是汗水的蔣王氏要去她的屋子,蔣王氏跟夫人說了一件事,這件事讓我們震驚不已。”
頁泰問:“說了什麽?”
喜子惡狠狠地看著靈慧,道:“蔣王氏告訴小姐,這個靈慧姨娘在她院子裏偷人。所以後來蔣王氏和小姐都被她滅口了。”
什麽?靈慧偷人?
這個意外好像是蔣千水沒有意料到的。“什麽?你說什麽?”
蔣一劍立刻上前說:“大人,請不要聽這個村婦胡說,他一定是收了什麽人的好處,誣陷我靈慧嬸子的。靈慧嬸子在蔣家這麽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後院操持這麽一個大家,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喜子冷笑:“我胡說?要不是蔣王氏撞破靈慧姨娘和王永吉的醜事,蔣王氏能那麽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嗎?生孩子的那天,蔣王氏明明就把一個健康的孩子生下來了,她雖然虛弱,但還沒到要死的程度,怎麽喝了你給的一碗補血的湯藥就死了呢?還有那個孩子,李婆婆給接生出來的時候還嗷嗷哭,怎麽我出去倒水的功夫,回來那孩子就成死胎了呢?”
“我家小姐平日裏帶你不薄,你怎麽忍心讓人勒死了她?即便是她死的時候也沒想告發你,她隻希望你自己和那男人斷了關係,別再來往了。你殺了我家小姐還不算,還想殺了我,殺了李婆婆。要不是我那天碰巧出去給小姐換茶水不在,要不是李婆婆碰巧回家了,恐怕現在我們都要是你的刀下亡魂了吧!”
靈慧的臉忽然慘白,她忽然摘下頭上的釵子,使勁戳喜子的身上:“你這小賤蹄子,和你主子一樣,她才偷男人,她才是不要臉的。她憑什麽說我?你又憑什麽說我?”
喜子也不甘示弱,立刻回擊。兩個女人立刻打成一團,誰都不甘示弱。
頁泰氣的摔了驚堂木:“快把他們兩人拉開!靈慧,本官告訴你,就算你沒有罪,現在本官也可以治你個擾亂公堂之罪!”
兩個扭打起來的女人,若是一般人是不敢拉架的。因為男女收受不清,不管是家裏的男人還是別的什麽人都不能動手。這裏有資格動手的隻有將千山,可是他現在全身屬於當機狀態,根本抬不起手。要麽就是女人來拉架。可是這個時候兩個扭打的女人都用出了吃奶的勁頭,誰又能把兩個不要命的人拉開呢?
隻有官差能動手了。官差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或許是堂上總有這種家庭糾葛打成一團的,官差們早就有了經驗,隻是三兩下就把兩個女人分開了。
頁泰看著氣喘籲籲的靈慧,指著她的鼻子問:“靈慧,你可知罪?”
靈慧咬了咬嘴唇,她望著蔣千水,希望蔣千水可以為她說句話。可是蔣千水根本不想看她,連一個憐憫的眼神都沒有給。
讓蔣千水為她說話?這可真是笑話了。男人本來就對子的女人偷人就膈應的不行,誰還能以戴綠帽子為榮呢?即便是這個靈慧沒有事,一旦被人懷疑了,總是讓人心裏不爽的。
靈慧看了一眼蔣一劍,蔣一劍對她點了點頭。靈慧下了狠心,道:“她胡扯,明明是她主子偷人,卻來誣陷我。請老爺明鑒!”
喜子冷笑:“靈慧姨娘,你敢讓王永吉出來對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