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周亭羽之死
拓跋曜手裏把玩著那塊墨玉,眼神中充滿了柔軟。旁邊酒杯裏的酒絲毫未動。聽到門響了,知道回來的是鳴蕭,“完事了?”
鳴蕭點頭。把菊花如何帶九皇子進屋,之後裏麵傳來如何聲響,又如何派人引得太子和十一皇子去竹林聊天,容貴人如何帶人過去“揭發”詳細地報告給琨王。
拓跋曜聽了之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著手中的墨玉,緩緩道:“要是沒別的事情就下去吧。”
“王爺,還有一件事。”
琨王沒有說話,隻是抬了抬手,示意鳴蕭說下去。
“菊蕊問屬下她和菊花什麽時候能離開那裏。”
拓跋曜悠悠道:“完成今晚的任務就讓她們回來吧。不過今晚若是做得不夠漂亮,以後就別回來了。”
鳴蕭聽了心裏一個激靈,晚上這活可不好幹,他真為那兩個侍衛擔心。
菊蕊和菊花早就換成了他們的侍衛,真正的菊蕊和菊花已經隨著禦膳房送菜的馬車被送到不知名的某一座山上去了吧?
深秋的夜晚涼風陣陣,晚上出門的行人總要多加一件衣裳。可是新月的驛館內卻熱火朝天,因為晚上他們他們可以不用去麗春院就有得玩了,還是被不知道的什麽人送上門來的。這個女人據說還曾經是宮裏的女人,雖然臉花了,可這身段還不是一般的好。年齡雖然大了一些,可那身上的肌膚吹彈即破,保養得甚好。這宮裏的女人果然不一般,發起浪來他們十幾個大小夥子茶點招架不住。他們每個人已經都上過一輪了,可是那個女人好像還沒有滿足,有些人已經摩拳擦掌開始準備下一輪了。
新月驛館外的一棵參天大樹上,兩個身姿矯健的女人正躲藏在樹上。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那聲音甚至比風吹樹葉的聲音還小。
“這女人現在應該張長記性了,別總算計咱們主子了。”
“就是啊,居然還有這麽狠毒的藥,讓她自己嚐嚐這個滋味。”
從樹下的房間裏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的低吼,一群男人的起哄。
“聽這聲音,好像那滋味不錯。”
“你說這事情上麵的那位知道了,會不會降罪於咱們主子?”
“切,你以為要是沒有上麵那位默許,就憑咱們倆的身手能悄無聲息地把這麽大一個活人帶出來?”
“也是,不過一會兒還要把她帶回去,真麻煩。”
漸漸地,樹下的房間裏沒有了聲音。天快亮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有兩個身影帶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幾起幾落便到了皇宮裏。
翌日清晨,冷宮旁邊的宮女驚慌失措,她們發現有一個衣冠不整的女人死在了一口枯井旁。麵部已經被刮花了,看不清是誰。
調查這個無名女屍的事情交給了管理冷宮的一個姓許的宮女。這個宮女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和周亭羽,也就是當年的容妃水火不容的許妃。
自從獵場發生自己的弟弟和容妃滾床單的事情後,許妃回宮就被降為許答應,然後不知道又什麽事情做錯了,直接被降級為宮女。
許宮女看著這具女屍,身上明顯有被人侵略過的痕跡。而那女屍手腕上的朱砂痣吸引住了她。幾經確認後,許宮女知道了,這具女屍真正的身份。可是她不想說出來,因為她恨透了這個女人,若不是這個女人,她好端端的弟弟不會因為這莫名的罪名被問斬;若不是她,哥哥手中的衛尉的軍權不會旁落別人;若不是她,武皇怎麽會舍得把她下降至宮女?
一個貴人若是死在宮裏,貴人的娘家若是追查起來,宮裏還是要給個像樣的解釋的。可是若是一個普通宮女死了,那便是死了。這深宮大院莫名奇妙死去的宮女多了去了,誰還會在意多一個少一個的?再說讓她處理這件事情,明顯就是上麵有意安排,不要大作聲張。
許宮女走到那具女屍前,蹲了下來,看著衣冠不整躺在地上的那個仇人冷笑了一聲,小聲對她說:周亭羽,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當初你有太子殿下給你撐腰,現在呢?還有誰了呢?當初你還笑話我被貶成宮女。剛到冷宮的時候,我沒少受你欺負。可是現在呢?我還好好活著,你倒是起來繼續和我鬥啊!哈哈。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對了,你那個寶貝女兒郡主呢?聽說被九皇子騎在身下了?嘖嘖嘖,還沒結婚就被人騎了?你這做母親的也不知道要教教女兒規矩,不是在什麽時候都能往男人床上爬的。
許宮女發泄完了,找來兩個小太監,道:“今天你們出去的時候把她找個地方扔了。或者你們怎麽安排都行,隻要別讓她在宮裏髒了地方就行。”
兩個小太監會意,對視一笑,用草簾子裹了屍首,他們打算把這屍首送給京城外亂葬崗的一個看墳人,這個人對屍首好像有特殊的愛好,尤其是身材好的女屍。那個看墳人對這事一向很大方,這樣他們就又能有喝酒錢了。可是這兩個小太監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被監視了。
鳴蕭向拓跋曜報告了整件事情的所有經過,隻見拓跋曜嘴唇動了動:“下去吧。”
鳴蕭歎了口氣,知道主子又在想王妃了,可悲的是,主子到現在還沒想起來自己曾經有過王妃呢。
十方城內,羅溪一直不停地打噴嚏,心道:“誰這麽念叨我啊?”一大早上就開始打噴嚏。
召瑾瑜過來找羅溪:“四哥,邵忠那邊讓我告訴你,霍振凱找你。”
羅溪問:“知道什麽事情嗎?”
