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劉易斯
“查出來那艘貨輪隸屬於哪家公司了,是麥古公司,一家售賣嬰幼兒用品和乳製品的公司,海姆·多米尼克當初乘坐的技術這艘船,他被黑幫挾持的時候,正盯著牆上印著的小奶牛圖標,瑟瑟發抖呢。”高德弗裏在臨時辦公室裏,甩給艾德一份文件:“我們被他耍了,他在裏麵什麽也不肯說。”
艾德瞟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蓋著某個權威機構的認證,他問道:“不一定是他在撒謊,如果他能在表演出恐懼到渾身抖擻的情況下還能像我傳遞假信息,那他現在早就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了……或許有人在文件上動了手腳。”
“這可是星環駐軍的通行文件,怎麽能造價。”
“誰知道呢?”
“你這是毫無根據的誹謗了,承認吧,你也有別人耍的一天,你並不完美。”
艾德撇嘴:“我可不會自命不凡的認為,自己是完美的,倒是你,對你曾效命一個統稱,甚至不屬於一個機構的名詞如此信任,在入伍的時候你有真心實意的高喊過效忠女皇嗎?”
“書類文件能不能作假,我不敢保證,但讓你我通過紙書看到假信息,易如反掌。”
高德弗裏不由得嗤笑:“我沒有見過比你更自命不凡的人了。”
“是你一直不願意運用你的大腦,一艘耽誤一天不運輸貨物都是在犯罪,虧大把鈔票的貨輪在維利西斯港口停靠了這麽長時間,現信息仍是停靠中,你一眼看去,竟沒能發現問題嗎?”
高德弗裏一下說不出話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想辦法讓多米尼克開口,他不開口,我們就要花成倍的精力去調查,還可能一無所獲。”艾德道:“現在我要去找巴塞羅姆教授了解情況,他可能隱瞞了一些東西,警示時鍾的程序可能並不像表麵那樣簡單。”
兩人走出辦公室,時鍾升級工作已經開始,盡管這個臨時住所很舒適,很豪華,而教授卻很少回來過,終日忙碌,而他在這的其一任務,是保護教授的女兒,和作為“指揮中心”來使用的。
房間正對著客廳,從客廳出來,妮姬小姐正坐在沙發上,怔怔出神。
艾德的出現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坐著,皺起眉頭,意味深長地道:“艾德裏安先生,我真的認為,我們在哪裏見過。”
他不禁抽了抽臉頰。
這個問題不是他們第一次談論,但艾德隻能搪塞過去:“世上的巧合是如此之多。”
妮姬小姐站了起來,倒是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她有些擔憂地道:“最近,這裏的治安變得更差了,請您一定要保護好我的父親。”
艾德沉默片刻後,點頭道:“那是我的工作,女士。”
隨即他轉頭對高德弗裏道:“你待在這,我隻是去谘詢一些情況。”
……
這是艾德罕見的單獨行動,他通過馬車的窗戶,在那些高速閃轉的風景裏,看到了變遷。
他在未來片段中看到的東西正一步一步的變為現實。
現在的城市正邁出最重要的一步,能源正在進行最後的交接,到處都在施工和翻新,建立電漿的城市電力係統,這些工程已經到了尾聲了,就連貫通古今,默默看著一切演變的艾德都覺得難以置信,人們脫離野蠻,到如今的高速迭代,隻不過數百年時光。
唯一的問題是,新時代裏,舊時代的殘餘正在醞釀著最後的災難,黑幫就是最大的災難,艾德要親自動手,把他們掃進垃圾桶裏,讓原先曆史裏被摧毀的偉大發明留存於世。
關門休整,沒有任何外人的博物館裏,艾德亮出從布倫特手上拿到的警徽,開始了交涉,他和其中一位騰出時間前來的男性工程師道:“我要見巴塞羅姆教授。”
工程師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很抱歉,現在我們的工作接近尾聲,每一分每一秒,每一點精力都至關重要。”
