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又遇琨王
羅溪聽是溫國公來人,不由警惕了一下。把剛想說告退的話忍了回去。
隻見來人身低著頭,看不到長相,隻是手捧著一個紫檀木鏤空雕刻精致的盒子,著鴨蛋青色的錦袍,深藍色的玉扣腰帶,腳下是一雙黑色的牛皮靴子。
來人把盒子高舉頭上,道:“溫國公聞得皇後娘娘身體微恙,特送來玉葫蘆一對,國公說玉能養人,亦能消災,葫蘆有辟邪之意。願娘娘福澤安康,遇難成祥。”
皇後從盒子裏拿出兩個寸把長的小葫蘆,發現那葫蘆真的是很精致。和田玉的質地,無論是水頭還是通透度都是上等佳品。那小葫蘆把玩在手中,涼涼的,潤潤的,甚是討人喜歡。
跟皇上笑道:“我那個父親就是喜歡這些古玩玉器,隻要見到古玉就跟發現了什麽寶貝似的,前幾日還聽說他要尋一個什麽鐲子呢。或許又是聽聞什麽傳言了。”
景帝也感歎:“這個溫國公啊,他喜歡的東西還真是刁鑽,就連皇宮裏的這麽多貢品,他都沒看上。非要自己淘去。”
皇後把葫蘆放回到盒子裏,對來的那個青衣人道:“國公近來身體可好?本宮可是有段時間沒聽說他的消息了。”
那青衣人回答:“回皇後娘娘的話,國公他老人家身體硬朗的很,隻是掛懷娘娘的身體。”
皇後看了看哪個青衣人,道:“這位看起來很麵生啊,叫什麽名字?在國公身邊做什麽的??”
青衣人回答:“草民林博文,到國公府已經有段日子了,在國公府負責國公的起居飲食。”
羅溪所站的位置距離林博文並不遠,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終於看清了這個青衣男子的麵容:豐滿的額頭,晶亮的眼睛,筆直的鼻梁,清瘦的臉頰,小胡,小須,小髭,小髯,顯得謙虛而又不失氣度,從內而外散發出忠誠的味道。
隻是在羅溪的眼中,一切的忠誠都是美麗的扯,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一張正常的臉,而是帶了人皮麵具的臉。
不知道這個叫林博文的男人要用這人品麵具遮掩什麽呢?
而且從他開口說話的一呼一吸間好像有什麽氣味飄出來。這種味道很特別,雖然皇後的屋子裏點了清淡的熏香,那個人身上也有其他的香囊,但是依然掩蓋不住他從口中飄出的一股子酸味。細聞起來,好像一股爛蘋果的味道。
怪就怪在這嘴裏飄出的酸味上了。
若是出自市井人家,倒還可以理解。之道是沒規矩的人吃了水果之後沒有及時用鹽水漱口。可是在皇宮裏出現就不一樣了。
進了皇宮裏的人,不管是大臣王爺,還是公公,宮女,都要注意自己的儀態儀表,否則就是對聖上的不尊,說嚴重了是要殺頭的。
所以很多要進宮的人都是先沐浴更衣,清理口氣,不讓身上有一絲的馬虎。在宮裏禦前伺候的公公宮女就更是這樣了,經常還要含一些薄荷水來清新口氣。
溫國公說白了是皇上的嶽父,也是常進宮的老人了,他一定知道這規矩的,也定會反複交代要進宮的人。看他一身的打扮,應該是進宮前剛洗浴過,並換的衣服。
如果是這樣……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這口中飄出的味道不是吃了水果後沒漱口,而是從身體內發出來的味道。
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朕和皇後有話要說。”
皇上一句話,眾人紛紛按次序都退了出來。
從坤寧宮出來,林博文並沒有跟羅溪說話,隻是看到羅溪的一雙青藍色的眼睛詫異了一下。但是轉瞬間又恢複了平靜。甚至會讓人懷疑剛才的詫異是否發生過。
隻是這道詫異的眼光在羅溪看來就不那麽尋常了。
兩人隻是靜靜地先後走著,各自有各自的帶領太監。行至坤寧宮外院的大門,一個向南行,一個向北走了。
羅溪跟著小太監穿過了禦花園,走過了養心殿,一路上,羅溪還是在想那個林博文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口中會有那種酸酸的味道?行至長廊,轉了個彎,一個沒留神,直接撞上了一堵黑色的肉牆。羅溪條件反射一樣罵道:“誰家駱駝啊?”
鼻子酸疼的那陣還沒過,就聽小太監諂媚道:“原來是琨王殿下。這位是燕國神醫溪元澈,都怪奴才不好,剛才沒領好路,讓琨王受驚了。奴才給您賠不是了。”說罷就見那太監要往地上跪。
“本王沒事,起來吧。”琨王依舊是那麽凍死人的聲音。
拓跋曜本是帶著一些使臣和燕國禮部大臣在養心殿一起商量蘭公主和三皇子慕容丹麒的婚事的問題。
遠遠看到溪元澈,拓跋曜忽然覺得自己心裏好像高興了起來。至於為什麽高興?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找了個理由從養心殿出來,故意攔在溪元澈要走的路上。隻是沒想到這次他又撞上自己了,還說著一樣的話,還是用那種動物形容自己。
“溪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原來是琨王啊,你怎麽又來我大燕了?”羅溪明知故問。
小太監原本以為兩人相撞會鬧出什麽誤會,如果真有誤會,那麽他這頓板子就少不了。一見兩人居然認識,就賠笑道:“原來兩位認識啊?奴才正帶著溪公子要出宮呢。”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兩位有話出去再說,這裏是皇宮,我不把溪元澈送出去我就不能回去交差。
拓跋曜回頭看了一眼養心殿,道:“正巧,我這邊的事情也差不多交代好了,就和溪公子一起出宮吧。好久不見,我也想與溪神醫喝兩杯。”
羅溪暗罵: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啊?怎麽又遇到這個難纏的家夥了?
但還是恭敬地說:“聽聞琨王殿下是為了蘭公主和三皇子的婚事而來,兩國聯姻這麽重要的事情定時馬虎不得,琨王殿下還是進去和裏麵的人多商議一下才好。他們若是出錯,琨王也不好交差不是?與溪某人喝酒的事情等琨王殿下這邊事情都安排妥了之後再聚也不遲。”
拓跋曜不以為意,道:“溪神醫是懷疑我使團人的能力了?”
羅溪抱拳道:“不敢。”
拓跋曜直接走在了前麵,道:“都說溪神醫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怕今天錯過了,想要再找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