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內訌
雖然心理鬥爭激烈,但文天祥等人還是下定決心,一定要除掉八個妖人,因為這八個人損害的已經不僅僅是趙家的統治,漢人的江山,而是儒學的統治地位,讀書人的根本利益,從這個層麵來說,他們甚至比蒙古韃子的破壞力還要大,為了子孫後代,為了華夏千秋,必須剪除之。
茲事體大,必須謹慎從事,三人密謀了一夜,製定了詳細穩妥的計劃,隻有最核心的親信才知道計劃的內容和目標。
皇宮大內,三更天,黨愛國從睡夢中蘇醒過來,小心翼翼的將被枕的麻酥的胳膊從楊太後腦袋下麵抽出來,仔細端詳身畔膚如凝脂的尤物。
楊太後本是宋度宗的妃子,宋度宗從小智力水平低下,因為是唯一皇族繼承人才當上皇帝,在任期間重用奸臣賈似道,不理朝政,昏庸無道、荒淫無恥,全部精力都放在後宮生活上,好色皇帝挑選的後妃自然在容貌身材上不會差,楊淑妃是皇帝最寵愛的後妃之一,為皇家生下一兒一女,今年不過三十出頭,但看起來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
三十多的少婦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宋度宗死後,楊太後一介女流承擔起行朝名義上最高領導人的責任,擔驚受怕的日子過了整整四年,直到八仙降世,崖山一戰拯救了大宋,她的苦日子才算到頭,八仙中最有神仙風姿的當數黨愛國,風流倜儻,學識淵博,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自打第一眼,楊太後就芳心暗許了。
行朝在流求紮根之後,黨愛國更是立下大功,這個神奇的男人發明了紅磚,給千萬百姓建造了遮風避雨之所,皇宮也是他設計建造的,楊太後也是正常的女人,她需要男人的慰藉,但是身邊除了太監就是禁軍,這些人要麽不是男人,要麽身份太低,堂堂太後即便是偷情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不是,身為八仙之一的黨愛國就是最好的選擇。
在一個瓢潑大雨的傍晚,黨愛國在宮中給太後講課完畢,不知不覺間發現周圍伺候的太監宮女全都不見了,楊太後含情脈脈,酥胸半露,黨教授也是正常的男人,安太財團的太子爺,平日身邊不乏名模名媛之類,穿越以來也是饑渴難耐,楊太後投懷送抱,他豈有不笑納之理,對他來說,太後隻不過是寡婦而已,無論找男人還是再婚都是合理合情合法的,自己不過是做了件好事罷了。
當然,大宋的太後是不可能下嫁給大臣的,所以兩人就成了一對野鴛鴦,經常在後宮幽會,起初不敢留宿,來一發就走,後來發現大臣們都忙於政事,基本忽略對後宮的關注,膽子就大了起來,現在都敢徹夜留宿了。
床頭點著一根紅燭,豆苗般的火焰搖曳著,黨愛國不禁有些恍惚,穿越這麽多次,這次時間最長,成就也最大,且不說拯救了一個國家,光是睡了太後這一條就夠吹一輩子牛的了,就是感覺缺點什麽,對了,缺一鬥優質的煙草,回頭得想辦法弄些煙草的種子,在流求種上幾萬畝煙田,供應自己抽煙之外還能創造經濟價值。
楊太後醒了,她從被子裏伸出兩條滑膩的胳膊攬住黨愛國的脖子,衝他撒嬌賣萌:“尚書大人,奴家還要……”
黨愛國翻身過來,掀開楊太後的紅肚兜,正要動作,忽然愣住了,眼前浮現出虛幻的場景,一隊禁軍衝進來將自己從楊太後肚子上揪起來,像拖一條死狗般拖到院子裏,手起刀落,一刀斬了。
“不好!”黨愛國趕緊爬起來穿衣服,把楊太後嚇一跳:“怎麽了,黨郎。”
黨愛國穿褲子,稍微鎮定心神,他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但並不精準,這幅畫麵也許會發生在幾分鍾之後,也許會發生在幾周、幾個月之後都有可能,但可以確信的是,紙裏包不住火,他和太後穢亂宮闈的事情必將大白於天下。
“東窗事發,你我當如何處之?”黨愛國道。
“奴家不管,奴家寧願不當這個太後,跟你回天宮,哪怕當個侍女也心甘情願。”楊太後緊緊抱住黨愛國的腰部,泣不成聲,“別走,奴家好像有了。”
“有什麽了?”黨愛國覺得兩眼一黑,怕什麽來什麽,太後懷孕了,這樂子可大了。
“有你的骨肉了。”楊太後幽幽道,“大臣們容不下我們,我們就遠走海外,到一個大雕也飛不到的地方去住,你耕田,我織布,共同撫養我們的孩子,什麽榮華富貴,什麽金枝玉葉,奴家都不稀罕。”
黨愛國愁的都快哭了,這些台詞都是他經常拿來哄楊太後玩的,對方卻當了真,他繼續穿起袍服,焦躁不安道:“最近別召我進宮,確保安全之後,我給你弄個假死,帶你出宮找個地方隱居。”
哄住了楊太後,黨愛國匆匆出了寢宮,避開巡邏的殿前司禁軍,從側門出了皇宮,溜回自己府邸,依然惴惴不安,派小廝去把殿前司副指揮使劉漢東找來商量。
八仙的府邸距離很近,劉漢東頃刻便到,看到黨愛國滿臉懼色,頓生疑竇:“黨教授,何事驚慌?”
