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她是誰?
從越家出來,羅溪得到二個有用的信息,一個是越靈彤的嫁妝之一就是一個黑曜石礦,第二個就是越靈彤的礦上剛剛開采出一塊品相成色都不錯的黑曜石,有一口鍋那麽大呢,它作為生辰禮送給古擎天。幾塊黑曜石就已經夠讓人心動了,更何況是一個礦呢?
羅溪盤算著先搞到那塊生辰禮,然後再說礦的事情。
回到玉蘭苑時候,天已經黑了。羅溪洗漱好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可是這一覺睡得並不好。因為睡夢中總有一個場景,她和一個男人對視著彼此,一會兒覺得兩人距離很遠,遠到看不到彼此,隻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一會兒又覺得兩人很近,近到可以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
場景忽然變了,滿眼都是紅色,滿眼都是喜慶,她蓋著紅蓋頭,被別人抱著,聽到有個聲音說:“小溪,我們到家了。”
“小溪,今天你是我的新娘,可不能讓你的腳落地,這可是你爹給我立的規矩。今天一整天你的腳都不可以落地,所以你想去哪裏我背你。”
忽然畫麵又變了,在懸崖峭壁上,那個男人腳勾著一段樹枝,雙手拉著正在往下掉落的她:“小溪,抓緊,別放棄,千萬別放棄,我們還沒有孩子呢。”
“小溪,別放棄,我還要給你做桂花酒呢。”
“小溪!小溪!”
隨著那一聲聲的叫喊,羅溪覺得自己忽然在往下落,那本就模糊的麵龐就更加遙遠了。
“啊!”
羅溪一下從夢中驚醒。看了看周圍,自己正在房間裏,還是那雕花的大床,還是那藕荷色的窗幔。看看自己,居然已經一身的汗水。
和羅溪同樣一身汗水的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在遙遠的齊國。
拓跋曜再一次被同一個夢驚醒。這個夢在他醒後一直困擾著他。那個夢中的女子他想仔細看,可是一直也看不清麵孔。即便在夢中二人離的很近,甚至近到能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可是依然看不清那個女子的樣貌。每次感覺到那個女人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就會莫名地感到心痛,並且是非常心痛,心痛得會從夢中醒來。
“來人,備水。”
每次這樣驚醒,拓跋曜總要起來洗澡,洗去身上的汗水,這樣的汗水讓他很不舒服。
洗澡過後,拓跋曜穿著金絲錦袍站在院子裏,望著院子裏的桂花樹發呆。不知道為什麽,每當煩躁的時候看到這些桂花樹,他的內心就會變得很平靜,平靜中帶有一絲的心痛。有時候心痛得會讓他流下眼淚,可是卻忍不住不看。他總覺得自己在桂花樹下和什麽人有過什麽約定,亦或許是在桂花樹下和某個人發生過什麽快樂的事情,總會讓他微笑著流淚。
“那個女人是誰?小溪是誰?”拓跋曜不住問自己。可是問了千遍依然沒有答案。
這個夢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為自從他“醒了”之後好多人好像在瞞著他什麽事情。他問過,可是沒有答案。“小溪,你會是他們瞞著我的內容嗎?”為什麽呢?這個叫小溪的女人是誰呢?
拓跋曜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下發呆,府裏的下人們卻不禁搖頭。
“王爺又去桂花園了?”
