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成王敗寇
延裕聽到朝廷大軍已經收複了楊玄感的駐地黎陽之後，心情有些愉悅，這樣下去的話，楊玄感的叛軍被滅指日可待了。
弘農郡。
來護兒的大軍直接繞路來到了馮翊郡楊玄感大軍之後，而衛文升已經率兵在弘農郡嚴守以待了。此時楊玄感的大軍剛剛來到弘農郡城下，忽然看見低矮的土城牆之上，錦旗招展，隋軍林立現在城牆之上，楊玄感頓時當即有些疑慮，弘農郡何時有這麽多的隋軍了？
待的楊玄感駕馬來到城下之後，忽然看見衛文升昂首挺立在城牆之上，頓時有些震驚，驚的連手裏的大刀都握不緊了。
隻見衛文升哈哈大笑著說道：“怎麽樣，楊玄感你沒想到本將軍會出現在這裏吧。”
楊玄感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跑到本將軍前麵了。”
衛文升撇了一眼楊玄感，朗聲說道：“楊玄感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就連你的族人都已經背叛了你，你想想，你還能到哪裏去呢？”
楊玄感聞聽此話，頓時有些悲痛，喃喃自語地吼著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弘農楊氏族人是不會背叛我的，這一切都是你威逼的，對不對。”
聞聽楊玄感這番質問，衛文升嘲諷著說道：“楊玄感你已經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之，還妄想著顛覆大隋天下嗎？”
李密待在楊玄感身邊，悄聲細語的說道：“將軍無需著急，盡快拿下弘農郡，攻破長安，我們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沒等楊玄感搭話，忽然一名士兵著急火燎的駕馬趕了過來，下馬單膝跪地說道：“不好了將軍，軍隊後方出現了一隻萬人軍隊，看樣子好像是隋軍。”
楊玄感聞聽此話，心中激動不已，隻聽李密歎了一口氣說道：“將軍事不宜遲，我等趕緊撤退吧，要不然被隋軍前後夾擊，我們就沒有退路了。”
衛文升站在城牆之上，看見楊玄感叛軍後方出現一隻大軍，立馬激動的揚起手中武器說道：“兄弟們，來將軍大軍已到，剿滅楊玄感叛軍就在今日了，眾將士隨本將軍下城攻擊。”
未等楊玄感大軍反應過來，來護兒的大軍已經來到叛軍後方，而這個時候衛文升的大軍也已經從弘農郡衝了出來。
兩股隋軍前後夾擊，將楊玄感叛軍打的是落花流水，毫無一點還手之力，隻見戰場之上，楊玄感大軍頓時猶如無厘頭蒼蠅一般，到處橫衝亂撞。
眼看著自己大軍毫無任何抵抗力，楊玄感大失所望對著身邊的楊積善說道：“三弟快快撤退。”
楊積善回過神來，立刻率領身邊百名侍衛開始撤退，楊玄感幾百人馬迅速退出了戰場，順著溝溝壑壑跑到了秦嶺山脈裏。
來護兒與衛文升兩人正殺的帶勁兒，根本就沒有注意楊玄感跑去了哪裏，待的來護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戰場之上已經沒有了楊玄感的身影。
隨著剩餘叛軍的投降，意味著楊玄感的謀反作亂已經失去了象征性的意義，現在就剩下抓住楊玄感這個主導謀反作亂的元凶了。
話說楊玄感帶領幾百士兵逃到秦嶺山脈之後，在一處亂樹從中準備休息片刻，誰知道回首一看，卻不見了李密的蹤影，於是楊玄感有些疑惑的問楊積善道：“怎麽不見李密了？”
楊積善無奈的說道：“半道上以拉肚子為借口逃走了。”
楊玄感聞聽此話，頓時有些悲哀的說道：“這也不怪他，成王敗寇而已。”
楊積善有些無助的說道：“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楊玄感有些無奈的說道：“從起事到現在不過半年時間，我等就一敗塗地，不止是毀了父親一世英名，而且我也無法麵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呀。”
楊積善聞聽此話，淚眼婆娑的說道：“大哥莫要悲痛，現在天下大勢還在楊廣哪裏，隻要我等蟄伏幾年，到時候天下大亂，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楊玄感此時已經心如死灰，對謀反作亂已經失去了任何興趣，經過這一次，楊玄感深深的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隻聽楊玄感悲痛的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任何兵力，沒有任何機會去爭奪天下了，而今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楊積善看著自己大哥這番悲痛的樣子，淚眼婆娑的說道：“大哥，我們還有機會的，還有機會的，你不要放棄呀。”
楊玄感看著楊積善，緩緩說道：“三弟，大哥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
楊積善立馬說道：“大哥你說，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弟弟一定答應你。”
楊玄感蒼有氣無力的笑了笑，拍著楊積善的肩膀說道：“送大哥最後一程吧，大哥寧願死在你的手裏，也不願意死在楊廣的手中。”
楊積善聞聽此話。震驚不已的後退幾步，眼淚決了堤似的流了下來，使勁的搖晃著腦袋說道：“不，不，不，大哥，我不能這樣做。”
楊玄感站了起來，轉過身看著叢山峻嶺的大好河山，吟唱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聞聽自己大哥吟唱這首《易水歌》，楊積善更加的悲傷，這首歌聽說是荊軻從易水河畔出發，到鹹陽刺秦王時，送別的燕國太子丹等人吟唱的。
也有說是荊軻自己唱的。這首歌詞裏，體現了荊軻誓殺秦王視死如歸的英雄豪邁之氣，雖然荊柯刺秦雖然失敗而死，但他那種英雄氣魄一直為人們讚頌。
楊玄感隻是想用這樣一首歌表達自己的悲憤之情，就好像六百多年以前，荊軻刺秦王失敗之後的無奈和悲痛。
楊玄感吟唱完後，轉過身看著楊積善說道：“兄弟動手吧。”
楊積善悲傷欲絕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刀，隻是當刀揮到半空的時候，一雙手卻不斷的顫抖著，耳邊又響起楊玄感這首《易水歌》，楊積善心一橫，瞬間將刀刺入楊玄感的腹部。
楊玄感麵色平靜的回過神，嘴角溢著獻血，緩緩說道：“三弟，大哥追隨二弟和父親去了。”
話一說完，楊玄感就倒在了地上，楊積善悲痛的攙扶著楊玄感的屍體，痛哭道：“大哥，大哥，你走了我該怎麽辦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哭過之後，楊積善呆呆的拿起手中的刀。喃喃自語道：“我即使不死，那也沒有後路了。”
說罷之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楊積善舉刀向著自己腹部刺去，就在這個時候，隻聽一個聲音從天而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