“我預感到他們要對我們幾個下手。”黨愛國道,“時間不會太久,我們要早做準備,不然死無葬身之地。”
劉漢東道:“卸磨殺驢啊,這事兒直哥知道麽。”
黨愛國道:“彥直還在占城販米,等他回來就晚了,漢東,你手上有多少可用的人馬?”
劉漢東盤算一番道:“殿前司是禦林軍,別看平時稱兄道弟的,真打起來不會向著我們,手上能用的隻有從民壯中招募的十幾個家丁。”
“從現在開始,你要留心周圍的一切動靜,盡可能的多招納一些信得過的人咱們得預備著和他們翻臉。”黨愛國來回踱步,故作鎮靜,其實他根本鎮靜不下來,劉彥直不在,他們七個人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且這樁事是自己惹出來的,怪不得別人恩將仇報。
……
次日,高雄港外有一隊戰船入港,從澎湖調來的水師步勇三千人上岸列隊,開進兵營,這是張世傑手上最為精銳的軍隊,殿前司的禁軍已經靠不住了,誅殺八妖,必須用信得過的人。
文天祥派人送帖子過府邀請黨愛國等七人赴宴,黨愛國受到請帖,立刻命小廝將其他人請來商議大事,七人齊聚一堂,黨愛國憂心忡忡道:“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文天祥要殺我們。”
“為什麽要殺我們?”大家都很不解。
黨愛國心說我總不能告訴你們是因為我睡了楊太後的緣故吧,他沉重無比道:“我們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權臣們擔心我們左右朝政,影響皇帝的決策,甚至謀朝篡位,我有預感,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如果我們去赴宴,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怎麽辦,你拿個主意。”劉漢東急道,“直哥不在,真動手我們不占上風啊。”
“我早有準備。”黨愛國搬開桌子,掀起一塊木地板,下麵是個暗格,藏著一箱子武器彈藥,每人發了兩把軍器所生產的燧發短槍,兩顆土造手榴彈。
“事不宜遲,現在就走。”黨愛國道,“張世傑從澎湖調兵來就是強烈的信號,他們要動手了。”
大家麵麵相覷,變故來的太過突然,但他們都相信黨教授的判斷力,於是連細軟也不要了,當即拿了兵器出府,高雄沒有城牆,沒人阻攔他們離開城市,向東不遠就是大片的原始森林,進了森林就安全了。
那邊文天祥等來了回複,七人統一口徑,都推說偶感風寒不能赴宴,這也太湊巧了吧,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麽?文丞相當機立斷,派兵上門抓人。
張世傑調來的三千步勇連飯都沒來的吃就開出兵營,包圍了八仙的府邸,衝進去搜查,才發現人去樓空。
朝廷大員們緊張了,不知道哪裏走漏了風聲,七妖人有所察覺,提前遁走,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壞事總是接踵而來,港口方向傳來消息,從占城販米的船隊要進港了。
“快,預備火炮!”張世傑道,“把劉彥直炸死,其餘七人不足為慮。”
禁軍從軍器所拉出來四門大將軍炮,裝上開花彈,秘密埋伏在港口外的必經之路上,又怕火炮不保險,另外安排了三百弓弩手,亂箭齊發也能將妖人射成刺蝟。
劉彥直的船隊從占城滿載而歸,除了滿船艙的占城稻,還有兩串南海出的珍珠項鏈,一串給甄悅,另一串是給綠竹的。
船隻進港,民夫們忙著搬運稻穀,劉彥直下了船,有人牽過戰馬請他上馬。
“不用,在海上漂泊久了,喜歡踩著大地的感覺。”劉彥直拒絕騎馬,步行回府,走過長長的棧橋,踏上堅實的地麵,感覺很好。
本該車水馬龍的道路今天卻空蕩蕩的,空氣中似乎有火藥的味道,劉彥直聳聳鼻翼,懷疑自己神經過敏了,也許是水師在附近試炮帶來的硝煙味吧。
忽然遠處有一個綠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向自己衝來,邊跑邊喊:“快走!快走!”
是綠竹!
炮聲響了,四門大門同時發射,緊跟著是漫天的箭雨。
這一切在劉彥直眼中都如放慢一百倍的慢鏡頭,黑黝黝的炮彈在空中翻滾飛行,羽箭的箭鏃寒光閃閃,密密麻麻,都向綠竹纖弱的後背飛來。
情急之下,劉彥直下意識的一揮手,以綠竹的身後三尺處為界,颶風卷起,將所有的炮彈、羽箭連同發射它們的數百人盡數刮走,狂風呼嘯中夾雜著人喊馬嘶,綠竹愕然回首,頓時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