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劇烈衝突
艾德身批空間形成的鎧甲，原本對應現實景象，本體像鏡子一樣無色的空間裏滿溢著類似於耀星狼的銀白色魔力，艾德不是天狼，魔力的構成卻和天狼同出一源。
利落的拿起收束的麵甲，貼在臉上迅速的展開，“棱鏡”猶如具有生命一樣，蔓延在黑色麵甲上，艾德猶如騎士，威風凜凜，身上甲胄有著不規律的美感。
這是空間的妙用之一，獨屬於艾德的第六級法術。
艾德將獲得空間適應性，可以進行短程多次的空間跳躍，免疫任何非活體的攻擊，因為空間將轉移它們。
法術的負麵效應同樣誇張，法術的魔力消耗量比肩一個大型集團法術，而由於艾德魔力的特殊性，他將無法通過魔導器或者其他法師的魔力輸送獲得支持，他將一個人負擔這個法術，以艾德不俗的魔力總量來說，他也隻能支撐其三分鍾。
考慮到保證後續的行動，戰鬥必須在一分鍾內結束。
密集而刺耳的破風聲襲來，不可視的刀群在艾德身上肆意切割，隻有空間裏銀色魔力不停的蕩漾可以證明這一點，刀群在竭力的殺向艾德的肉體，卻是徒勞無功的在他身邊打轉。
在見攻擊無效後，醫生砰的一聲，呈煙霧狀散開，消失了。
幾乎是瞬間，艾德心中警鈴聲大作，他抬起手，做防禦狀，一隻拳頭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正好窩進了他的手掌。
本該被轉移的風元素拳頭正如鑽頭一樣，高速旋轉，在堅固的適應性盔甲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甚至在漸漸產生裂紋。
是醫生，他正浮在半空，以整個身體的重量為砝碼往下壓，試圖壓垮艾德。
將身體轉化為魔力的法術：星軀，代表著從古至今帝國法術研究的最高造詣，他們竟能讓魔力具有生命的特性，直接傷害到空間本身！
艾德緊握敵人拳頭的手掌一翻，改為擒住醫生的手腕，猛的向內一扯，右手的金屬臂鎧揮出爆炸聲，野蠻生冷的錘在醫生的惡鬼麵具上，脆弱的麵具應聲碎開，醫生在空中漂浮的身體砸進碎石堆裏。
果然法師的戰鬥，從開始最後都是掄王八拳，哈裏森誠不欺我，艾德苦中作樂的想著。
緊接著，艾德站直身體，猛的發力，那些在空間盔甲內徘徊的風刃盡數嵌進牆裏。
再然後，艾德消失在了原地，他抓起躺在廢墟裏，連臉都變成了元素，失去五官的醫生，再一閃現，離開了這個狹窄的深坑，遺民滅絕人性，可以枉顧這些遇難者的性命，甚至作為籌碼，但艾德不行，在那裏麵，艾德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
人群不斷的擠壓，外湧，原本的觀眾席空出了一片無人區，艾德便移動到了這裏。
但還沒等他站穩，原本是他抓著佩德醫生的腳，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被巨力拖拽，被狠狠的甩到了牆上。
在漫天灰塵裏，醫生準備乘勢追擊，卻見一根無形的尖刺飛出，他僅是微微側身，輕而易舉的躲開了“暗箭”。
而之所以說艾德的能力詭異，恰好是因為他的能力接二連三，從不給人喘息的空間。
在醫生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尖刺從後麵貫穿了他的胸膛。
醫生低頭，元素化臉龐快速扭曲，他在表達驚訝，而在他身後，是艾德手持尖刺，他低沉的道：“醫生，如果你能擺脫遺民的控製，還有些人性，那我就拜托你，就這麽躺下去吧，我知道這樣殺不死你，我更不願意把救助受難者的時間用在和你纏鬥上。”
醫生沒有回答，艾德又感覺到了有風在拉扯著他的身體。
是醫生的手，以一種詭異的彎折，扯住了他。
艾德深深的，蘊著怒意的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願意追殺你們，你以為殺人很有意思嗎！”
兩個人再次消失，一個在空間中穿梭，一個是無處不在的疾風，他們在廣闊的地下拳擊場展開超現實的戰鬥，他們會出現在任意位置，展開常人無法想象角度的攻擊。
有人回頭，去探尋大地震顫的原因，卻隻見到數個地方不斷的爆炸和崩塌，嚇的連忙回頭繼續逃命。
