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醫治？
艾德在哈裏森麵前留下了一個神秘莫測的背影，給出了一個承諾，自我形象的塑造可以說做的十分完滿，可他還是在回家後立刻就病倒了。
他的父親知道了他被姐姐允許，偷偷外出，回來時卻像一隻被煮熟了的海蝦，這激怒了在莉莎身上找不到養育成就感和父親威嚴的勳爵，勳爵憤怒的道：“這就是你嬌慣他的後果，他即將變的懦弱、叛逆、無理，像你一樣不懂得尊重！”
莉莎知道，他是在指責自己縱容艾德偷懶而缺乏鍛煉，她平靜的頭也不回道：“你怎麽能把他鎖在家裏的同時期待他保持活力？你不是在培養艾德，隻是希望他順從，不然，怎麽會有父親在孩子生病的第一時間選擇開口責難而不是給他一個安穩的環境呢。”
隨後她又補充道：“要知道，他才八歲，你給一個八歲的孩子安排周密而詳盡的成長訓練計劃？勳爵大人，您的童年是在計劃中度過的嗎？”
隨後，她不再管自己父親的臉色和反應，抱起艾德，讓女仆陪同自己去給弟弟清洗身體，準備一些藥物。
她還在艾德身上聞到了一些酒精味，莉莎皺眉，難道他隻是喝醉了？不管如何，艾德醒來以後她一定要好好說教一通，男孩才八歲，他怎麽敢去喝酒。
艾德半夢半醒間睜開了眼，輕聲喚了一句：“姐姐。”
“.……”
這聲呼喚擊碎了莉莎的所有不快，她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和女仆開始忙活了起來。
……
艾德從沒有做過噩夢，雖然在僅八年之前，他還不需要睡眠。
直到今天，他發了高燒，深沉的睡夢中，在“圖書館”裏看過的，最想忘掉的那些畫麵開始無序的閃現，閃現過的是殘酷的戰爭，是熟悉麵孔的死亡。
在艾德擁有生命之後，他才真正切實的體會到了生命的可貴，也才知道其實有時候遺忘也是一件好事，起碼，他可以不用每天都想起這些令人不快的故事。
等到噩夢結束，他才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懵懵懂懂中，艾德嗅到了一股迷人的誘惑味香氣。
這股香味讓他脫離噩夢，回歸舒適的安寧，艾德甚至不用睜眼，就能分辨這香味屬於他的姐姐。
他可能正蜷縮於姐姐的懷裏。
艾德對於這種氣味相當熟悉，和從前又有些區別，以前姐姐抱他時，身上的香味有些青澀，時間越久，則越香甜，像果實發酵出的美酒，他輕輕鑽出姐姐的懷抱，她正在酣睡，而艾德第一次如此仔細的打量自己的姐姐。
這樣看上去，莉莎從十五歲那年到現在幾乎沒有什麽變化，五官要變得成熟了些，身高和體態沒有任何成長，定格在了接近一米六，一如既往的嬌小，或許再過兩年，應該輪到他把莉莎抱在懷裏了。
但這不妨礙莉莎是他在無數不同人生，不同時代見過最有魅力的女性之一。
也可能是對親近之人的過度美化？艾德不清楚，他以前從來不會去想這方麵的事，為什麽今天總覺得哪裏有些不一樣。
特別是他對於莉莎的身材多了一些關注，即將成年的少女雖然嬌小，但並不貧瘠，豐潤而健康。
“艾德？”
在他思緒雜亂時，姐姐醒了過來，纖細的手搭上艾德的額頭，還是有些發燙。
她用略微責備的語氣道：“艾德，你怎麽可以喝酒，而且是烈酒？”
艾德不知道姐姐是怎麽知道，又該怎麽解釋，隻得低頭道歉：“對不起。”
莉莎歎了口氣：“早些時候，哈裏森教授登門拜訪，問起你來，我說你生了病，他才告訴我們你偷喝了他幾口烈酒，以後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
“.……”艾德忽然鬆了口氣，哈裏森既然能活著登門拜訪，就意味著他做出了選擇，起碼他不用再擔心在報紙上看到大學附近公寓街區發生爆炸的新聞，放下心來，他向後倒了下去，躺在了床上。
