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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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曜一見羅溪那青藍色的眼睛,頓時想到了溪元澈,這兩人的眼睛真的是太像了。如果說之前因為公孫央的事情還對這光華郡主抱有偏見,那麽現在弄清溪元澈和這個光華郡主毫無關係的時候,他對這個女子的才華還是非常欣賞的。


  “這位是光華郡主,好久不見。”拓跋曜禮貌回答。


  羅溪今天一改往常,沒有穿淡黃色的衣服,而是選擇了一套深紅色的騎馬裝,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俏皮,她仰著頭對拓跋曜說:“上次秋獵會一別已隔數月,想來我們幾次見麵情形都頗為奇特,今日眾好友都在,不如琨王殿下請我們去你帳中喝酒如何?

  羅溪的意思大家一下就都明白了。剛才侍衛要進琨王的帳篷是有侵犯之嫌,但是現在如果說是大家都去琨王的營帳中做客,那麽琨王的帳子裏有什麽,大家也就都能堂而皇之地看到了。所以說光華郡主的意思就是:你不讓我的士兵看,我就親自進去看。


  景帝貌似對這個提議很滿意,既讓大家都看到琨王的帳子我們也查了,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查看的,也照顧了琨王的顏麵。


  拓跋曜怎不知那光華郡主心中的小九九,隻是覺得他帳中唯一的牽掛就是溪元澈,而這個溪元澈又是光華郡主母係同族,而且光華郡主把自己的貼身侍衛都派去保護溪元澈,說明這個光華郡主對溪元澈不會有傷害之心,即便是別人要害溪元澈,這個光華郡主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於是,拓跋曜忽然豪爽起來,道:“本王也正有此意。”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還請燕國皇上不要嫌棄本王帳中簡陋了。”


  要說琨王的營帳簡陋還真是個笑話,從外麵烏泱泱進去十幾個人,站在營帳裏,竟然沒覺得擠。當然這些人當中就包括追查刺客的那位侍衛將領。


  鳴蕭已經安排人擺好桌椅,在桌上放了些點心,然後安排進來的人就坐。


  眾人金到帳篷裏,都不約而同地四處看,好像真想從這個帳篷裏發現什麽似的。但是除了一個帶著帽子的人在帳篷的一角坐著,其他沒有任何人。


  溫國公看著那帶帽者,問:“請問那位是?”


  拓跋曜道:“難道那位你們都不認識了嗎?他可是你們大燕的神醫溪元澈啊。”


  溫國公道:“溪神醫?他為何帶著這麽大的帽子啊?”


  景帝聽聞是溪元澈也好奇地向那邊望去,一看確實有這麽一個人,而且在他們進入帳篷之前就已經在琨王的營帳裏了。


  那戴帽子的人聽聞有人議論他,便走過來,跪在景帝麵前,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景帝問:“你可是溪元澈?”


  戴帽子的人回答:“草民就是溪元澈啊。”


  景帝又問:“那你為何還帶著帽子呢?”


  溪元澈回答:“草民在山上找草藥的時候被樹枝刮傷了眼皮,所以貼了點膏藥。帶著帽子隻是想遮遮醜而已。皇上若不信,草民把帽子摘了就是。”話音剛落,眾人就見跪在地上的那個人把帽子摘了。其身材,長相都是溪元澈,隻是眼皮上帶了兩塊很大的膏藥,讓人根本看不到眼睛。

  景帝對溪元澈也算熟悉,至少見過很多次,他可認得這張臉。但是這個眼皮貼膏藥的樣子實在好笑,就笑著揮手示意他下去。


  這時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那個侍衛將領攔住了溪元澈出門的路。道:“溪神醫,請恕在下暫時還不能讓你出去。”


  景帝有些不悅,問:“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不讓他出去?”


  侍衛將領上前跪地答道:“微臣黃浩,暫時負責捉拿刺客一事。剛才微臣的人已經包圍了營帳所有的地方,沒見有人出去,那麽這個刺客一定還在這營地中。剛才微臣帶著人挨個營帳都查過了,都沒有可疑的人,唯獨這個營帳沒查過。”


  拓跋曜眉頭一皺,道:“難道你懷疑本王?”


