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愧疚自殘
突然眼前一片黑,安暖什麽也看不見了,什麽也聽不見。腳下突然踏空,失重的感覺讓她的心狂跳。
女孩的話像是魔咒,籠罩在安暖的心頭,她就是自己,這讓安暖難以置信。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她分明就不記得有這些人啊,她失蹤的那些年,記憶是有些模糊,但尋遍所有的記憶也沒有這個人。
腦子裏一片混亂,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安暖禁閉雙眼,希望睜開眼就能結束這荒唐的一切。
……
病房裏。
顧墨深忙看著床上沉睡的安暖,安靜乖巧,就是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他猩紅著雙眼,有些哽咽。
“為什麽還不醒?不是說手術順利嗎?”
“三哥……”南嶼一襲白衣,欲言又止。
魏瀟蹙眉,看樣子事情有點不簡單,焦急地開口道:“怎麽樣?有什麽事你就直說,我們好想辦法啊!”
“三嫂手術是很順利……但能不能醒過來,隻能看她自己,我無能為力……”南嶼垂首,心裏慚愧。
這樣的回答顧墨深並不能接受,身上的暴戾因子作祟得厲害。他一把將南嶼抵在牆上,眼底嗜血的紅,讓人止不住顫栗。
顧墨深一手將南嶼按在牆上,力道巨大,氣勢洶洶讓魏瀟沒反應過來。
“為什麽手術順利還不能醒?”
顧墨深厲聲質問,眼神透過南嶼的瞳孔,看到的卻是自己,這一瞬間,才知道他是在怪自己。
“她被催眠過……現在的狀況就是,三嫂沉睡在夢裏,一層又一層地夢境,痛苦一層一層加深……”
南嶼的聲音還在繼續,顧墨深卻失了神,跌坐在地。
懂催眠的人都知道,夢境越深,痛感越弱,就約難以醒來……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明知安暖失憶的問題,還在那夜對她進行了催眠。
倘若他老實告訴她這一切,是不是她就能醒過來,不必沉睡在夢裏,經曆痛苦?
……
被催眠後沉入夢境的人,必須要有比催眠人之上能力才能將人從夢中喚醒。
而催眠術在顧墨深之上的就隻有他的師傅——慕言辭,可是早就已經去世了。
這些日子,顧墨深嚐試了一次又一次,尋了無數的催眠師,但都無濟於事。
又一次失敗後,顧墨深如同丟了魂一般,蹲坐在地上。
“是我錯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幾絲哭腔。
魏瀟也蹲在他身旁,心裏百般不是滋味,“三哥,這怎麽能怪你呢?!我們都不知道三嫂被人催眠的事情,你不要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這是第一次見三哥這副模樣,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顧墨深垂著頭,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下,吧嗒一聲,一滴水落在地上。
魏瀟看著地上暈開的水珠,沒反應過來。
三哥?哭了?
他將自己深埋在膝蓋裏,讓人看不見表情,兩個大男人站在身邊,安慰的話,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魏瀟,是我催眠了她……”
他的聲音小到聽不見,魏瀟從他身上沒有看出半分平日裏桀驁張揚的影子。
南嶼和魏瀟相視一眼,大為震驚。
“在R國的時候,她對我們的身份起了疑,是我親手催眠了她。”
魏瀟愣愣道:“為什麽?”
安暖明明就是sun,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為什麽還要催眠讓她忘記?知道了不是更好嗎?
當年sun和三哥的故事,他也有所耳聞,這感情可不是一天兩天的。
他實在不明白,三哥為什麽還要讓安暖忘記,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不知道原本就已經相愛著,這不是很殘忍嗎?
他靠坐在地,抬起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泛著銀光,紮眼得厲害。
當初就是這枚戒指,和著這隻手,才造成了如此不可挽回的狀況。
既然這手已經喚不醒安暖了,那留著還有什麽用?
顧墨深眉頭緊皺著,嘴唇間滲出絲絲血跡,他的右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左手腕,順勢一扭。
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勁,哢的一聲,左手瞬間失去力氣,滑落在地。
魏瀟:“三哥!!!”
南嶼:“三哥!!!”
他的動作太快,隻在一晃眼,魏瀟和南嶼都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顧墨深生生地自己將自己的手臂扭斷了啊!
魏瀟和南嶼看著就覺得生疼,最可怕的是,自己的大腦清楚地知道自己要自殘。
顧墨深硬是一聲沒吭,蒼白的嘴唇被鮮血染紅,笑得詭異又妖冶。
“三哥,趕緊讓我看看傷怎麽樣?嚴不嚴重?”南嶼有些束手無措,紅著眼。
“我沒事……”
魏瀟急得火冒三丈:“什麽沒事?!顧墨深,你知不知道你的收會因此而廢掉!”
南嶼咬著唇死死地盯著他的手臂,眼底氤氳的邪紅,不敢讓人靠近。
“三哥,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值得嗎?”南嶼看著他,心頭揪得慌。
這麽多年,顧墨深在他的心裏一直都是偶像一般的存在,高冷桀驁,不可一世。
但如今,卻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的手弄成這副模樣,他心裏對安暖這女人的意見不小。
顧墨深的麵色陰沉了不少,不似疼痛,很明顯的憤怒。
魏瀟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他伸手捅了捅南嶼,語氣冷冽,“不許說這種話!”
“值得!”顧墨深的語氣篤定,不容置疑。
“安暖這女人有什麽好?!她根本就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南嶼眼眶紅著,隱約泛著淚光,咬著唇:“三哥……你不是說了還要報仇的嗎?為了一個女人就這樣,我們還怎麽報仇?”
魏瀟的目光一滯,咽了咽口水,歎息道:“小嶼,三嫂和我們是一家人!”
南嶼瞠目怒吼道:“把三哥弄成這副優柔寡斷的樣子,算什麽一家人?!我才不會承認她,我都後悔我給她做手術救她一命!”
“啪——”
顧墨深反手一記耳光,打在南嶼的臉上,聲音清脆響亮。
南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三哥竟然因為一個女人出手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