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鋸嘴葫蘆
喬寒時轉身走的毫不留情,鹿語溪隻覺得心裏一震。
眸光微黯,她輕歎了一聲,有氣無力的往辦公桌上一趴。
喬寒時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麽還要舉辦勞什子婚禮?
難道他不知道,婚禮是最容易讓人產生幻想的地方嗎?
眼眶一紅,眼淚狼狽落下。
喬寒時那樣聰明的人,怎麽會不明白她的心思?
為什麽,剛才他還可以用那麽泰然自若的語氣說出舉辦婚禮?
喬寒時,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心底一鑽一鑽的,痛意開始蔓延了……
胡亂用手背擦拭著眼淚,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下樓了。
從停車場的電梯裏出來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喬寒時的車。
男人坐在駕駛座裏,車窗半降著,他的手探出了出來,姿態慵懶的半搭著。
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點燃的煙,嫋嫋的輕燃著。
他捏著手機,看樣子應該是在講電話。
因為兩人之間隔著一定的距離,他講電話的內容,鹿語溪根本聽的不真切。
但就這麽遠遠的看著他一掀一掀的唇,鹿語溪突然覺得心髒一下又一下的受到了抨擊。
好像……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看過喬寒時了。
哪怕是搬回了喬寒時那裏住,哪怕是麵對元初雨的時候,她也沒從來都沒有坦誠過。
她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忘了喬寒時,但實際上,她根本就做不到。
喜歡一個人不是那麽輕易的事情,反之忘記一個人也不是隨便就可以做到的。
其實,喬寒時都沒有正麵拒絕過她。
或者說,她是不是可以替自己爭取一把?
或許,勇敢可以換來一個好的結果呢?
無形中,仿佛有網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隨後慢慢的收緊。
她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裏的一聲喟歎:鹿語溪,你逃不掉的!
從一念之差的喜歡上他的那一刻開始,不管她怎麽抗拒都南難以逃脫了……
就在她心緒不明的想著這些的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掛斷了電話的喬寒時已經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她了。
一側頭,兩人的目光頓時撞在了一起。
鹿語溪還沒有來得及欣喜,就聽到他的聲音冷冷響起:“還愣在那裏做什麽?上車!”
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淋下,鹿語溪的一腔勇氣頓時被澆熄了。
悻悻的一低頭,她小跑著上前,灰頭土臉的爬上了副駕駛座。
在辦公室裏掉過了眼淚,不止眼眶紅了,就連眼線都暈開了。
喬寒時側過頭盯著她看了一會,突然遞了一張紙巾上來:“擦擦眼睛,補個妝吧。”
下意識的睇了他一眼,接過了紙巾的鹿語溪從包裏翻出了一麵隨身攜帶的小鏡子。
看著眼尾暈開的眼線,她懊惱的咬住了唇,恨不得就地挖個洞將自己掩埋了……
她今天為什麽要用不防水的眼線筆呢?
為什麽……
喬寒時帶著孟昭去了一家日料店,兩人沉默的度過了一段午餐時間,這才去了一家私人造型工作室。
鹿語溪無聊的刷微博亂逛的時候,時不時的看到明星的工作室@這家造型工作室,而且幾乎都是流量級別的小花。
透過車窗看著纖塵不染的招牌,鹿語溪的心裏突然有些說不上來的忐忑。
不過就是跟他朋友見個麵而已,用不著這麽大費周章吧?
說不上來為什麽,隱隱之中,她竟有些不安了。
今天晚上,喬寒時不會安排了什麽龍潭虎穴給她闖了吧?
輕籲了一口氣,她的聲音有些啞了:“家裏有小禮服,化妝的話,我自己也可以。”
“我知道你會,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見麵,我希望你可以以最好的狀態出席。”
抽過了煙,喬寒時的聲音有些啞。
就像是有些粗糙的磨砂紙拂過,鹿語溪的耳朵裏微微有些發癢。
跟喬寒時對視了一眼,她的心髒胡亂撲騰著。
心早就已經亂了,最後她隻能沒有骨氣的輕點了下頭……
在工作室裏耗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鹿語溪從裏麵出來的時候,儼然換了一個人。
化妝師加深了她的麵部輪廓,配上了一條小香風的露腰裙,隱隱裏透著一點小性感。
睜開眼睛看著鏡子裏那個有些陌生的自己,鹿語溪由衷的歎息著:難怪別人都說化妝具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就她那點化妝技術在專業化妝師麵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這是一個小型的私人宴會,喬寒時和鹿語溪過來的時候,一屋子的人早就已經鬧開了。
簡簡單單的做了一個介紹,喬寒時就被人拽去品酒了。
他轉過頭想要跟孟昭說幾句,扣著他肩膀的男人嘻嘻哈哈的招呼著沙發上的幾個女人,讓她們好好的陪著鹿語溪。
喬寒時朋友帶過來的女伴是幾個嫩模,一湊到一起就聊起了各種包包和首飾。
鹿語溪麵帶微笑的坐在一旁,聽了一會就覺得有些沒意思。
她端了一杯果酒,徑直走向了陽台。
陽台上的薄窗簾被輕輕吹起,她的纖細的背影在薄紗窗簾的映襯下,有些若隱若現的。
“我打攪到你了嗎?”
循著聲,鹿語溪頓時回頭——隻見一個男人笑著輕倚在陽台的麵上。
水晶燈下,他的一口牙白的有些反光。
歪了歪腦袋,鹿語溪的眼神裏帶著戒備的打量著他。
過來的時候,喬寒時說這裏全是他的朋友。
不過主動過來搭訕的,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看著她這個樣子,雲淵一勾唇,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
“你不用這麽緊張。”笑得眼睛有些微彎,他主動伸出手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我是喬寒時的朋友,我叫雲淵。”
不管怎麽說,他都幫著喬寒時做了不少事情。
鹿語溪應該多多少少聽說過他的名字吧。
“雲淵?”呢喃著這個名字,鹿語溪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似又想不起來。
見她緊蹙著眉的樣子,雲淵不由得怒從中來。
他在背後做了那麽多事情,敢情根本就是一個無名英雄?
微瞪著眼睛,他有些不開心的道:“鹿家那邊的消息,多數都是我找人調查的。”
換而言之,喬寒時根本就是擋在前頂一個名字而已。
看著雲淵一臉較真的樣子,鹿語溪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其實我應該聽說過你的名字,不過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想了想,她安慰了一句。
“得了吧。”眼梢朝著裏麵一瞄,雲淵撇著嘴道:“就喬寒時那個鋸嘴葫蘆,會跟你說起我才怪了!”
鋸嘴葫蘆?
想著這個形容,鹿語溪莫名覺得有些貼切。
東拉西扯的聊了幾句,沒有幾分鍾的時間,雲淵就已經自來熟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