這嚇壞了莉莎：“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艾德。”
“沒事，姐姐，我隻是……餓了。”
莉莎啼笑皆非：“好吧，你要躺好休息，我去讓伊諦絲準備一些食物。”
再安慰了幾句，莉莎給他蓋好被子，走出了房門，他便當場把被子掀開，坐了起來。
一個月時間，不長，特別是對於哈裏森，黑市販賣的抑製劑有個別稱，叫做安樂死，作為特製藥物，可以抑製魔力反應，緩解痛苦，提高身體強度，但造價不菲，且藥效因人而異，效果衰退迅速，注射這根藥劑，就意味著法師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藥效過後，法師會在平靜中死去。
一個月有效期隻是最樂觀的時間計算，他要盡快製作一個治療哈裏森的方案，方案可不可行又是另一回事了，實在不行，那就給教授挑選一個不會給他人造成影響的地方去死。
他要盡快，原生法師後期飽受痛苦折磨，精神狀態大多不穩定，瘋癲，反複無常，拖的越久風險越大。
所幸，未來原生法師的醫治一直都是個焦點問題。
不一定是醫學焦點，也可能是人體研究焦點。
而未來，那些片段裏就有相關的醫學科學議題，那些在人力物力下久攻不克的難關，在他一個沒有任何資本和儀器的孩子手裏能有多少成功概率？或許連哈裏森看到自己做的報告，都會當場放棄治療等死了，想著注射安樂死享受人生最後的時光也說不準。
盡管如此，艾德也必須盡全力做出一套理論上可行的方案，因為他答應了哈裏森。
和常人不同，艾德隻要知道關鍵詞，刻意去回想，就能在清楚的回憶起他在圖書館中看過的任何書籍，一絲不差。
隻是寫了一會，他便有些頭暈眼花，他下意識的忽略了自己還在生病了。
勉強自己換來的工作效率實在低下，艾德也不得不合上空白的書頁，給自己一些休息的時間。
就在艾德打算爬上床休息時，莉莎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食物便進來了。
他的姐姐推門而入，透過昏暗的燈光，隱約能發現艾德的臉色很差，且坐在書桌前，她皺眉道：“怎麽不躺著休息？”
他不動聲色的把寫下的東西和書籍一起放進抽屜，回答：“我想看點書。”
莉莎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歡看書，不曾想到會喜歡到這種地步，她將手上的食物放下，抱著艾德便放回了床上，並說道：“伊諦絲給你煮了一些熱湯，你先喝完，然後再休息。”
“好。”對於姐姐的意見，艾德向來是沒有異議的。
“小家夥。”
莉莎突然嚴肅起來，使得艾德下意識的正作起來，又被按了回去，她道：“如果你還想有下次自由出門的機會，那至少，你要學會分清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你不能讓自己受傷。”
他隻得老實認錯：“再也不會了，對不起姐姐，等我病好了，我想去給你挑選生日禮物。”
這句話戳中了莉莎的心窩，她故意板起臉來：“那你也得先好好休息。”
莉莎緊接著道：“雖然我不知道你這小家夥是怎麽跑到教授家裏去的，哈裏森教授雖然有些老實巴交……嗯，是有些年邁，但他學識豐富，我給你一張大學的讀書卡，裏麵有很多種類的書籍，你可以多多向哈裏森教授請教。”
老實巴交，過於年邁？艾德腹誹，這過於年邁的老人在早上炸掉了公墓，還險些發動一場恐怖襲擊。
還好，現在看來，姐姐應該不了解這些超凡力量。
閑聊了一會，應是看艾德狀態欠佳，莉莎勸他喝下湯後，沒有過多囉嗦，便幫他關了床頭燈，離開了房間，而他也隻能在發熱下老實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