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為誰活著
延裕擺擺手說道:“馬屁就不用拍了,好好做事,這次鍾離郡刺史將百姓關在城外,此番舉動,勢必會令陛下大為震怒,你們刺史府一幹附屬官員,如果想要活命,就必須盡快做出些政績出來,不然的話,就等著陛下開刀問斬吧。”
再一次聞聽延裕說出這番話,黃興嚇了一跳,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請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戴罪立功,竭盡全力的將河道淤泥,阻塞之處全部處理幹淨。”
延裕點了點頭說道:“這樣最好不過,隻有這樣你才能有活命的機會。”
黃興聽得此言,感激涕零的說道:“屬下多謝大人給予這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大人放心,屬下一定辦好此事。”
延裕緩緩的將黃興攙扶起來,看著汪洋的河水說道:“黃大人應該明白一個道理,這人活著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千千萬萬的人,隻有這樣我們活著才有意義,所以疏通河道,乃是為民造福,希望黃大人能明白這個道理。”
延裕說完這句話,就帶著李靖,裴元慶等人緩緩離去,看著延裕消失在陣陣揚起的塵土中,黃興站在堤壩上思慮著延裕最後這番話,微風吹過,黃興忽然感到自己的心中豁然開朗。
是呀,人這一輩子活著到底做了多少事,都是為了自己呢?功名利祿,富貴榮華都是為了家族利益,自己努力的拚搏也都是希望兒女的衣食無憂,這輩子又做了多少事情是為了自己呢?
李靖同樣騎在馬上,思考著延裕這番話,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自己之前行俠仗義,就是為了幫助那些弱小的百姓,而就像延裕說的這般一樣,人活著並不是為了自己,隻有為了千千萬萬的人活著,才是自己活著的最終目標。
裴元慶與李靖同樣是這個想法,不過相比較於李靖的深思熟慮,裴元慶就顯得有些激動,在裴元慶的心裏,隻要能跟在自己大哥的身邊,什麽富貴不富貴的一點作用也沒有,畢竟自己從小家境就富裕,不缺吃也不缺穿的。
延裕等人回到刺史府內宅的時候,長孫無忌等人已經起了床,瞧見幾人風塵仆仆的樣子,便有些茫然,倒是延裕笑了笑說道:“閑來無事,便去了城外看看百姓的安置情況。”
延裕去了隔壁房間梳洗,而李靖,裴元慶梳洗後便坐在哪裏一句話也不說,杜如晦瞧見兩人這般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裏便有些鬱悶,難道說剛才延裕出去發現災民安置的地方,仍舊有些不妥之處嗎?
於是杜如晦便說道:“不知李兄回來之後會什麽這般姿態,難道剛才你們出去發現城外安置的地方,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李靖抬起頭,緩緩的問道:“杜兄才高八鬥,見識不凡,不知你清楚人為什麽活著這個道理嗎?”
杜如晦忽然聞聽李靖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便有些納悶,人為什麽活著,自己雖說從小熟讀詩書,精通四書五經,但是,卻從來沒有認真的考慮過這樣一個問題。
房玄齡倒是插嘴說道:“人活著自然是為了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封妻蔭子,而作為姑娘家的當然是嫁個好夫婿了。”
李靖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房兄還是有些膚淺呀。”
聞聽李靖這般說自己,房玄齡有些不解的問道:“難道李兄還有什麽其他見解不成。”
李靖想了想緩緩說道:“剛才在視察堤壩的時候,大人說人活著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千千萬萬的人,隻有這樣活著才有意義。”
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聞聽李靖這番話,瞬間有些膛目結舌,這才明白為何兩人一回來,一句話也不說,沒想到是因為延裕這番話。
延裕梳洗後,回到中堂,忽然瞧見幾人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便有些鬱悶的說道:“你們都沉默寡言的想些什麽事情呢?”
長孫無忌抬眼看了看延裕說道:“我等都在思考著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
聞聽此話,延裕哈哈笑著說道:“那麽你們都想通了沒有。”
長孫無忌率先說道:“如果在沒有聽到這句話以前,屬下認為我們男兒活著不過是建功立業,封妻蔭子。”
杜如晦接過話就說道:“可是現在我們卻認為大人這番見解可以媲美儒家兼愛的宗旨。”
延裕聞聽杜如晦,竟然將自己這番話推崇到這般地步,當即有些尷尬的說道:“杜兄抬愛了,其實我想說的道理就是人生匆匆不過幾十年,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情,這樣才能流芳百世,也不枉費我們來這世上走一遭。”
房玄齡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所言發人深省,我等苦讀詩書,卻連這點道理也不懂,實在是汗顏呢。”
延裕笑了笑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勢和劣勢,你們對於四書五經看的透徹,而我則不懂那些。”
李靖點了點頭說道:“雖說如此,但是大人對於這世間萬物,人情世故看的卻比我們看的透徹多了。”
延裕聞聽此話,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道:“看來如李兄所言,我已經看破紅塵,要剃度為僧了。”
眾人聞聽延裕此番戲謔之言,當即哈哈大笑起來,延裕笑了笑說道:“司馬遷的《報任少卿書》,有這樣一句話,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
長孫無忌聞聽此話,當即笑了笑說道:“沒想到大人竟然對司馬遷的史記還有涉獵。”
延裕擺擺手說道:“在下幼時頑劣,先生教給在下的四書五經,多數已經原原本本的還給了先生,隻是記得這麽一丁點,眾位莫要恥笑。”
杜如晦聽見延裕這般自嘲,便緩緩說道:“大人如果說自己不識四書五經,那麽我等腹內這點存貨,隻怕出去要貽笑大方了。”
延裕笑了笑說道:“天色不早了,你等就在這裏用些晚飯吧。”
長孫無忌拱手說道:“晚飯就不必了,如今城外災民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等已經休息了這麽長時間,是該看看災民的情況了。”
延裕笑了笑說道:“有一個好的身體才能為百姓好好的服務,如果自己身體都垮了,如何為安撫百姓,為百姓服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