“隻需要十分鍾就好。”
“我很抱歉。”他的態度很堅定,說完便轉身回了工作區域,艾德甚至隻能站在最邊緣,看著被圍的嚴嚴實實的內層。
吃了閉門羹的艾德並未憤怒,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方向。
周邊四處戒嚴,連艾德也隻得離開,他站在博物館的高階梯上,感慨著,教授和他的團隊效率真是高。
看那工程師疲憊的樣子,他們應該長時間沒有合眼了。
艾德站了一會,便馬不停蹄地要去做下一件事了。
這件事事關凱多爵士,凱多爵士是近來一係列騷亂事件的開端,他被當街刺殺的事本該優先調查,但一係列更要緊的事都讓其放緩了,但也並非毫無進展,他們得知有一個人在今日同樣在忍受著工人幫的騷擾,一家工廠廠長,劉易斯。
他同時也是過世的凱多爵士的至交,很有可能了解不少情況。
乘坐馬車,來到了離居民區有段距離的工廠廠區外圍,連這都能見到有施工的痕跡。
地上豎立起了一些有樹幹那樣粗壯的杆子,那不是電線杆,而是警示時鍾的配套設施,上次教授就和他抱怨過這樣的問題,時鍾建立的模型範圍有限,且不夠精確,而這些杆子能局部的進行掃描,幫助警示時鍾建立更加完整的模型。
艾德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麵,這些柱子現在在維利西斯隨處可見。
他向前跨步,高高躍起,瞬間便跨越了高聳,布滿倒刺的鐵絲網,穩穩當當的落地,這裏早在幾天前就已經禁止外人進出了,要通過正規手段不知道要費多少口舌才能見到劉易斯。
雖說是禁止外人進出,這裏倒是沒人在守著。
偷雞摸狗這事兒,我熟,艾德自嘲。
好像他從小到大,翻牆之類的勾當真沒少做,這哪裏是什麽大少爺該做的事。
居住區裏,艾德敲響了劉易斯的房門。
劉易斯是一個中年男人,身上幹淨整潔的與環境格格不入,打開門後,他先是一頓,隨後滿是戒備,問道:“你是什麽人?”
“我是艾德裏安,來自治安署。”艾德做了個自我介紹,當然用的是假名,還亮出了貨真價實的假警徽:“您是凱多爵士的朋友,我很抱歉,也很遺憾於他過世的消息,但我不得不向您提起,以了解一些情況。”
一套官方到有些磨嘰,但是挑不出毛病的說辭。
聽罷,劉易斯探出了大半邊身子,仍留有戒備地道:“治安署?”
“是的。”
劉易斯保持著這個姿勢,以同樣的正式腔調道:“艾德裏安先生,你是警官,一定知道一件事,人應該互相尊重,不是嗎?”
艾德一愣,不明所以地道:“您說的沒錯。”
“我在幾天前就向你們求助,告訴你們,一夥人在無端的騷擾我們,可太陽照常升起,每天那幫穿著工人製服的家夥們還是準時出現在工廠門口,日複一日的騷擾著我們,你們對我的求助置之不理,現在,我得明確的說,我沒有任何事應該告訴你,因為你們對我不夠尊重。”
說完,劉易斯不由分說的摔上了門。
又一次閉門羹,艾德楞楞地看著緊閉的大門,一時失語。
這維利西斯的治安署在市民間的風評真是差過頭了。
艾德可不能就這樣放棄了,他隔著門大喊道:“這其中有些誤會,劉易斯先生。”
裏麵沒有傳來任何回應,顯而易見,劉易斯正在裏麵等待一個值得一聽的解釋,但艾德根本不是治安署的警官,他哪裏能搬出什麽合理的解釋。
於是艾德不去解釋,大聲喊道:“我親眼看著凱多爵士,那個偉大的善人死在我的眼前,他被人殘忍的殺害了,我沒能救下他。”
裏麵依舊沒有回複。
艾德鍥而不舍地道:“有同樣尊敬凱多爵士的流浪漢,他曾受惠於凱多爵士,他跟我說,讓我給好人一個公道,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他叫馬丁。”
裏麵仍舊沉默,就在艾德以為他的怨氣大到這種地步,準備放棄的時候,劉易斯打開了一個門縫,他道:“馬丁,可憐的馬丁,我當然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