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水落石出（2）
魏瀟掏出口袋的證件，展開掛在胸前，看著手裏的糖猶豫了下，眼神朝著程訣方向瞟了瞟。
反手將它丟進垃圾桶，他癟了癟嘴，顯然不大樂意。
不行，必須得表現好一點！
他轉身，一本正經道：“警方通過網絡渠道了解羅桂香的死亡，該事件在網上影響極大，對於死亡也存在疑惑……”
旁邊的法醫和他的話，無一不表明對羅桂香的死存在一點。
但話還沒說完，羅明一個箭步衝到門口，兩手張開，滿腹怒意，“不行！我們不同意屍檢！”
羅明麵紅耳赤，雙眼瞪大，布滿血絲，死死地擋在門口。
“你們有什麽權利解剖，明明就是因為那個姓秦的，現在到還要來開膛破肚了是嗎？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媽，你們怎麽不去把那個女人開膛破肚！”
此話一出，羅金婷慌忙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齊擋在門口，“不行，我們不同意屍檢！你們不能帶走我母親！”
她怎麽忍心讓已經去世的母親再度受到這樣的傷害！
她無法接受！
兩人聲音很大，明明沒有人上前，卻哭喊著發瘋似地擋在門口。
兩人的反應都太過激烈，一時間僵持不下。
突然。
角落的男孩放聲痛哭，瞬間吸引眾人的目光！
隻見他緊緊地盯著門口，臉上是恐慌，無助，憤怒和痛恨。
眼淚肆意流淌，他背靠牆角，緊握著拳頭。
他顫抖的手指向門口，怒吼，“是你，是你殺了奶奶！”
少年的聲音稚嫩，脖子通紅。這句話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瞬間癱坐在地。
客廳一片死寂。
男孩的話信息量太大，一時間眾人來不及反應。
羅明的眼睛充血猩紅一片，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羅金婷，衝到男孩身前，揚起手掌就要朝他打去。
安暖等人站得較遠，眼看著羅明的妻子將兒子羅偉坤拉到身後。
“啪”
羅明的巴掌打到女人的手臂上，瞬間紅了一大片。
魏瀟上前拉開羅明，兩名警察很快將他製服。
場麵有些混亂，在場的記者有些不知所措，這小男孩說的話究竟可不可信？
羅金婷瞪大雙眼，喉嚨哽咽，咽口水都很艱難。
她踉蹌著走到羅偉坤母子麵前，弓著腰，嘴唇發顫，“小坤…剛剛說什麽？”
這孩子的話如同夏日的驚雷，響徹雲霄，震得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羅偉坤的母親將孩子護在身後，眾人也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
羅金婷趁嫂子一個不注意拉過羅偉坤的手，她像著了魔，說話小心翼翼卻又喘著粗氣。
“小坤，你告訴姑姑……誰殺了奶奶？”
羅偉坤全身顫抖著，慘白的臉毫無血色，目光看向被壓製的男人。
男人努力地掙脫束縛，麵目猙獰，“羅偉坤，我是你爸！你要是汙蔑我，我殺了你信不信！”
在場的人愣住。
這是一個父親能說出口的話？
羅金婷的目光落在羅偉坤的身上，他全身顫抖，緊握著拳頭，就連牙齒都在抖得咯咯作響。
她抓著羅偉坤的手，很用力！
聲音裏帶著哭腔，祈求道：“小坤…你告訴姑姑，求你了！那是姑姑的媽媽，你的奶奶啊！”
這麽多年，她不是不清楚羅明的為人！但最近幾年不是都已經變好了嗎？
她說什麽也不敢相信羅明會殺害母親啊！
魏瀟不知道什麽時候找了個凳子，坐在程訣身側，鼻梁上架著熟悉的金絲邊框眼鏡。
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歎了口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知情的就快說吧！”
他伸了伸懶腰，上身前傾，眼神鎖定羅偉坤的母親，“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和孩子嗎？”
女人的目光回避，剛剛羅明凶狠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他說他會殺了小坤，他這樣的人不是做不出來，一個連親生母親都殺的人，又怎麽會有一絲憐憫之心呢？
她緊攥這衣角，目光不敢直視羅明，垂著眸，“是……是羅明親手殺了他的母親！”
砰！
羅金婷瞬間跪坐在地，滿目詫異，舔了下幹枯的唇，“嫂子，你說什麽？”
“你個賤人！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汙蔑我！”羅明如同野獸一般咆哮著，脖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像是要把母子兩人撕碎一般，在場的人不禁感到害怕！
女人看著兒子，握了握拳頭。
她的兒子還小，寧願他背負父親是個殺人犯的罪名，也不允許讓這個惡魔再次傷害他們母子！
女人抬眸，眼底堅決，語氣堅定，“羅明，我和小坤都看見了！就是你殺了媽，是你親手把農藥往她嘴裏灌的！！”
思及此，她心驚肉跳，無法想象他究竟是怎麽樣對自己的母親下得了如此的狠手！
昨天下午明明還沒到晚飯的時間，她在放在的後院裏種菜。
兒子滿臉驚恐地跑了過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躲在羅桂香的窗戶外邊，從那個縫隙裏看到羅明手持農藥往羅桂香的嘴裏灌下去！
兩人躲在窗戶外，用手捂著嘴瑟瑟發抖，生怕發出絲毫的聲音。
處於對羅明的恐懼，她告訴兒子要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兩人回到後院……
很快，羅明就出現在後門……
視線裏羅偉坤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手裏拿著女人的手機打遊戲，女人手裏握著鋤頭彎腰勞作。
一切如常……
“不！你們汙蔑我！你這個賤人汙蔑我！”男人麵色慘敗，垂死掙紮。
羅金婷跪在地上，淚水狂湧，仰麵而泣，“哥……如果你還是個人，還記得從小到大媽是怎麽對你的，你就該坦白了，而不是讓她死了都還要開膛破肚！”
這一瞬間，所有腦海裏關於母親的記憶像是洪水衝破了閥門。
悲傷不受控製地侵襲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她轉頭看向羅明。
也不再多說隻言片語，隻是看著他，像是祈求……
良久。
羅明終於落下一滴淚，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後悔，聲音沙啞，“不用了！我承認……是我殺的！”
“我欠了一屁股債，沒有辦法！網上突然傳出我媽被網爆的消息……”
聽他娓娓道來，羅金婷的胸口此起彼伏，衝上前一個巴掌抽到他臉上，怒斥，“羅明！你不配叫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