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改嫁吧
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喬寒時的表情是驚喜的。
不過隻是一秒鍾的時間,他嘴角的笑就凝結了。
鹿語溪的眼淚嘩嘩的流著,見喬寒時變了臉,她直接就撲了上去。
雙手死死的環著喬寒時的腰,她的臉在襯衫上輕蹭了幾下,眼淚掉得更凶了。
喬寒時微垂著眸,視線落在她的頭頂上。
眼神複雜的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斥責的話全都化成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你不應該來這裏的。”他的聲音微啞了。
他確實想要見鹿語溪,但卻不忍心再看她一起攪進這趟渾水裏……
隻是現在人都已經站在他的麵前了……
“來不及了。”喬寒時的吸著鼻子,聲音有些悶悶的。
腦袋紮在喬寒時的懷裏,她來回的蹭著,嘴裏還嘟噥著道:“再說了,要是我不來的話,誰拯救你離開這裏?”
拯救?
一聽到這兩個字,喬寒時頓時笑了。
雙手捧著她已經哭花了小臉,喬寒時的眼底一片柔軟。
手指輕輕的揩去了她臉上的淚珠,喬寒時輕輕的喟歎了一聲,語氣裏略帶戲謔的道:“你都已經哭成這個樣子了,確定是來拯救我的嗎?”
一咬牙,喬寒時似是刻意在拯救兩個字上加重了音調。
鹿語溪輕輕偏過頭,頓時在落地窗的倒影裏看到了自己滿腔狼狽的樣子。
臉微微一紅,她忍不住揚起拳頭在喬寒時的胸前捶了一下。
現在都已經什麽時候了,這個人為什麽這麽討厭。
見鹿語溪真的開始惱了,喬寒時也斂起了戲謔的表情。
伸手拉著她走到了沙發上坐下,喬寒時抽出紙巾慢慢的擦拭著她臉上的眼淚:“對了,你是怎麽過來的?”
喬寒時開口問了,鹿語溪也不敢隱瞞。
“今天晚上的時候,秋心露約了我吃飯。”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有些不爽的輕撇了下嘴角,隨即又道:“她說吃完飯就帶我來見你,所以……”
越是說到後麵的時候,她的聲音就越是低沉了下去。
其實在過來的路上,她的心裏也沒有底氣。
要是當時秋心露說的話都是假的呢?
畢竟之前秋心露處心積慮的安排了一場車禍。
這一次,誰知道這個女人又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
這些,鹿語溪的心裏全都知道。
但是剛才的那種情況下,她除了賭一把之外,還能夠做什麽呢?
“鹿語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舉動到底有多危險?”喬寒時很想要斥責她幾句,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的時候,卻是一句話都不忍心說了。
鹿語溪之所以會冒這麽大的險,全都是為了他。
或者可以這麽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的。
輕斂著眸子裏的光芒,喬寒時有些若有所思的低著頭便不再說話了。
兩人沉默以對了一會,還是鹿語溪輕咳了一聲,主動打破了這種氣氛。
“對了,你為什麽會被帶到這裏來。”想到那幾個黑衣男人別在腰上的槍,鹿語溪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我以為你全都已經知道了?”喬寒時苦笑的抬起手在她的頭發上揉了一把,柔軟的發絲從指縫裏劃過的時候,喬寒時的心底湧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眼眸裏的光芒微閃著,他不徐不緩的開口道:“我們跟秋家的合作一直都沒有結束,我以為秋家那邊暫時翻不起什麽,所以一直都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眉心擰了一個結,喬寒時的手抵在上麵輕揉了幾下,語氣有些唏噓的道:“那天晚上秋心露帶著一群人闖進了我的房間,我才知道,原來她早就已經嫁給那個黑幫老大了。”
秋家和黑幫上的人成了聯姻,槍口一致對外了。
所以,喬家理所當然的成了這件事情裏麵的犧牲者。
想到這裏,喬寒時的嘴角輕輕一抽,不由得暗自冷笑了一聲。
商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
這是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的。
隻是讓人沒有預料到的是,他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翻船了?
“秋心露跟我提了一個條件,我沒有答應。”暗沉著一雙眸子,喬寒時的手輕輕的在褲縫上摩挲著:“最近這幾天我一直都被關在這裏,手機也被沒收了。”
他被禁錮了人生自由,說白了,其實跟坐牢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不同的,僅僅是地點而已。
其實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從這裏逃出去,但是想到守在外麵的四個黑衣保鏢,喬寒時的眸光頓時微微閃爍了起來。
輕輕朝著門口的方向昂了昂下巴,他抿著唇苦澀一笑,問道:“你過來的時候看到外麵的四個保鏢了嗎?這幾天我逃跑了兩次,他們說要是我再跑的話,說不定下次就一槍爆頭了。”
“鹿語溪,萬一我真的死了。要不,你就找一個人改嫁吧。”喬寒時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裏是帶著一點玩味的。
但他的語氣越是輕描淡寫,聽在鹿語溪的耳朵裏就越是覺得紮心。
輕輕的咬了咬唇,她直接撲上去捂住了喬寒時的嘴。
喬寒時呼出來的熱氣噴在她的手指上,隱隱有些燙人。
看在近在咫尺的臉,鹿語溪臉色有些發白的輕咬著唇。
明明已經紅了眼眶,但她還是故作凶神惡煞的對著喬寒時道:“喬寒時,我們已經離婚了。要是你死了,我用不著改嫁。”
喬寒時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的看著她。
見喬寒時沉默著不語,她輕輕的吸了吸鼻子,又微微提高了聲音,一字一頓的道:“不過喬寒時,你給我聽好了。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我都不允許你死。”
說到死字的時候,鹿語溪的雙手用力握成了拳頭。
大滴的眼淚眼淚砸在手背上,她的嘴裏不斷的喃喃著:“喬寒時,我再說一遍,我不允許你死,你聽到了沒有?”
她的語氣綿軟,聽在喬寒時的耳朵裏根本就沒有威懾力。
但是看到鹿語溪這個樣子,喬寒時還是覺得心裏一陣發軟。
這種感覺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
一伸手,他直接將人拽進了懷裏。
俯下了身子,他輕輕的吻上了鹿語溪的唇,動作克製而溫柔。
“我聽到了。”他輾轉的輕碾著鹿語溪的唇,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我舍不得的。”他在鹿語溪的唇角輕咬了一下,又重複了一句道:“鹿語溪,我說我舍不得你嫁給別人的。”
早知道喬氏集團招惹上了黑道上的人,他就應該第一時間將鹿語溪送走的。
但是他當時的自私的選擇將鹿語溪留在了身邊。
現在卻說要她嫁給別人?
他又怎麽會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