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媳婦
所有危機不複存在,鄭傑夫家族位高權重,劉驍勇是離休的上將,門生舊部遍天下,安太在政治上獲得了巨大的資源,可以安心做事了,黨愛國終於答應,為劉彥直定製一次穿越任務,將他的妻兒從一百多年前年接回來。
為了規避同一個時空下兩個劉彥直的存在,時間錨點定在1901年,劉彥直隻能遠涉重洋去美國舊金山,輾轉將林素帶回中國,耗時長,難度大,未知因素太多,還有一種方案是去1899年的北京,將林小姐帶走,但此時的林素並未和劉彥直相識,即使接來也失去了意義,所以劉彥直選擇了第一方案。
在出發前,他特地回家一趟,神神秘秘扭扭捏捏告訴母親,過幾天會帶女朋友回家。
“太好了,媽就盼著這一天了。”母親無比開心,“多大歲數了,什麽學曆,在哪個單位上班?”
“二十歲吧,沒上過大學,但是琴棋書畫什麽的都會,也沒工作。”劉彥直有些汗顏,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女朋友來自清朝。
母親笑嗬嗬道:“二十歲的小姑娘,比你可小不少啊,得疼人家哦,沒上過大學也不礙事,沒工作也不打緊,你喜歡就行,再說你的工資也夠養活一家人的,這女孩子家裏什麽情況?”
“父親以前是……相當於市長吧,已經去世了,母親也早就不在了,就他孤苦伶仃一個人了。”劉彥直道。
“哦,高幹子弟。”母親想了想,忽然明白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願意嫁到咱家,是不是因為她爸爸腐敗落馬了?”
劉彥直感歎母親的聯想能力,又解釋道:“兩碼事,對了,她……可能帶個孩子過來。”
母親豎起眉毛,表情大變。
“是我的。”劉彥直大喘氣,緊跟了一句。
“你啊,也不早說。”母親又氣又喜,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接下來就該母親忙乎了,準備嶄新的被褥,生活用品,兒童床,兒童車,尿布奶瓶進口奶粉,劉彥直借口去外地接人,實際上去了翠微山穿越站,開始了一個人的旅程。
本來黨愛國是建議多帶幾個人去的,但劉彥直認為這是自己的家事,而且一個人能夠處理,婉言謝拒了黨教授的好意,獨自進了穿越艙,擺在身旁的一堆行李,皮箱裏包括給林素的禮物,嬰兒的衣服,以及大量那個年代使用的貨幣。
……
1901年冬,翠微山頂,劉彥直掀開穿越艙的蓋子,外麵天寒地凍,大雪紛飛,不遠處一間小木屋頂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那是上次穿越自己搭建的臨時住所,這個時間錨點的前麵一天,另一個劉彥直才剛剛離去。
走進熟悉的木屋,牆上依然掛著漢陽造步槍,灶台旁有柴火,缸裏有米,梁上有臘肉,一切陳設如故,劉彥直摩挲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東西,隻停頓了一會兒就冒雪下山了,他隻爭朝夕,恨不得飛去美國。
半個時辰後,劉彥直出現在近江碼頭上,他一身假洋鬼子打扮,西裝革履禮帽,腦後還拖著一條假辮子,手持文明棍在前麵走著,兩個苦力扛著皮箱在後麵亦步亦趨,這位大人出手闊綽,打賞都用鷹洋,租船更是大手筆,根本不講價。
劉彥直花了四百銀洋的天價租了一條船直奔上海灘,去美國的郵輪並不是每天都有,早到一天,時間上就充裕一天,船家揚帆起航,載著唯一的客人順流而下。
一路順風順水,三天就到了上海,劉彥直登上了十六鋪碼頭,外灘景色依舊,沿著江岸一排三四層高的維多利亞式建築,街頭人力車來往穿梭,四輪馬車上坐著的不是洋人就是四馬路的風塵女子。
劉彥直找了一家輪船公司,張口就要買頭等艙的船票,售票的中國籍雇員狐疑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遠洋郵輪的頭等艙非同一般,是最高等級的船艙,郵輪分五個等級的客艙,頭等艙有觀看海景的陽台,有獨立浴室和臥室,還有寬敞的客廳,通常是王室成員、高級外交官或者巨富出行的首先,一般人沒有這個財力住頭等艙,更不會親自來買票。
“先生,您是哪位大人府上的管家?”雇員問道。
“我給自己買票,不可以麽?”劉彥直掏出一疊英鎊丟過去,這些鈔票都是複刻印刷的偽鈔,用二十一世紀的印刷技術製造的鈔票根本無法分辨真偽,雇員立刻滿臉堆笑,迅速辦票。
