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能源
星屑，主要能源之一，一種外觀極具夢幻色彩的物質。
七個星環總數有三座穩定可靠的星屑能源開發地，基數可觀，性質穩定，早期帝國開采使用時，並沒有預料到星屑能源會帶來如此不可控，難以治理的汙染。
或者說有人注意到了，但帝國發展不會因為能源帶來的副作用而降速。
星屑不是曾經帝國的唯一選擇，但當它的對手，電漿在不穩定使用中一次又一次的炸毀昂貴的設備，造成事故傷亡，使城市停擺後，證明了這種暴躁的能源完全不可控，隻可一定程度上用於軍事。
這兩種能源都以不同的形式，邊哺育帝國，邊撕扯著帝國，撕扯出醜陋的創口。
但是那些未來片段則給了艾德另一種可能，電漿可控性實驗從未停止，未來電漿將以全新的麵目進入大眾視野，更加可靠，更加潔淨。
他不期望威廉姆斯家能在能源領域分一杯羹，當個礦二代，但至少若是把握機會，威廉姆斯家有能力，也有渠道在電漿的配套硬件領域拔得頭籌。
而艾德認為，電漿的經濟價值甚至隻是其副產物，電漿帶來的是足以改變人類生命形態的夢幻科技。
魔力矩陣，直接作用於人體的魔力工藝。
魔力矩陣使魔力可以安全無害的作用於人體，使人類變得強壯，變得長壽，並有別於任何新興產業和科技的各類弊端，魔力矩陣在麵世時就是完美的，起初的五年，知情者都認為魔力矩陣是個由皇室主導的騙局，再往後五年，世界翻天覆地，人們才意識到魔力矩陣的真正威能。
法師是存在於幾個世紀前的傳說，現代帝國人很難想象人能夠操縱魔力，因為時間將史實模糊化，不存在於當今的東西必定失實，除非眼見為實。
存在於五個世紀前的布魯斯就是一位法師，古代法師們將魔力簡單直接的作用於自身，換取超凡脫俗的強大力量，卻往往死於非命，他們想盡辦法規避魔力的副作用以及失控帶來的後果，創造了一套完整的精神學說，生造了若有其事的魔力起源故事，這便是宗教的起源。
最終古老的孱弱法師們慘敗於歐尼斯特王國製造的魔力戰爭武器下，泯於眾人。
想到布魯斯，艾德總是意難平，他撓了撓頭，有些煩躁。
總歸，因為電漿驅動，創造了魔力矩陣，魔力矩陣將改變人類，無論好的壞的，都要來臨了。
這才是未來。
艾德要讓他的姐姐抓住未來。
今天是禱告日，父親早早就出了門，他不強迫家人接受自己的信仰，這很幸運，艾德不相信神，縱觀曆史，處處都有神的影子，但那些隻是人類精神化作的鬼魂。
說到底，人們信仰的終究隻是一條貫穿所有星環的魔力軌道，它為所有星環輸送魔力物質，無形且不可視，隻在複活節那天能窺得一絲麵貌。
趁此機會，艾德裝作午睡，摸進了父親裝滿文獻、學術期刊和珍貴資料的書房。
當然，他也做好迎來人生第一次被父母棍棒教育的準備。
躲過因為“調皮”而愈加關注自己的女仆，書房裏整齊的碼放著書籍和資料，在他的視角裏，高聳的書架根本無法讓他一窺全貌。
而他隻有十分鍾翻找。
在姐姐房間裏看過的那些書，讓他確定，“圖書館”裏的部分書籍，涉及知識，沒有圖像的那些是由各時代的學者們撰寫的。
他在臨近近代最後學習的一些知識裏，就有和電漿學相關的學術期刊，如果能把這些呈現給莉莎，或許能起到些作用。
起碼能讓姐姐意識到電漿這一被遺忘的概念，之後的從長計議。
忽略掉繁雜的，淪為裝飾品的文學作品，他終於在一個書架上看到了疑似的學術期刊。
而且很幸運，擺放的位置很低，應該能少挨兩棍。
等艾德終於把那一摞比他都要高的資料弄下並分類出來，他已經累的幾乎動彈不得，緩了好一會才起身，開始在小山般的資料裏翻找。
他的時間不多，再有幾分鍾，家裏漂亮的女仆就該意識到少爺不在房間裏睡大覺了。
動作極快的翻找著資料，一摞又一摞，令人眼花繚亂，抓取到有用信息便整頁撕下，不一會便整理完畢。
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資料按時間排序整理，重新排版，變成了一本完整的文獻。
