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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殿下五音不全

  “伊浵,你生氣了?”她聰慧如斯,定是已經發現了酒有古怪。


  伊浵頭也不回,一徑強撐著身子往前走,雙腿卻綿軟無力。


  “伊浵,你聽我說,海瀾進獻的酒,是東疆漁民釀製的,的確能強身健體。不過,我在酒中加了皇甫樂荻為你研製的藥,怕你嚐出味道抗拒不飲,所以……又輔以別的藥,以增加藥效。”


  哼哼,這該死的惡狼,總算是全部招認了?!


  “……別的藥是什麽藥?”


  為何她會如此欲*火焚身,難以自持?


  想起剛才糾纏他不放的一幕,她羞惱不已,怒火從頭發絲一直燃到腳趾頭,臉頰更是如火燒雲,紅得不同尋常。


  隔著一步之遙,他凝視著她如描似削、因不適而顫抖的秀背,心虛說道,“別的藥,自然是對身體好的。”


  這就是他的解釋嗎?她負氣說道,“今晚不睡了,你自己睡吧,我去書房。”


  她清冷地撂下這句話,凝神緩了緩勁兒,便要去書房,卻邁開腳步沒走多遠,雙腿便不聽使喚地跪癱在地上。


  鬆散地睡袍滑下香肩,冗長如絲緞的銀發傾散一地,如此弱柳扶風的她,反害他憐愛之心泛濫,心中更是不安。


  他忙追過來,不由分說地抱起她,“大半夜的,去什麽書房?今日忙了一整天,怎能不睡?”


  返回龍榻,他動作輕柔地把她放躺下來,他則半蹲在床邊,握住她的手,拉到唇邊歉然輕吻。


  見他如此內疚,她也不忍苛責,幹脆閉上眼睛,不看他為難的神情。


  “伊浵,皇甫樂荻說,你中斷了服用藥丸,可能藥效會減弱,所以……我問她用什麽藥,可以提升藥效……”


  也就是說,他這樣的詭計,竟然都是為她好?她低垂眼簾,唇角抿直,不動聲色地靜靜聽著他的解釋。


  “那藥倒也不是什麽特別的,隻是一點點沁骨香,服用之後,不但能……催~情,還能令女子通體馨香七日不去,對身體有益無害。”


  伊浵無奈閉上眼睛,沁骨香,的確對女子身體有益無害,前提是……服用此藥物的女子,須得與男子同床一夜,方能讓沁骨香發揮藥效,否則,沁骨香必成毒藥,讓女子血脈逆轉,就算不會致死,也會內傷。


  該死的皇甫樂荻,這根本就是故意算計她!她是報複她不肯原諒她,還是報複阿斯蘭平日對她頤指氣使?

  阿斯蘭解釋完良久,見她仍是悶聲不語,額頭上汗珠兒滑到了發髻,被他握住的手也顫抖地厲害,而且燙得駭人,他不禁有些擔心。


  “伊浵,若你還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我保證,下次再不做這樣的事了。”


  莫名地,阿斯蘭隻覺得自己好比做錯了事的昊兒,昊兒拿條蛇嚇哭了蒂娜,倒是好說,他卻是詭計玩得過火,被愛妻識穿,有口難言。


  前一刻她主動投懷送抱,兩人柔情蜜意,此刻她雙眸緊閉,看也不看他,之前是銷魂蝕骨的“冰火兩重天”,這會兒她的怒火壓根兒就成了讓他墜入地獄的三昧真火,他的心亂成一團,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幾乎要魂飛魄散。


  “伊浵,你不要嚇我,你是知道的,沁骨香……”


  “阿斯蘭……”


  她兩行淚滾下眼角,滾入耳際的銀發內,卻滴入他的心湖,激起千層浪。


  謝天謝地,她總算了是有動靜。“伊浵,有什麽話,你直說無妨。”他口氣小心翼翼,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輕撫著她的頭,吻去她眼角的淚痕。


  “我之所以不再吃皇甫樂荻的藥,是因為……”


  “我明白你心裏的苦,我都明白……”他柔聲低喃安撫著,疼惜擁緊她,“我真的明白,你不吃她的藥,是因為你無法原諒她曾經差點害死我,你也無法原諒她對你所做的一切。”


  “若我吃了她的藥,銀發變黑,我怕我會好了傷疤忘了疼。你知道,我是一個不喜歡憎恨別人的人,我怕我會忘記她曾經傷害過你,折磨過你,我怕我會和她親若母女。”


