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隨水去尋需幾時
快馬加鞭趕回去見到的不若是皇兄那副審問的模樣,楚漠知曉皇兄不會對他發怒,但是不意味皇兄不會對別人,他就站在那裏一直的看著皇兄質問他們,聽著皇兄怒吼的聲音,以及皇兄砸東西的場景。
到底皇兄這次比上次更甚了麽,他不敢問。
他看著皇兄向他走來,開口:“漠兒,告訴朕,她在哪裏,告訴朕,她在哪裏?”
楚漠垂著眼眸,躲避眼前之人的目光,低聲說道:“皇兄,你應該冷靜一點。”
“可是漠兒,你讓朕怎麽冷靜,是她不是別人,是她不是別人呀!漠兒,告訴我她在哪裏,告訴我她在哪裏。”楚宸搖著楚漠的肩膀,不停的晃動,好似晃動的越厲害便能知曉她的去處一般。
楚漠沒有應聲。
“漠兒,告訴我她在哪裏好不好?”
楚漠望了眼他最敬重的皇兄,到底還是她的分量越來越重了:“皇上去烏瓦國尋找去吧。”
“漠兒,你知道不知道可能這幾日就是朕與她相處的最後幾日,你為何非要送走她不可,為何。”楚宸緊緊握著拳頭,而後一拳打在了牆上,血肉模糊。
“臣弟隻是不希望整日看著皇兄頹廢的模樣,皇兄,你才是一國之君,不要為了一個妃子而這般行不行,現在的你不是我熟悉的那個皇兄。”
楚宸欲言又止。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希望他還是當初的他,可是他動心了,動情了,他不再像以前那般,他會因為她的一點點小事就會動搖。可是他還是沒護好她不是麽,該死的,他為什麽就是保護不好她!
楚宸仰臉看向楚漠,輕輕搖頭:“漠兒,我不願意當這一國之君了,我去擬一道旨意,把皇位傳給你。我已然無心朝政了,而且我的漠兒也已然長大,不再需要我這個皇兄來保護了。漠兒,告訴我她在哪裏,就算隻有最後一天,我也想陪在她的身邊。”
楚漠繃直了身子,聽著那個他引以為傲的皇兄這般輕易的就將皇位交予他,到底他是該高興還是該氣憤呢。他知道皇兄喜歡她,他知道皇兄對她動了情,可是他沒有想到過會這般嚴重,他重來沒有想過皇兄會為了一個女子而舍棄了皇位,可是現在是什麽?
現在皇兄不就是為了她而把皇位丟給了他麽。
楚漠閉上了眼,他不想看著那正在擬奏折的皇兄,他不希望結局是這樣。“皇兄,值得麽?”
楚宸的眼神就讓楚漠相信了那是值得的,加之以那滿是鮮血的右手,連握筆都有困難了,楚漠依然親自書寫。那奮筆疾書的模樣,看在楚漠的眼裏卻是那麽的刺眼。
皇兄又要走了麽,皇上又要去尋找她了麽。隻是上次她可能被人從山崖就走,可是這次呢,難道會有人替她解毒麽?他自己都不相信奇跡的誕生,可是他卻是真的希望她被人救了。
楚宸上前把奏折遞給了楚漠,再次詢問她的去向,卻被楚漠一記手刀給弄暈了,而後他把皇兄抬到床上,讓碧落去喚太醫。於是乎總算是保住了皇兄的右手,可是他卻知道皇兄必然會怨念他,就算是這樣,他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兄的右手廢了麽!
皇兄呀皇兄,我現在倒希望你如以前那般,暴君就暴君了,至少那是對別人,至少那時候你不會自己傷害自己,可是現在呢,是對待什麽人都寬容了,就是把自己給逼成了這樣。
楚漠苦笑,他知曉皇兄為何會這般,緊緊是因她說過,善待他人,皇兄便再也沒狠下心手過,可是為什麽皇兄學會了善待別人,卻沒有學會善待自己呢。
“碧落,好生伺候著皇兄,若是有其他什麽事情第一時間想我匯報。”
楚漠吩咐完了之後,便去了禦書房。就算是皇兄病了,也還是要有人處理國事的,可是現在除了他還會有誰來處理呢。待碧落應聲之後,他徑自離開了。
於是,偌大的寢宮裏剩下一個昏睡在床的男人以及一群守候在一旁的宮女。
隻是就算是今夜過去了,可是明日、後日、大後日呢。楚漠揉了揉太陽穴,難道皇兄這次是真的打算離開了就不回來了麽,他不知曉,連翻看奏折也愈發的煩躁。
第二日楚漠收到消息,皇兄醒來便離開了。他知曉皇兄必然有手段知道那夜發生的事情,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順水而找麽,單單隻有皇兄一人的話,這番尋找肯定需要很長時間。楚漠想了又想,現在也很好不是麽,隻是皇兄身邊有帶人麽。
“碧落,皇上是一個人離開的?”
“奴婢不知。”
“我隻問夕有沒有跟著一起,碧落我知曉你必然不會同皇上說昨夜發生的事情,但是這不代表夕不會同皇上說,碧落你明白我意思麽?”楚漠看向碧落,帶著不可否認的語氣。
碧落點了點頭。
楚漠歎了一口氣,就算是夕告知了皇兄,就算是夕一直陪著皇兄,又能如何,皇兄必然也不會改了心思。不過有個人陪著皇兄還是好的罷,至少皇兄昏倒了不會沒人攙扶,至少比皇兄一個人去尋會好的多。
“碧落,夕是偷偷跟著離開的吧。”
碧落應聲點頭。
如此偌大的皇宮現在又隻剩下了他。
“王爺,那皇上給的奏折要宣布麽?”
楚漠輕輕搖了頭,他還是先代替吧,若是皇兄日後回來了,再交還於之;若是皇兄不回來了,他不敢想象。凝望了一眼這寢宮,而後離去。
碧落看著肅親王離去的身影,也不知曉該是如何。沒了皇上,沒了娘娘,這日後她隻能來打掃打掃這寢宮了麽,身後的一群小宮女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她皺起了眉頭。
這頭楚宸離去後,到那河流,便租了條小船,找了個船夫,沿著河岸找尋。
可是楚宸自己都知道希望是多麽的渺茫,且不說河流很多分支,就算隻有一個方向,那去尋找也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更何況還不知道竹筏會不會散開,她會不會就那般沉在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