在目不暇接的高速廝殺中，艾德抓到了一次機會，右臂卡住醫生的咽喉，將他整個人頂起，懸在空中，醫生剛要變成風兒逃脫，或許是連續受創，魔力供給慢了半拍，艾德趁機將一根棱鏡刺進了他的太陽穴。
艾德右手掐住醫生的咽喉，向下砸去，光速旋轉的疾風不斷卷著瓦礫，就算被貫穿致命處，他也依舊保持著活力，風推出了“凶器”，傷口眨眼間愈合，但這讓醫生無法重整旗鼓，更無法反擊，艾德的重拳不斷落下，砸在他的腦袋上，每一拳都在粉碎大地，每一拳都能在金屬上割起火花。
星軀這一法術，最大的優勢在於，如果魔力源充足，執劍者將很難受到真正的致命傷，而艾德不斷的用純粹的蠻力轟擊著他，卻遲遲等不到敵人魔力枯竭的態勢。
在不斷的攻擊中，原本無法反抗的醫生正在緩慢的聚集魔力，甚至有餘力在空中蓄起了風刃。
再突然，不知為何，醫生散去了風刃，突然消失在艾德的壓製下。
重拳打進了早已凹陷下去的地板，艾德重重的吐了口氣。
就算是他，在巨大的負擔下也有些疲憊了。
艾德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除了混亂的人群之外，再也找不到敵人的蹤跡了。
逃了？為什麽，從明麵上來看，艾德的魔力馬上就要崩潰，而醫生的魔力仿佛無窮無盡，艾德看上去真要束手無策了。
思考和警惕間，艾德感到一陣心悸。
他猛的轉頭，艾德看見了隻打過一次交道，卻在雙方腦海裏留下不可磨滅印象的，搜查官傑羅姆。
原來如此，遺民察覺到了其他危險，便果斷逃離了。
兩人隔著擂台向往，數十名治安署在他身後的破口處跳下，展開搜救，全副武裝。
傑羅姆的目光深遠，他沒有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麽。
又被這麻煩到極點的人物盯上了……艾德有些無奈，但他並不討厭這位搜查官，相反，艾德非常信任傑羅姆，有他在，起碼能保證現場人的安全。
想到這，艾德當機立斷，利用空間跳躍，瞬移到了“中繼器”旁，他必須利用這個才能安全的進行長距離跳躍。
而傑羅姆至始至終都沒有動，直到艾德離開，他才將一直緊繃的肌肉鬆弛了下來。
誰也不知道，剛才的傑羅姆到底有多緊張。
……
空間破碎的聲音，難以被形容，無法被描述，伴隨著無數隨便飛舞，空間碎開又合上，艾德回到了倉庫裏。
他站在平台上，一眼就看見了洛蘭倉促的上了台階，跑回房間的身影。
艾德身上的“盔甲”開始脫落，空間碎片一離開魔力的控製，還未落到地上就消失了，他身形微微一晃，有些恍惚，好似泡在水裏的人上了岸，身體異常沉重。
此時尤爾背對著他，在工作台前不知道在做什麽，艾德問道：“她看完了全程？”
“對。”
真是個倔強的女孩，艾德搖了搖頭，也沒法說什麽。
此時，尤爾轉過身，他的眼眶泛紅，緊咬著嘴唇，似乎在強忍著劇烈的情緒，盡力的舒緩卻無濟於事，反而在心中愈演愈烈。
他剛剛就坐在這裏，和洛蘭一起目睹了一場慘劇。
比起局中人的艾德，站在第三人稱時間，依賴機器縱觀全局的二人要看的更真切，兩個孩子將人們死亡瞬間的慘狀，竭力呼救的悲鳴都納入眼中。
見他這幅神色，艾德一怔，從衣服裏摸出了實時信件，上麵有幾條尤爾的消息。
其中一條尤為紮眼。
“幫幫他們。”
艾德收回信件，看著尤爾，思考片刻，寬慰道：“這就是遺民，他們沒有任何人該有的善良品德，不顧社會公序，對生命沒有任何敬畏之心，邪惡不是他們的手段，而是他們的目的，起碼是目的之一。”
尤爾搖了搖頭，臉色非常難看：“什麽品質道德，跟我沒關係，我隻是想到了一些煩人的事。”
“我不知道你有過什麽樣的經曆，我也不願意過問，反正結果是，你已經走在這條路上了，我需要你明白到一點，你要在大多數場景下，理解你的無能為力。”
“你就一點也不憤怒嗎？”尤爾忍不住開口質問。
“怒。”艾德當即回答：
“憤怒是你的理念，不能是你的動機，如果你沉浸在憤怒裏，你將一事無成。”
“你會露出破綻，你會深陷險境，你的心會失衡，會扭曲。”艾德道：“我更希望看到，當一切結束，你的人生仍能走在正規上，而不是被累積起來的憤怒徹底摧毀。”
尤爾沉默了，他帶著複雜的神色進入了沉思。
艾德沒有繼續多說，呼了口氣，他越來越發現自己有當人生導師的潛質了……不過這種事真是非常麻煩，他抬頭看去，發現洛蘭正背靠著二樓的鐵欄杆，似乎傾聽了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