買好票之後,劉彥直找了家外國人開的旅館住下,尋思著自己一個人坐頭等艙未免太張揚,需得配備幾個聽差傭人才像話,於是又去南市老城廂買了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鬟和一個五六歲的男仆,給他倆預備了全套行頭,屆時一起乘船,到了美國也能給林素差遣使喚。
等了幾日,開船的日子到了,一艘英國郵輪停泊在十六鋪碼頭,劉彥直穿著在猶太人裁縫鋪裏做的新西裝,帶著兩名傭人上了船,後麵三名水手幫他提行李,這都是他在上海商店裏為林素母子購買的各種禮物,等到了舊金山,一下船就直奔彥直洗衣店,給娘倆一個驚喜。
漫長的旅程開始了,這艘郵輪遠不如十年後的泰坦尼克號那樣豪華,頭等艙也不過是一個大套間而已,劉彥直睡臥室,兩個傭人睡外麵,他每天也不參加船上的社交活動,隻是讓侍者將飯菜送到客艙來吃,慢慢的其他客人之間有了傳言,說這位神秘客人是大清朝的皇室成員,是一位尊貴的貝勒。
劉彥直才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待自己,他一顆心都飛到了大洋彼岸,等船靠岸橫濱的時候,又下船買了一大堆禮物,日本造的玩偶、漆器、扇子等。
郵輪離開日本,下一站檀香山,太平洋上的旅程枯燥無比,全賴社交解悶,劉彥直雖然能說英語,但不喜與這個年代趾高氣揚的西方人打交道,他寧願和住在四等艙、五等艙的華人聊天。
一個有陽光的上午,劉彥直在甲板上遇到了幾個華人青年,他們都留著長發,一看便知是剛剪了辮子,前額還禿著,身上也是中國人的打扮,腳下卻是不倫不類的皮鞋。
那幾個青年看到了劉彥直,卻並不上前搭話,遠遠站著竊竊私語,海風將他們的對話帶進劉彥直的耳朵,原來這幾個人誤認為他是清朝宗室,所以心生隔閡,不願搭理。
“諸位可好?”劉彥直就佩服這種不愛結交權貴的年輕人,主動上前攀談,那幾個人倒也不卑不亢,一番交談下來,誤會解除,劉彥直給自己的定位是南洋富商,靠甘蔗園起家的富一代,青年們對這樣的富豪還是蠻敬佩的,大家相談甚歡,他們幾個都是去檀香山的淘金客。
“檀香山遍地都是黃金。”一個叫陳永仁的小夥子滿眼都是憧憬地說道,“我們隻要勤奮,就一定能發家致富。”
“我與諸君投緣,這點盤纏是我的小小心意,萬望笑納,切莫推辭。”劉彥直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疊美元來,陳永仁等人立刻麵紅耳赤:“不不不,這怎麽可以,無功不受祿。”
劉彥直正色道:“你們敢於出來闖世界,對於國家民族已經是有功之臣了,大清時日不多了,改朝換代就在十年之間,一個嶄新的共和國會建立起來,屆時會需要大量見多識廣,眼界開闊的年輕人來建設這個國家,建工廠,修鐵路,通電報,興辦洋務,必須依靠你們這樣的年輕人。”
此言一出,陳永仁等人便坦然受之。
隔了一日,劉彥直正在艙裏用餐,忽然男仆拿著名帖來稟告:“老爺,有客人來訪。”
劉彥直接了名帖一看,上麵印著一個熟悉的名字:孫逸仙。
“有請!”劉彥直道。
一位風度翩翩的客人走了進來,三十多歲年紀,三件套西裝,白金表鏈掛在外麵,頭發鋥亮,小胡子一絲不苟。
“中山先生,久仰。”劉彥直起身迎接,和孫逸仙握手,招呼客人落座,讓小丫鬟煮咖啡。
孫中山先生也是去檀香山的,他聽陳永仁等人提到了頭等艙神秘客人的一番見解,不由得心生仰慕之情,特地前來拜訪。
“兄弟才疏學淺,讓中山先生見笑了。”劉彥直謙虛道。
“劉先生過謙了,您對時局的把握非常之精準,孫文佩服不已。”孫中山非常懇切,一口廣東官話讓劉彥直聽起來有些吃力。
一番高談闊論後,劉彥直作出決定,讚助孫中山一萬美元,他隨身帶著旅行支票的,當即就拿出來遞過去。
孫中山激動起來,“驅逐韃虜,您居功至偉!”說著,他從隨身包裏取出收據,開了一張收條給劉彥直。
小丫鬟端著咖啡過來了,十三四歲的蘿莉長得清純俊秀,孫先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以後有需要小弟的時候,盡管開口。”劉彥直道。
孫先生嚴肅的點點頭:“彥直兄一腔報國之誌,孫文實在敬仰,有個不情之請,有心與您義結金蘭,不知道……”
劉彥直哈哈大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