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巧請李煥
糧店老板吩咐了下人去多做兩個菜,把小夥計和紅袖讓進了客房。客房內的八仙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六個菜一壺酒。
小夥計看著桌上的美食咽下去了兩口唾沫。說實話,這樣的場麵他隻是伺候別人吃過,自己從來沒嚐試過,更別提被伺候了。何況從早上到現在他還沒吃過東西呢。在福生樓那麽多客人吃東西,自己卻隻能看著,還要笑臉伺候著,即便是這樣,今天還被扣了工錢。反正他今天是出來還客人東西的,店裏是允許這樣的,他隻不過晚回去一會子罷了。少挨點累,吃頓好的,也算給今天一個心理補償。
紅袖把小夥計按到了桌子邊,給小夥計夾了一塊雞翅,道:“快吃,這裏的雞翅可好吃了。”
小夥計趕緊端起飯碗扒了兩口飯。或許是著急,竟然噎著了一下。
老板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推給了小夥計。
“來來來,小哥,喝口酒,別著急。”
三個人一邊吃著,糧店老板一邊問著:“這位小哥,福生樓可是個大地方,小哥能在那裏幹活,可真厲害啊。”
紅袖詫異:“福生樓真的這麽厲害嗎?”
糧店張老板放下筷子:“紅袖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這南平城裏最著名的館子就是福生樓了,裏麵進進出出的都是達官貴人。不過紅袖姑娘,或許你也能理解,做買賣最怕遇到刁蠻的客人,那裏的客人不是王爺就是大官,可不好伺候了。”
小夥計非常認同,喝了一口酒,道:“可不是不好伺候,不管是哪個,隻要一點找顧不到就是要掉腦袋的。”
張老板接著說:“我聽說你們那裏有個小夥計可厲害了,福生樓上上下下能有一半的生意都是他在照顧。那個夥計叫李煥。紅袖姑娘不瞞您說,我這的夥計要是有李煥一半的本事,這生意早就興隆了。”
那個小夥計喝了幾杯酒,也不像剛進門的時候那般扭捏了,聽張老板這麽一說,臉上竟露出得意的神色。
“張老板剛才說的人不就是我嗎?哈哈哈。”
紅袖拍拍手道:“張老板,今天這頓飯可要算在你賬上。哈哈哈。對了,你叫李煥啊。”
李煥紅著臉,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被張老板吹捧的,“剛才張老板有一點說的沒錯,福生樓的那些客人,真的是不好伺候,不是大官,就是顯貴,哪個惹著了,我們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紅袖給李煥夾了一大塊雞蛋,很感興趣地問:“你怎麽這麽厲害,能讓那麽多達官顯貴不生氣呢?”
李煥這時候已經差不多喝了多半壺的酒。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這些酒到了肚子裏,就變成膽子了。
“不瞞二位說,我原來呆的地方比福生樓還複雜,在那樣的地方出來,不管多難伺候的人也都覺得好伺候了。”
“小哥原來在什麽地方啊?”
李煥問:“你們可知這福生樓是方家的產業?”
張老板道:“當然知道,誰不知道這福生樓是方家的?”
李煥招了招手,讓張老板和紅袖靠近了,才低聲說:“我原來就是方家大老爺身邊的小斯。方家那宅子裏更複雜,我在那裏都能如魚得水,更何況那福生樓了?”
紅袖不以為然:“方家不過就是個有錢人家,有什麽好複雜的?”
李煥哼了一聲,抓了一把花生,往嘴裏扔了一粒,道:“這可都是方家的家事,若不是咱今天關係處到這份上了,我還真不說呢。”
紅袖一看小夥計上鉤了,馬上給張老板一個眼色。張老板會意給李煥續了一杯酒。
李煥也不客氣,直接拿了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道:“我跟你們說,我一小就是在方家的大宅長大的,在那裏住了十多年,他們家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十歲就跟著我們家老爺了,那時候老爺管著南平十八家商鋪,可是威風的不得了。後來老爺娶了夫人,生了個兒子,也就是我們老爺的嫡子。這本是天大的喜事。可太太命不好,生了孩子後身體一直不好。後來老夫人給說的媒又給娶了一房妾室。那妾室也給我們老爺生了個兒子,也就是我們老爺的庶子。接著老爺又娶了幾房妾室,但是生的都是女兒,都沒有這個大姨太受寵。
大姨太真是厲害,經常能把我們老爺哄的團團轉。後來夫人去世了,大姨太扶了正,那個庶子變成了嫡子。嫡子反倒成了庶子。那個大姨太也就是現在的大太太居然把老爺身邊的隨從都叫過去伺候她,那時候她讓我們都管她的兒子叫大公子,原來的大公子叫二公子。我們那個時候若是不叫就挨板子,後來都說怕了。
老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了,總是生病。手頭的生意漸漸撒手不管,家裏為了這個都打亂套了。都說我們是下人,可是我們也不笨,不就是為了那些賺錢的鋪子麽,我們又不能爭搶了去。大夫人還把我們這些宅子裏的夥計都打發到方家的生意上來了。鋪子裏的夥計怎比的上宅子裏的清閑?