“是啊,又去了。”
兩個家丁都歎息了一聲。
自從斷情崖回來後,琨王一直陷入昏迷狀態。每日都是太醫用最好的人身煮湯吊著保持身體簡單的運行。後來武皇為了琨王能快些好,更是為了獎勵琨王在平定信王作亂時候的功績,特賜予了新的王府一座。
琨王到了信王府半個月後終於醒了。可是醒來之後的琨王好像失去了某些記憶。後來大家發現這個記憶是與前王妃有關。由於之前有聖旨,大家對前王妃的事情隻字不提,好像沒有這段事情一樣。大家都希望琨王能快些好起來。
不到一個月的功夫,琨王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可是她的性格卻變得格外陰晴不定。人們見他大多數的時候是板著臉,沒有任何表情。這個沒有表情的臉比以前更加讓人覺得寒冷。眾人不敢盼著他笑,因為他一笑就會出人命。現在的琨王總是在談笑間殺的人片甲不留。
信王餘孽在在信王跳崖身亡後又清理了幾個月才算告一段落。審理信王一脈時,琨王全程參與。隻是大家發現琨王對信王的餘孽格外嚴厲,能重罰的就會罪加一等,能輕判的也會受重刑,任由誰來說情上禮都不管用,經常連說情的人都會被判行賄罪。鬧的沒有任何人敢為信王的案子牽涉人員說情。信王一脈的人叫苦連連,生怕自己的案子落在琨王手裏。可偏偏這個信王如活閻王一般,總是能出現在任何一處和信王相關的案子中。
或許別人不知道為什麽琨王對信王一脈如此的恨,可是鳴蕭知道。
就在那天他們去斷情崖救王妃,眼看信王就要落網,誰知忽然遇到了地動。信王直接從地縫裏掉了下去,可沒過多久王妃也掉了下去。王爺為了救王妃飛身出去,用腳勾住了長在峭壁上的一棵鬆樹,倒掛在那裏,雙手拉住了正在往下掉落的王妃。在他叫人正要把王爺和王妃救上來的時候,忽然發現東方武不要命一般舉著刀衝著王爺的後背偷襲去。王妃為了救王爺,雙手飛出兩顆白色的棋子,正好打在東方武的身上。王爺安全了,可王妃卻因為救王爺掉落到了斷情穀底。王爺看著下落的王妃也追了下去,卻被另一棵樹刮了一下。那個跟隨著王妃的暗衛也隨著王妃跳了下去。沒有了影蹤。
當他們去斷情穀底找的時候,找到了在石頭上已經被石頭砸死的信王,還在樹枝上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自家王爺。可是自家王妃和那個王妃的暗衛一直沒有蹤影。為了王爺的安危,他們隻能盡快返回。
回來之後武皇和太後無時無刻不關心著琨王的情況,不僅每天派得力的太醫過來醫治,還把皇宮裏最好的靈藥都拿了出來。琨王不負眾人所望,堅強地醒了過來,可是醒來之後的琨王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加冷酷,更加無情。雖然他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但是對信王一脈尤其殘酷。至於為什麽,別人不清楚,甚至琨王自己都不清楚。
“王爺。”有暗衛來報:“跟隨信王的軍隊已經審完,王大人那邊問王爺要怎麽處置。”
拓跋曜從桂花樹下回了神,“審完了?那就活埋吧。”
活埋。一萬人要被活埋,這得挖多大的坑?
上次的那一批是腰斬。兩萬人腰斬,單單想想這事就讓人後背發冷。
拓跋曜心裏明白,這些人其實有很多事無辜的。可這些人一旦和信王有關他就忍不住痛下殺手,甚至他覺得活埋還不夠,要實行千刀萬剮之刑。隻是人太多,執行起來有點慢。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隻要是涉及到信王的案子,他就抑製不住地恨,抑製不住地想要殺人。他要用最殘暴的方式對待曾經跟隨過信王的人,甚至覺得這樣還不夠。這是為什麽呢?拓跋曜這樣問過自己,問過一遍又一遍。可是都沒有答案。
皇宮裏,已經有人上報給武皇關於信王的軍隊拓跋曜的處理辦法了。武皇扔了手中的奏折,無奈地笑了笑。這些人該死,隻是沒想到拓跋曜的手段如此狠辣,如此殘酷。他理解他心中的恨,這也是為什麽這麽長時間,即便拓跋曜用了最殘忍的手段對待信王的追隨者,他都會同意的原因。
“愛妃,這件事情之後,朕想和你出去走走。”
嫻妃,現在應該叫皇貴妃了。真正的武皇重新掌握政權後最先做的就是廢了皇後,提了嫻妃為皇貴妃。武皇本想讓嫻妃做皇後的,可是嫻妃拒絕了。武皇好商量歹商量,最後嫻妃勉強同意做皇貴妃。麵對這樣的結果武皇也很無奈,他從來不知道竟然有妃子不想做皇後的。而他現在隻想讓嫻妃做皇後了。
嫻妃問:“那朝政怎麽辦?”
武皇從後麵抱緊了嫻妃,道:“朝政交給太子就好了。朕像他這麽大的時候已經開始幫父皇處理朝政了。”
嫻妃問:“你放心太子了?不擔心權力旁落了?”
武皇嗤笑,經曆了這麽多,他忽然發現什麽權利,什麽金錢,這些東西都沒有真摯的一顆心來的實在。當他在高高的位置上的時候,所有人都來巴結他,後宮的女人們都依附於他,為了博他一笑不惜姐妹反目成仇,不惜動用家族勢力。他曾經為這些人的相互妒忌相互傾軋沾沾自喜過。他以為他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他。可是經曆了宮外生活的這段日子他才明白,那些人不是為了他在爭鬥,不是為了他爭風吃醋,而是為了他的位置,是為了他的那把龍椅才相互爭鬥,才爭風吃醋,並不是為了他。任何人坐到龍椅上他們都會如此。所以重新回到龍椅上的他更加珍惜在危難時候真正關心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