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不是親生的
夏小幽的慌亂被王天鷹看在眼裏,同樣也被王亦豐看在眼裏。
若說第一次她的慌亂是怕亂了輩分,不敢用家主的東西,那麽這次家主同意她使用,她依然慌亂,就說明她心裏有鬼了。
王天鷹看著夏小幽的表情,心裏已經對結果知道了個大概,但是王亦豐依然存有一些幻想。畢竟這是他的枕邊人,她曾經那樣溫柔地對他;還有牧恒,即便這是庶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身上的好與壞,他這個做父親的最清楚不過了。三房有臉麵的,就這麽一個兒子,也是他傾注心思最多的一個孩子了。
王天鷹身邊的管家王長貴把那碗水拿到王牧恒身前:“牧恒少爺,得罪了。”
王牧恒就算不願意也沒辦法,因為這個王長貴別看平時隻是一個管家,實際上他比很多嫡出的少爺小姐地位都高。而且這個王長貴年輕時候曾經是王天鷹的護衛,就連自己親爹王亦豐的功夫都是這個王長貴教的。
隻是那一句話的功夫,兩滴鮮紅的血已經從王牧恒的指尖落到碗裏了。
接著,王長貴又把這碗水端到王亦豐麵前:“還沒用王長貴說話,王亦豐就已經把指尖劃破滴了一滴血進去。”
在場的很多人裝作不在意,可是實際上誰都在偷瞄著那隻碗。
王亦豐的那滴血慢慢地沉落到碗底,和王牧恒的那滴血碰了一下,然後又分開了。之後任憑王長貴怎麽搖晃那隻碗,碗裏的兩滴血都沒有融合的意思。
事實已經擺在麵前了,夏小幽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哭泣。
這件事對於王亦豐來說顯然是很震驚的。若是在他們三房自己的院子裏,沒有其他人,或許王亦豐會原諒夏小幽,他和夏小幽那麽多年,還是有感情的。可是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全家族的人都看到了,都知道他被戴了綠帽子,這種事情可能要被嘲笑一輩子。在憎恨夏小幽的同時,他也恨起了夕四,若不是那個夕四,他怎麽能成為眾人眼中的笑柄?此時他不能對夕四如何,但是卻可以對這個來曆不明的王牧恒動手:“我殺了你這個野種!”
夏小幽慌忙擋在王牧恒身前:“老爺,您要殺就殺我吧,饒了這孩子吧。我有罪,可這孩子是無辜的啊!”
王牧恒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是馬上要變成嫡子的人,怎麽忽然一下就變成一個野種了呢?他不能接受!決不能接受!
他瘋狂地喊道:“這不是真的!這絕不是真的!”又狠狠地衝到羅溪麵前,眼看就要揪住羅溪的脖領,卻被王牧之和王牧野攔了下來。可是他還是不能安分,掙紮著仿佛要咬人一般:“肯定是你,肯定是你做了手腳!我是王家的孩子,我是王家的少爺,憑什麽你說不是就不是了?”
羅溪冷笑:“我做手腳?你的意思是我和王爺爺聯手做手腳還是我買通了王管家?”
這兩者明顯都是不可能的。王天鷹好歹也是他爺爺,怎麽可能看著自己家出事?作為一家之主是最希望家族平安無事的。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臉上也不好過,十方城畢竟不是隻有一個王家,還有其他家族呢。
再說王長貴,這個王天鷹貼身管家,對王天鷹忠心耿耿,怎麽可能被其他人收買?若是王長貴給水做了手腳,隻能是王天鷹授意他去做的。若真的是這樣就更麻煩了,一個大家族的族長不想讓你活,你還可能活得下去嗎?
他看著王牧恒心中有個疑問,他想解開這個疑問:“說,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夏小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在不住地磕頭,哭著喊著:“老爺,都是我的錯,您要罰就罰我好了,放過牧恒吧。看在他多年叫你爹爹的份上,您就饒了他吧?所有的罪過都讓我一個人來承擔,您要殺就殺我吧。”
台下已經議論紛紛。
“這王亦豐這麽多年居然給別人養了兒子。”
“可不是麽,居然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孩子親爹是誰?”
