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邊久久回蕩著她說的話,若有來生,不相遇便不會愛。可是他不想要來生,來生的未知數有多少,他隻想要現在。
他看著楚漠的出現,然後便帶了一些暗衛到崖底尋人。他對他生不出來氣,隻是現在無法言語,他開始瘋狂的思念她的味道,他說,若尋不到人,便都不用回來了。
就算如此,就算後來楚漠帶著更多人的下來一起尋找,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亦然沒有找到她的身影,楚漠看著他那通紅的雙眼不顧其他,將他帶離:“皇兄,你就算你自己體力可以繼續支持下去,你可有想過其他士兵的感受,已經找了三天三夜了,能不能讓臣弟換一批人繼續尋找?”
楚宸勾唇,幽深的眸子凝望著他,緊緊的捏著他的手腕,說道:“我親眼看著她跳下去,那麽義無反顧。她說若有來生,不相遇便不會愛。漠兒,你說要是當初給你們賜婚了,是不是就不會是這番場景了。至少她不會跳崖,你說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他聲音愈來愈小,苦笑著,果然是他自食其果了。
為什麽她都不給他一個說不的機會,為什麽她他沒看到他的滿心歡喜,為什麽她那麽決絕。他低聲咒罵道,別讓我找到你,要是找到你了,一輩子再也不放過。
隻是找得到麽,崖下已然被他們來來回回地毯式搜索了不下十遍了,隻找到了她的鞋子和衣服破布,就是沒有找到她,她那麽怕疼的一個人,這從那麽高的懸崖跳下來是要多大的勇氣,他很想告訴她就算是三座城池又如何,用作換她他樂意,隻是她為何要這樣,為何要這樣。
他死勁捏著楚漠的手腕,漠兒,我是不是錯了,不然為何連你也幫她逃脫我,我是那麽讓人討厭麽。
“皇兄,不是的不是的。臣弟隻是看她可憐,隻是憐憫她。”
楚宸輕聲笑了幾下,若是當初把她賜給了我家漠兒該多好,至少她還是活著的。漠兒,你說是吧,漠兒,我覺得好累,漠兒。
他就那樣癱倒了,楚漠立馬將其扶起,而後打包帶回了楚國休養,留下了一隊士兵繼續尋找。
楚漠心聲:其實他不也是在期待麽。遠望著那萬丈懸崖,她還能活著麽。饒是當時他離他們不遠,可是那懸崖上的一幕幕他都沒能看到,他沒有看到她是何番表情,明明是膽子那麽小的一個人,她怎麽能跳崖了呢。隻是皇兄已然那麽傷心了,他必須堅強。
將齊國的老頭兒以及齊國的一些人馬擒住,偏生讓齊三皇子給逃脫了,整頓人手,將所有的事情全部辦妥了已然是三天以後了,當傳來皇兄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尋人之後,他隻得馬不停蹄的再次趕往懸崖底。
隻是他沒有想到皇兄會是現在這番模樣,他想皇兄是喜歡她,亦或者是愛了,現下也必然知道明白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隻是就這樣帶皇兄離開,也不知他醒來會是何番模樣了。楚漠摒棄了心裏雜念,就算是皇兄氣他惱他,又能如何,皇兄就是他的皇兄啊,那個從小對他嗬護備至的人,他怎能讓皇兄如此糟蹋自己。
當楚宸醒來的時候已然回到了他自己的寢宮,看著熟悉的一切,他開口便問:“她找回來了麽?”
楚宸見楚漠不語,心下便有了答案,揮手屏退了其餘的人。看著楚漠輕聲的說道,漠兒,你知道麽,那時候她經常是一天不分白晝的躺在榻上,但是卻讓我好安心,可是如今一切都在,隻是她不在了。
漠兒,我的心很疼怎麽辦。第一次這麽撕心裂肺的疼,漠兒,你說皇兄是不是很沒用,對著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設局。
她說她隻是一枚沒用的棋子拿來換三座城池不值得,可是漠兒,我願意用一切換回她,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漠兒,你說我是不是瘋了,你說這哪像是個皇帝應該說的話,應該做的事兒呀。
楚漠搖了搖楚宸,卻不想他已然又昏迷了,可是嘴裏還是不停的呢喃。
我的好皇兄,以前父不疼母不愛的時候都挺過來了,勾心鬥角的爭奪皇位都挺過來了,隻是為何現在倒下了。以前都是皇兄為漠兒撐起一片天,現下換成漠兒替皇兄撐起一片天吧。楚漠等待著太醫再次把脈的結果,再聽到太醫說皇上隻是氣血攻心,多調理調理身子便可痊愈之後他的心才落下。
他想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解決的,就比如說現在正在內亂中的齊國,又比如說那個被他們帶回的齊王。吩咐碧落好生伺候著,卻不想這小丫頭抹著眼淚,淺淺的說道:“肅親王,您還是帶著皇上去找娘娘吧,您是沒看到這才幾日,皇上就消瘦成了這番模樣,這要是再這樣下去,怕是皇上都隻剩下骨頭了。”
楚漠歎了一口氣,道:“我有何嚐不想讓皇兄去找她,隻是皇兄去了哪裏肯定會不眠不休的尋找,可是這已經過了好多日了,都沒有傳來什麽好消息,我怕……碧落,你好生照看皇兄。”
碧落抹著淚,輕聲的問起,娘娘是回不來了麽?
還沒等到楚漠的回答,她便自言自語回答自己,怎麽會呢,娘娘怎麽會回不來呢。娘娘那麽好人,從來不肯責罰我們,還總是將好東西分給我們,待我們如同親生姐妹一般,怎麽會回不來,怎麽會找不到。她抓著楚漠的衣袖,緊緊攢在手裏,呆呆的看著他,懇求他的回答。
他也想問為什麽她會回不來,隻是他能問誰,苦笑,“你家娘娘會回來的。”
話落,便離開了這座寢宮。
如是皇兄那樣,那是不是就是意味著,如果自己不帶她離宮的話,她便不會被齊國的人抓住,那樣便不會用以要挾工具,那樣她便不會為了保住那三座城池而自己跳了下去。
是不是說,其實他也間接的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