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誤會

  天氣越來越冷了,扶蘇坐在天祿閣裏烤著火,看著窗外紛紛揚揚下起的雪花入了神。


  天祿閣裏起了碳盆自然是不冷了,雖說瑞雪兆豐年,但是這樣的天氣,對於大秦的百姓來說就不是一件好事情。


  以這個時代的紡織技術來說,棉花並不是最常見的農作物,人們更願意使用麻布來製造衣服和被子,但是這兩樣東西抗寒能力來說,真的隻是一般而已。


  所以這個冬天注定是會有很多人挨凍受寒,雖然命令醫家的醫者研究治療傷寒的藥物,但是迫於流通的方式,想要傳播給天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治理了天下一年,但是手中沒有銀子,很多事情都坐不了,好在基礎已經打好了,現在就隻等發力了。


  “陛下,陛下!”


  恍惚間,扶蘇感覺有人在呼喚自己,轉頭一看,是內官主管計堅秉,內官之中也唯有他有膽子打擾陛下的沉思!

  雖然扶蘇不是一個喜殺之人,但是與日俱增的威嚴,還是震懾的周圍所有內官心驚膽戰!

  扶蘇感覺有一邊大腿沒有烤到火,有些涼了,隨即轉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然後說道:“何事啊?”


  作為陛下身邊最親近的內官,計堅秉是知道陛下習性的,陛下掌控欲極強,不喜歡阿諛奉承,也不喜歡說話之人拖泥帶水,但是待人卻是不錯的。


  他恭敬的說道:“中更候英布求見,聽說是關於九江郡郡守鳳勘截留叛軍一事!”


  是這件事啊,雖然他已經聽過了特朗普的報告,但是黑台兵所屬的黑兵,並不是什麽消息都能打探到的,所以能聽聽當事人的說法才能更全麵一些。


  作為一個後世之人,偏聽偏信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是英布來了啊,讓他進來說說話,再來一個凳子過來,讓他也坐坐!”


  這樣的命令顯然是不符合規矩的,但是扶蘇陛下就是這麽個平易近人的性子,計堅秉也沒有辦法,隻得照辦。


  在外等待的英布,一進入天祿閣,便覺得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這讓他有些激動,畢竟不是每個武夫,都有機會進入天祿閣向陛下複命的。


  他徑直走到扶蘇的麵前,躬身說道:“末將北伐軍英布,見過陛下!”


  扶蘇本來是想起身去扶一下他的,但是天氣太冷,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於是他微笑著說道:“英布將軍免禮吧!上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在監獄裏,短短的時間你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


  本來隻是一句普通的寒暄,但是好像觸及到了英布的淚腺,他突然單膝下跪,哽咽著說道:“英布能有今天,都是陛下開恩,陛下不解懷末將的過往,末將隻當效死!”


  扶蘇有些尷尬,他的本意就是敘敘舊而已,哪裏想到英布的反應竟然這麽大,隻得安慰著說道:“你隻要好好的替朕做事,即是對朕最好的回報了。”


  英布感激涕零,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替陛下擋刀子……


  好不容易等英布恢複過來,扶蘇終於有機會問道:“此去九江郡遣散叛軍,可還順利?”


  此言一出,英布又單膝跪下了,他麵色通紅的說道:“末將有罪,末將把事情給辦砸了!”


  扶蘇一臉的問號,雖然他從黑台兵知道一些消息,但消息上不是說明叛軍已經遣散了嗎?怎麽到英布這麽他說是給辦砸了呢?


  “你詳細給朕說說,不得隱瞞!”


  “諾!”


  英布心中本來就很愧疚,愧對了陛下的信任,於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都講了一遍,包括他的行為、包括九江郡郡守鳳勘、包括恒山郡郡守荊暨。


  扶蘇有些吃驚了,這件事情裏麵竟然關聯了兩個郡的郡守,更重要的是英布竟然全稱都沒看到叛軍,就這麽灰溜溜的回來了,這就讓他很失望!

  英布跪在地上,誠懇的說道:“還請陛下責罰!”


  扶蘇有些頭疼了,叛軍的事情一天不處理好,就一天是個麻煩,英布是這本說,但是特朗普又是那般說,實情到底是怎麽樣的,他也不知道?


  他把計堅秉招過來說道:“你把特朗普找來,朕馬上要見到他!”


  “諾!”計堅秉不敢遲疑,馬上走去黑台兵衙門。


  天祿閣內,扶蘇在火盆前渡著步,而英布跪在地上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扶蘇邊走著邊思考,為什麽這兩個人所說的有這麽大的出入,到底是他們中的誰,欺騙了自己,但是沒道理啊!

  他們都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啊,這件事情他們又沒有牽涉到其中,欺騙一國之君的後果他們怎麽承受的起,那麽問題出現在哪裏?


  既然他們都沒有說假話的理由,那麽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話,也就是說黑台兵探查到的消息,叛軍已經被遣散了,但是英布被九江郡郡守鳳勘瞞住了,不知道叛軍被安排到哪裏去了?


  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麻蛋,想明白一切之後的扶蘇,隻覺得這九江郡郡守鳳勘是個好麻煩的人,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搞的這麽複雜,真是閑的!

  這時黑台兵主管特朗普已經氣喘籲籲的走進了天祿閣,特朗普聽說陛下著急著見他,一路上不敢停留的跑到了天祿閣,所以此時是氣喘籲籲的模樣。


  當他還是強忍著說道:“未臣,特朗普見過陛下!”


  把一切都想清楚了的扶蘇,此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一些誤會就讓手下的大臣這麽狼狽,是在不是他的本意,於是溫和的說道:“特愛卿先緩一緩再說,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傷了身體!”


  特朗普一臉的懵逼,不是陛下你著急著叫我過來的嗎?現在這又是鬧哪一出啊?


  不過作為臣子,他敢有什麽意見……


  扶蘇想通了事情之後,又老神在在的坐在躺椅上,烤著火,等到特朗普不在喘氣了,才問道:“你之前上報說九江郡叛軍已經遣散了,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


  特朗普有點懵,但還是認真的說道:“確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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