召瑾瑜嘿嘿一樂:“好像是你讓他訓練人的事情。”
“行,我一會兒過去看看。”說罷看著桌子上的那張人皮麵具心裏有點發怵。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帶著這個人皮麵具,因為這張麵具的眼睛部分做過特殊處理,讓人看到她的麵孔時候不去主意她的眼睛。這樣她青藍色的眼眸才很久沒有被人注意到。可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有人真的想研究她,這人皮麵具恐怕就不靈了。還有,這個人皮麵具雖然改良過很多版,可是還是不滿意。
召瑾瑜看著羅溪的人皮麵具也樂了,小聲道:“姐,你要是不願意戴這個,要不幹脆就帶個大的吧,我看戲台上很多人都帶著大麵具呢,那個至少透風啊!”
羅溪一想,也是啊,裏不是好多什麽尊主啊,樓主都用麵具的嗎?那種麵具可以用玉石打造,清爽剔透,一定好用。不過今天就算了,或許可以嚐試一下麵紗。羅溪換了女裝,戴了一個麵紗就出門了。
走在十方城的大街上,羅溪特別開心。因為今天的陽光特別充足,而且空氣中還有雨後雨水的味道。潮濕的空氣打在皮膚上,感覺涼涼的,整個皮膚都有了呼吸。曬太陽的感覺真是太好了,人皮麵具再怎麽改良還是麵具,不如純天然的好啊!心情好了,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
走到兵器鋪,羅溪問小夥計:“前幾天夕四公子交給你們的東西做完了嗎?夕四公子讓我今天過來取。”
小夥計看著這個黃衣女子的身影好像仙子一般,雖然頭上蒙著麵紗,可就看這身段,也知道這個女子一定是極美的。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哎,哎,姑娘您稍等,我馬上去給您取來。”
羅溪站在門口等著,忽然看到兵器鋪外麵有個男人在要飯,那身形氣質和普通的要飯的一點不一樣。可是身上破舊的衣服卻和要飯的乞丐無異。羅溪向那人靠近了兩步,那人抬頭看了一眼羅溪,好像想開口,卻又不好意思。羅溪見他費了半天勁才說出一句:“姑娘,能給口吃的嗎?”
羅溪搖了搖頭。
那人以為羅溪拒絕了,歎了口氣,又低下了頭。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一屜熱騰騰的包子擺在麵前。那人抬頭,正好看到一個帶著麵紗的女人,就是剛才在武器鋪門口的那個黃衣女子。
“吃吧。看你好幾天沒吃飯了吧?”
那人急著吃,嘴裏還塞著包子回答:“恩,三天了。”
羅溪又遞給他一碗水:“慢慢吃,都是你的,不夠我再買去。”
那人一共吃了十屜包子才打了個飽嗝。不好意思地看著羅溪道:“姑娘,你真是個好人。可是我不知道怎麽才能報答你。”
羅溪見那人目光有神,問:“你叫什麽?以前是做什麽的?怎麽落魄了?”
那人詫異,別人都以為他是乞丐,隻有這個女人看出他以前並不是要飯的。“我叫瞿祖光,以前是做藥材生意的。隻是前幾天天氣不好,很多藥材都絕收了。本來家裏還剩了一點藥材,可是前年發大水,後來鬧瘟疫。我家剩下的那點藥材全都拿去救人了。你也知道,那些難民哪有錢啊,到我這裏都是賒賬的,可是後來也沒見還。我的生意越來越做不下去了。後來我把房子和鋪子都抵押出去,想出去進一批藥材。可是去的途中遇到搶劫的,我除了剩下條命,其餘的什麽都沒剩下。”
羅溪聽到他姓瞿,就問:“你是十方城十大家族的人?怎麽不去找他們幫忙?”
瞿祖光冷笑了一聲:“別跟我提他們家,都是些冷血的,根本瞧不起我們這些旁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