  她一直不曾對他提及這些,因為當初他為了她,原諒了穆項忠。


  當初五鳳王朝與雪狼族兩國交戰,穆項忠效忠五鳳王朝,迫不得已,可他當年身為五鳳王朝的丞相,輔助五鳳大軍布下陷阱,害死雪狼先帝,卻是事實。


  阿斯蘭沒有複仇,為她忍下一切,他做得已經夠多了,她不想他再為她而接納皇甫樂荻這個仇敵。


  可,事實卻是,他從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伊浵,傷疤還在,總會觸景生情。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的生命便是完美無憾。”


  她被沁骨香折磨地難耐,他溫柔的撫摸更是一種蝕骨酷刑,她黛眉皺緊,“阿斯蘭,你不喜歡我這頭銀發嗎?”


  “喜歡,當然喜歡。我說過,不管你是什麽樣子的,我都喜歡。”


  “但是,它總提醒你,我是被花暝司轉變而成的半個吸血鬼。”


  他遲疑,卻不想再隱瞞她,“嗯。”


  她變成銀發,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當時太絕決,若他當時對花暝司心存半分仁慈,她也不至於一命換一命。


  他喜歡她的銀發,銀亮如緞,美麗,淒豔,靈幻,清雅如雪。


  但是以前的她,黑發如墨的她,才是健康的,暖如陽光,朝氣蓬勃。


  這頭銀發,雖然美,卻是傷,也讓她蒙上幾分憂鬱的氣韻。


  他一直避諱談及這件事,並暗令讓尚宮局的人搭配她的銀發裁衣,置辦合適的首飾,禁止宮內所有人議論她這一頭銀發。其實,他一直都想彌補,機會早就擺在眼前,他原以為她會服用皇甫樂荻研製的藥物,卻沒想到,她竟會因為他而放棄。


  “阿斯蘭,你有沒有想過,我若白發變黑,恐怕也會為你和孩子們惹來非議。許多人傳言我是妖孽,世間多出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影兒,已經是有口難辯,若是我白發再變黑,恐怕會……”


  “我何時怕過這些?狼人,吸血鬼,本就是天生的妖孽,不是麽?”


  見她情緒穩定,他這才在她身邊躺下來,讓她依進懷中,“我隻希望你能健康,開心,恢複以前美麗且不被人指指點點的樣子。”


  “你若真的想我恢複黑發,我會每日堅持服用藥丸。但是,你要記住,我變黑發,都是為你,而且,隻為你,不是為其他人。”


  他忙補充一句,“酒中加了藥丸,還要加沁骨香才能有效,唔……”


  他的話沒有說完,反被早已無法忍耐的她封堵雙唇,潔白地貝齒,懲罰似地小口小口,啃吻著他蜜色的唇瓣,這驚喜的鼓勵,再次點燃他偃旗息鼓的欲火。


  粗獷地低吼一聲,他翻身壓住她,牢牢將她困在身下,深沉凝視著她的綠眸愛戀灼燃,讓她期許,更讓她心悸不安……


  哄女孩子開心,並非一項簡單的事。


  隔著桌子,昊坐了半個時辰,小屁股已然有些麻痛,他卻還是隻能和蒂娜大眼瞪小眼。


  羅雅靜和追風這對兒夫妻,也相對而坐,從旁等候著,喝著茶,吃著糕點,順便負責監督昊的認錯,但是……等候許久,卻不見這別扭的臭小子開口,而羅雅靜已經開始打哈欠。


  她不耐煩地忍不住提醒,“昊皇子,陛下有聖旨在前,我拜托您做事不要拖泥帶水,蒂娜郡主已經不哭了,就算您沒本事逗她發笑,也總該道個歉呀!”


  好吧,就算這高傲的臭小子不懂道歉,放個屁也是好的呀。她已經快悶出病了,早知幹耗這半天,她才不要多管這費力不討好的閑事,回房去與追風柔情蜜意也比在這兒發呆好。


  昊支支吾吾,半天擠出一個字,“我……”


  他不會逗女孩子笑嘛,他是太子,他不開心了,別人哄他還來不及,哪輪得到他哄別人?這該死的肥妞,遇上她,他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邪黴!