不過也好,每天幹活雖然累,但是不用看著方家那些烏煙瘴氣的事情也算心裏安靜。
老爺放手生意之後,大公子和二公子掙的更凶了。就說這福生樓吧,原來一直是二公子管著,後來大公子非要來插上一腳,有大夫人的撐腰,老爺的默許,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說什麽。現在大公子和二公子天天打架,可難為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呢。”
張老板又陪著李煥喝了些酒,李煥和張老板又扯了些事情。紅袖見要問的事情也問的差不多了,便回去和羅溪稟告去了。
紅袖結合福生樓夥計李煥以及糧店張老板所提供的消息,向羅溪和司馬傲講述了一切。
司馬傲聽後很是詫異,沒想到這個紅袖這麽厲害,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居然了解到這麽多內幕消息。
但是好像信息量有點大,要消化並且想出對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小溪,你覺得怎麽辦好?”
“司馬兄覺得呢?”
“我還以為那方雲生真的是嫡長子,方謙是次子,沒想到兩個人的身份正應該調換過來嫩。
根據紅袖姑娘所說,方家現在老爺放手,掙的最凶的不過就是現在大夫人的兒子方鳴和真正的嫡長子方謙之間的爭鬥。
這兩個人我都有所接觸,方家真正會做生意的人是方謙,而那個方雲生不過是個扶不上牆的破爛貨,隻是仗著他娘在方府的位置才這麽專橫跋扈。
不過我倒認為這個方雲生可以好好利用,畢竟他欠著賭債,我們可以借由這個和他接近,一並拿下福生樓,隻要福生樓的地契到手,他們方家拿咱們也沒辦法不是?”
羅溪搖搖頭,:“不妥,按照你所說的,那個方謙確實是個精明的生意人,福生樓這麽大的生意可以在他的管理下風生水起,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你我用手段把福生樓拿了來,司馬兄可有想過以後?方家老爺不出來,但不代表他在南平沒地位。隻要他們家發話,就算咱們拿到福生樓,以後的生意恐怕也不好做。更何況這福生樓原本就是方謙管理的,隻要有他在,這個福生樓絕不會這麽容易到咱們手裏。就算得到了,那個方謙也會想辦法奪回去。”
司馬傲想了想:“小溪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們眼下要如何做呢?店麵一天沒找到我這心裏一天就不安生。”
羅溪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那個李煥不是說方家老爺生病了嗎?也不知道是什麽病,居然這麽嚴重。”
司馬傲知道羅溪的本事,問:“你打算去方府給他們老爺看病?要主動上門嗎?我立刻去安排一下。”
羅溪搖了搖頭:“不要,方謙是個精明的人,想必那個現在扶正的大夫人也是個精明人,貿然前去會引起懷疑的,不如讓他們來找我。”
司馬傲不解:“他們怎麽會知道你的呢?你不會又想當溪元澈了吧?”
羅溪咧嘴一笑:“沒錯。”
當羅溪回府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遠遠地看著拓跋曜在琨王府門前走來走去,羅溪納悶:他在幹嗎?
看到紅袖和旁邊的那位黃衫公子,拓跋曜原本焦急的心一下就放下了,讓周圍的士兵守好門口的巷子。快步迎了過去:“怎麽,在府裏呆不住了?想要出門好歹跟我說一聲,也好派人保護你不是?連雪貂都沒帶,哪怕讓小獅子跟著我也不至於那麽擔心。”
羅溪看了看自己這身打扮,說:“這樣不是挺好嗎?這麽普通,誰能在意我呢?不過若是帶著小獅子出去就不一定了。”
拓跋曜想想也是,小獅子是隻神獸,這樣的紅毛獸隻有他的王妃有,若帶著小獅子出去,豈不是告訴所有人,這個就琨王妃嗎?
兩人走到了內室,屏退了下人,羅溪換回了女人的裝束。
“小溪,你對福生樓感興趣?”
羅溪有些詫異,不過是一下午的事情,怎麽拓跋曜就知道了呢?
拓跋曜見羅溪不語,接著說:“你若喜歡,我可以把那福生樓買來送你。再說,我手上也有很多不錯的鋪子,你若喜歡都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