  黃浩道:“卑職不敢,隻是刺客一事事關重大,卑職不得不謹慎小心。再說,溪元澈應該是我大燕的人,怎麽無緣無故會出現在琨王的營帳裏?而且溪神醫進入琨王營帳前有人聽聞琨王對他很。關。心。的樣子。”


  眾人一下就開始猜測了,難道是琨王和溪元澈密謀刺殺皇上?那麽琨王的罪過可就大了,這弑君之罪是可以立即砍頭的,即便以後齊國皇帝來要人,他們拿出這個理由也是可以讓齊國無話可說的。


  而且琨王要是殺了燕國皇帝,那麽燕國就會混亂,而齊國就可以趁虛而入,那麽這次的聯姻或許根本就是一個幌子,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來維護和平的,而是要發動戰爭。而他要利用的刺客就是這個神醫溪元澈。那麽有可能內應就是向景帝推薦溪元澈的光華郡主羅溪。還有可能羅將軍也參與了此事。


  眾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這一點拓跋曜也會想到,他甚至想到背後的這個人還真夠厲害的,這麽一個簡單的刺殺未遂的刺客就可以把他這個琨王,光華郡主,羅老將軍,甚至是羅少將軍牽連進去,之後肯定會影響兩國聯姻,甚至可能出現戰爭。可是這一切如果成功,那麽最大的贏家是誰呢?他有些不解,但是最重要的是要解決目前的這個問題。刺客肩膀有傷,溪元澈湊巧肩膀也有傷,這兩者絕不會是偶然。看來今天有人想把溪元澈就是刺客這件事情坐實了。


  “神醫怎麽可能是刺客?”最先不認可的是景帝。因為溪元澈為自己治好了那奇癢的怪症,又幫皇後治好許多毛病。這樣的一個人,他實在不願意去懷疑。


  溫國公上前道:“龍體安危涉及國家興亡。這個溪元澈來路不明,或許潛伏在我國就是為了今日的刺殺。可是吾皇有神靈保佑,他又是技不如人,所以才受傷逃跑。此人一定要嚴查。”


  “臣複議”


  “臣認為溫國公說的極為有道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接著五六個大臣跪了下去。開始是要嚴查溪元澈,後來那口氣就是給溪元澈直接定罪了。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或許就是這麽來的。一個人把假的說成真的或許沒人信,但是這句假話說了一百遍,或許所有人都會相信那假話便是真話。


  “琨王,你手下沒人了嗎?”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大臣們的議論。這聲音當然是來自羅溪。


  拓跋曜正眼看了看羅溪,剛才那些大臣們打的什麽主意他不是不知道,但是這個光華郡主又是怎麽想的呢?他不太知道,但是一會便知,於是問道:“光華郡主為何這樣問?”


  羅溪歸向景帝,道:“請陛下允許羅溪問琨王好那個侍衛首領幾個問題。”


  其實景帝不相信是拓跋曜派的刺客。這種假裝行刺的事情在他做皇子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如果自己真的聽從那幾個大臣說的直接處罰了溪元澈,怕是自己也成了別人利用的棋子。


  作為君王,最討厭的就是自己被利用。一個皇帝可以利用任何臣子,但是絕不允許臣子利用皇帝。這就是帝王之道。那些跪下的臣子一定是想要利用他做什麽,即便自己不想,但是那麽多人的請求,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或者解釋,恐怕自己也不得不對溪元澈有些懲罰。


  景帝想問拓跋曜一些問題,但是他自己畢竟是郡主,一句話說的不對可能就會引起兩國紛爭。羅溪那丫頭古靈精怪,或許能問出些不一樣的事情。道:“準了。”


  羅溪問拓跋曜:“琨王殿下,你認為溪元澈的功夫如何?”


  拓跋曜打量了一下站在他旁邊的溪元澈,道:“輕功甚佳,劍術奇差。”


  羅溪又問:“琨王殿下會派這樣一個人做殺手嗎?”


  琨王大笑:“若是神醫做殺手,應該還是用毒來的更快一些。用匕首去刺殺一個被層層保護的人?這簡直是送羊入虎口。這麽愚蠢的事情,本王怎麽會做?”


  “就是啊,我也在想琨王身邊的守衛精良,定不會派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郎中去行刺的。”


  “皇上,越是不像的人就越有可能是刺客啊,他用神醫的身份做偽裝,才會讓別人放鬆警惕呢。”有個老臣跪地道。


  羅溪轉而問侍衛首領黃浩:“請問這位大人,那刺客進入皇上營帳中行刺的時候穿的是什麽衣服?”


  黃浩回答:“是夜行服。”


  羅溪道:“既然溪元澈用神醫的身份就能接近皇上,為什麽他還要穿夜行服來掩蓋這個便利的身份呢?”


  “這……”黃浩答不出來,但是依然不肯放棄溪元澈就是刺客的懷疑。


  “報,”門外有人喊。


  景帝示意了一下,進來的是一個和黃浩穿著差不多的侍衛。隻見他拿了一個占有血跡的夜行衣,扔在地上,道:“啟稟皇上,我們在琨王營帳的後麵發現了這個。”


  這新的證據更指明這刺客和琨王拓跋曜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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