“是不是這王亦豐本身就不能生育啊?聽說他和以前的夫人結婚十多年,一直都沒有孩子。”
“別瞎扯,人家家裏不止牧恒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叫牧恕的呢。”
“這麽看那個牧恕都不一定姓王呢。”
被人這麽一說,王亦豐氣的臉都快黑的滴下墨水來。
王牧之喊了一聲:“牧恕,過來。”
王牧恕走到那個有血滴的水碗跟前,用刀子割破了手指。
隻見一滴血下去,立刻和王亦豐的那滴血融合在了一起。
王亦豐怕剛才那杯水已經被汙染了,立刻讓王長貴又換了一碗幹淨的。
沒等王亦豐要求,王牧恕已經把自己指尖的血滴在碗裏了。
緊接著王亦豐也把指尖血滴入到碗裏,眾人的眼睛直盯著那兩滴血。那兩滴血在水中慢悠悠地融合在了一起。
“融了,融了。”
“對啊,融了。”
“我就說麽,人家有兒子的。就你剛才瞎說。”
“哎呀,真是造孽啊,聽說這個牧恕在家裏地位都比下人低。那個王牧恒總是欺負王牧恕。這個三老爺還偏心王牧恒呢。現在怎麽樣?偏心的居然是個野種,讓自己親生的孩子受委屈了。”
“可不是麽,雖然是個庶出的,好歹是自己親生兒子啊,總比野種強。”
“寵了那麽多年的兒子居然還是別人的,這綠帽子戴的還真夠憋屈的。”
王亦豐緊緊地抱住了王牧恕,仿佛世界上隻有他一個親人了一般:“孩子,我的好孩子。”往事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
那些往日的片段都是這個叫牧恕的孩子被欺負受委屈的。他曾經因為不喜歡這個牧恕的娘,所以故意忽略了他。這麽多年這母子兩人有時過得竟然都不如一個下人。他看著已經比自己還高,身材卻很單薄的王牧恕感到十分內疚:“孩子,這麽多年你受委屈了。”
王牧恕忽然跪了下來:“爹,孩兒受點委屈不算什麽,可是請您可憐可憐我娘吧,我娘雖然出身不好,但那也是我娘啊!出身低微難道是罪過嗎?得不到爹爹的寵愛就應該去死嗎?”
王亦豐大驚:“誰讓她去死了?這麽多年我雖然虧待你娘,但是我王亦豐的女人,誰敢動她?”以前還是可有可無的人呢,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居然那個出身卑微的王淑蘭成為了王亦豐的女人,而不是夜晚酒醉後的發泄品。
王牧恕怒指著癱倒在一旁的夏小幽:“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下毒要害死我娘的!今天若不是夕四公子,我娘就死了!”
王亦豐本就對夏小幽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情惱火不已,他想當場殺了她。隻是當時他沒下得去手,現在他親生兒子說她還想害人,這更有讓他對她下手的機會了。
“你這個蕩婦,居然還想殺人害命?我王家決不能容你這種蛇蠍婦人!今天不殺你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
說罷揚起刀就朝著夏小幽心口捅去。
“老爺,饒命啊!”
“不要啊!”
“不要啊!”
幾個聲音同時響起。
這其中第一個聲音是夏小幽的,第二個聲音是王牧恒的,這兩個聲音大家都不陌生,或者說這兩個聲音都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可是第三個聲音就是意料之外了。
隨著那聲音由遠及近,眾人看清了,來的人穿了一身藏藍色的衣服,蒼白的臉上留著兩撇山羊胡子。
那人到了夏小幽跟前,不顧眾人的議論和怪異的眼光,俯下身來,一把抱過夏小幽直流血的身體,仿佛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一般:“小幽兒,我就說讓你跟我走,你偏不。我說那個王亦豐不是你的歸宿,可你偏不聽。如今到了現在這般模樣,你可高興了?”
兩人都這樣子了,周圍的人也就都明白了,這個人應該就是王牧恒的親爹。
王牧野曾經見過這個人,他叫蔣一帆,是蔣家並不受寵的一個嫡出小兒子。因為他出生的時候蔣夫人難產,生下他之後就撒手西去了。蔣一帆的爹對他的妻子感情很深,他一度怨恨是這個兒子奪去了他妻子的性命。他很怨恨這個兒子,對他也非常的不好。“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你就是牧恒的親生父親?”
王牧恒看著教給自己功夫的師傅居然是自己親爹,很不能接受:“師傅,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們都在說謊,都在說謊。”
蔣一帆沒有說話,羅溪卻說了:“怎麽不是真的?聽說夏姨娘剛剛入王家不久就懷孕了,而且是早產,七個月就生下了你。”
“一般來說早產兒總是會有一些發育上的毛病,不能夠存活下來,就算是勉強活下來了,身體上也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毛病。”
“你看看你現在,從裏到外都沒有先天不足的樣子,明明就是足月生下來的。”
“所以,還是你娘厲害,居然敢懷著別人的孩子嫁入王家。也不知道你親爹當時是怎麽想的,就這麽縱容自己的兒子跟了別人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