  太白金星已經在他身上慢吞吞地爬了幾圈,最後,小腦袋搭在他肩膀金燦燦的翹首護甲上休憩,似乎也已不耐煩於主人缺根筋的性子。


  追風也忍不住催促,“昊皇子,您若是再不逗郡主開心,末將和雅靜如何去向陛下與皇後娘娘複命?您也看到了,皇後娘娘今兒可不太高興呢,您若是做不到,恐怕就不是擦地,罰站,這等小懲罰了。”


  “這……你們容我想一想嘛,我……我哪知道蒂娜喜歡什麽?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做,她才能發笑呀。”早知有如此苦果,打死他也不會用太白金星嚇她。


  羅雅靜眼皮開始打架,很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哈欠,勉強打起精神,湊到蒂娜麵前,瞧著嬌滴滴的小女娃,柔聲說道,“郡主,您想怎麽罰昊皇子才開心?你說三件事,讓他去做,就算懲罰過了,如此可好?”


  蒂娜早就哭得累了,若非羅雅靜和追風都在,她也不會強撐著淑女儀態,陪昊端坐在這裏。“好吧,我也困了,也不想你們陪我苦熬著。”


  “還是郡主善解人意。”追風眯著眼睛對蒂娜讚賞一笑,轉頭看向昊時,卻為他奉上無限同情,“昊皇子,做男人不容易,和女人過不去,有你受的了。”


  昊皮笑肉不笑地譏諷,“看樣子,追風將軍是過來人呢。”


  追風卻並無怒色,和羅雅靜相視一笑,反而甘之如飴,“末將的確是過來人,不過,也幸虧末將從來不拿蛇蟲鼠蟻的恐嚇雅靜。”他又對蒂娜保證,“郡主可以說出條件,末將和雅靜自可作為你的證人,若是昊皇子做不到你所說的三條,我們定會找陛下與皇後為你討個公道,不過,前提是,不準提取消婚禮之事。”


  經過今日的洗塵宴,蒂娜已經懂得分寸。


  “我要昊皇子做的事情很簡單,第一件事,我要他給我唱一首歌,就是懿公主常常唱的那首《小毛驢》。”


  昊頓時豎起劍眉,“你讓本太子給你唱《小毛驢》?幼稚!”


  羅雅靜忍不住拍桌子,“臭小子,拿蛇嚇人就不幼稚嗎?”


  他可是堂堂男子漢,卻被要求唱《小毛驢》,他是哪裏像毛驢?還是哪裏長得好欺負?昊又怒又囧,小臉氣得鐵青,“這……這不一樣呀。”


  羅雅靜堆上假笑,戳了下他的腦門,“是,是,是,非常不一樣,拿蛇嚇人是卑鄙的小伎倆,唱《小毛驢》卻能令人開心快樂,差別可大著呢!”


  蒂娜見昊又要開口爭辯,極其禮貌地問道,“昊皇子,你到底是唱《小毛驢》,還是去祭壇麵壁思過,跪上兩天一夜?若你實在不想唱歌,我是不會強迫你的,不過,跪上兩天一夜,怕是你的膝蓋會廢掉吧。”


  自從入宮之後,她見過嘉公主和懿公主唱歌,見過擎皇子給雪莉兒唱歌,還見過景宸為安慰內傷的懿公主而唱歌,卻惟獨沒見昊皇子唱過歌,她真的很好奇,這個驕傲自大,目中無人的昊皇子唱歌會是什麽樣子的,真想開一開眼界呢!


  若這高傲的太子爺,能為她開金口,高歌一曲,也不枉她當初在囚籠內選中他。


  昊見她仿佛看猴子似地瞅著自己,更是惱怒,“我當然……當然是唱《小毛驢》!”


  說完,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未開口唱,小臉已經紅得如熟透的果子,就連耳根也紅得可疑。


  蒂娜詫異盯著他,小嘴兒微張,他是在害羞嗎?不過是唱歌而已,有這麽難為情麽?


  “我……我有一頭小毛驢,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裏拿著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不知怎麽嘩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一整首歌唱完,歌詞全對,曲調卻跑去了九霄雲外——完全不對。而且,歡快的一首歌,竟還被他唱出了悲傷的感覺。


  蒂娜聽得小臉皺成了包子,追風和羅雅靜也目瞪口呆,原來——他們的太子爺天生不擅音律,五音不全!


  昊拘謹地握著小拳頭,難過地瞅著他們,那三張臉雖然神情各異,卻分明仿佛遭受了酷刑摧殘折磨的,他的歌聲也沒有這麽差勁吧,這次算是他唱得最好得了。


  “我唱完了,你們不做評價嗎?”


  評價?三人相視,皆是尷尬,唱得這麽差勁,還想要評價,他的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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