電漿的研究史伴隨著無數次令人沮喪的失敗，可以見到，隨著時間發展，民眾連帶著科研的預期都在下跌，在某一個時間點歸於沉寂。
隻零星留下一些不夠權威的機構或個體學者在進行研究。
他們一定沒有想到這種能源難題會在多年後的今天被一個不起眼的小團隊破解。
艾德再一次確認內容，這次依舊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但是隻有從內容方麵來說的。
他皺著眉，發現了一些異常，這些報告沒有問題，但是顯得過於整齊，就像擠牙膏，一年的報告內容有一些小的變化，十年有一次革新，百年才有一次突破，就像是他們約好的一樣。
艾德翻看著每一份期刊的署名，研究者機構每次落款都有不同，而且這些機構全部籍籍無名。
這不合理，艾德異常敏感的想著，就在他想進一步考究時，女仆的呼喚在遠處響起。
沒時間了。
在最後，他注意到去年的報告，落款處留著研究所的名字：高塔研究院。
迅速合上整理好的文件夾，艾德直接跑了出去，繞過伊諦絲，去到了姐姐的房間。
莉莎似乎正在看書，戴著眼鏡，啼笑皆非的看著弟弟：“艾德，你又做了什麽？”
“姐姐，可以給我讀一下上麵的字嗎？”艾德做好偽裝，或者說本色出演，急的隻差張嘴告訴她，做這個，這個能賺錢了。
“你從哪裏翻出來的？”
“父親的房間。”
威廉姆斯家能幹的女仆這時也找到了這裏，平淡的臉上似乎有些無奈。
“伊諦絲，先去幫艾德整理好我父親的房間。”莉莎把艾德帶進了房間，拿起文件夾隨手翻看，搖頭笑了笑，或許是孩子被上麵的一些設計圖吸引，當成故事書了吧，她隨手放在一邊，這些理論她每年都能見到一些。
“艾德，可不能隨便去父親的書房。”說著，莉莎將一本圖畫書交給艾德，她認為弟弟很調皮，喜歡到處亂跑，卻唯獨對故事書情有獨鍾，所以會在房間準備幾本。
“去吧，去找伊諦絲，讓她帶你玩。”
艾德看了一眼擺在桌上的文件夾，想了想，沒找到合理的借口讓她翻開，除非胡攪蠻纏，那可不太明智。
離那些關鍵事件的發生還有一些時間，可以再想些辦法，想到這裏，艾德點了點頭便索性離開了。
艾德一路小跑的離開，而莉莎則感慨，自己的弟弟與其說是調皮，不如說是好動，世界上應該沒有比他更乖巧的孩子了，家裏人似乎從沒責罵過艾德，因為不需要責罵，他便能很好的理解大人們話中的含義並去執行。
還要把父親的文件歸位，她站起身，卻又忽然想到最近的能源汙染問題，翻開了那些文件。
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甚至隔了一個世紀的古老報告，存在時間甚至能和期刊本身持平。
父親怎麽會收集這類文獻，他明明對能源一竅不通。
莉莎雖然不去教育機構，學習進度卻基本和維利西斯大學的準畢業生持平，而她才年僅十五歲，艾德就是看準了這點，才會為她特地準備這份資料，假如莉莎是個傳統的貴族千金，那他的行為才是真的對牛彈琴。
她很敏銳，沒有縱觀全局的上帝視角，關注到的地方卻截然不同，莉莎注意到，臨近的五年，這些團隊對於電漿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原本的保守觀察變的激進開放，越來越樂觀，特別是最後一頁，他們甚至加上了一樣一段話：
“我們由衷的相信，在不遠的將來，電漿將成為帝國乃至全人類的福音，它將成為我們最重要的資源之一。”
這種措辭是很罕見的，雖然發這篇學術報告的團隊籍籍無名，但這可是帝國的官方讀物，官方讀物其特征是嚴謹。
他們什麽時候也會采用這種胡言亂語……莉莎下意識的往後翻，隻有文件夾的封皮。
她算了算時間，按照規律，今年期刊應該已經在上個月發布了此後續內容才對。
欲蓋彌彰反而勾起了少女的探知欲。
這個閑得發慌，行動力極強的女孩，她要親自出門查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