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青幫幫主
“不知這青幫幫主叫什麽名字?”
張閔翔聽到李紹白的問題,不驚有些詫異,這青幫老大,名聲響震上海灘,無論什麽人見了他都得乖乖讓路,哪怕是上海最有名的施家碰到了青幫幫主也要給三分薄麵。
正是因為青幫幫主的名聲足夠響亮,以至於整個上海灘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之前張閔翔見李紹白詢問青幫的事情,他就足夠奇怪了,現在又聽李紹白詢問青幫幫主是何神聖,張閔翔心裏的疑惑簡直要翻了天了。莫說是張閔翔,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李紹白居然不知道。
相比起張閔翔的驚詫,陳元舵倒顯得淡定了很多,聽到李紹白詢問青幫幫主名號時也隻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毛。之後便更加詳盡的與李紹白說了青幫幫主這個人。
說起青幫幫主可是一個神話般的男人,青幫出現的時間算不上長,新任幫主其實是老幫主半道上撿到的孩子,一直養在身邊。老幫主一心想要匡扶人間正義,始終本著一顆救世的心,創建了青幫。那個時候的新幫主隻不過是個年輕的少年,每日看老幫主與巡捕房的人之間不停地爭吵,很多次老幫主氣得回來告訴他,他這次一定要自己單幹但是每一次都是輔助巡捕房。
最讓人心塞的事情莫過於,老幫主一心幫助巡捕房,但巡捕房根本就不承認青幫的努力。始終認為青幫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幫會,有什麽事情讓青幫衝在前麵,一旦遇到什麽好事情就把青幫踢得無影無蹤。老幫主想要和巡捕房徹底決裂想了半輩子,可是卻始終放不下心中的人民。
後來老幫主病逝,他一直養育的少年也可以獨當一麵。幫主的位子就落到了少年的頭上,但與陳元舵不太相似的是,這個少年上位的時候,青幫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少年原本就是老幫主有意培養的接班人,眾人心中服氣老幫主,自然不會對老幫主的決定做出懷疑。
這個在半道上被撿來的孩子,並沒有名字,老幫主可憐他,便將他一直養在身邊,並且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當歸。這是一味中藥的名字,那個時候的老幫主背井離鄉在上海建了青幫,留妻子兒女在遙遠的家鄉。他時常嚷嚷著要回去,卻始終沒有找到機會,一直到後來直接在上海病逝,“當歸”也成了老幫主心中永恒的遺憾。
後來當歸繼任幫主,認為“當歸”這個名字實在是不像一個領袖的名字,於是將“當歸”改成了他的字,另外取名黃忠善。
黃忠善登上幫主的位置後,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與巡捕房徹底決裂。契機源於一件事情,當時巡捕房接到一個比較危險的任務,想也沒想就要把青幫推出去打前陣,死傷的是青幫人,但最後獲利的人卻永遠是巡捕房。不得說,巡捕房探長真的是打了一個好算盤,但隻可惜現在的青幫幫主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心善仁慈的老幫主了。黃忠善一心想著要實現老幫主的願望,所以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拒絕了巡捕房探長的要求。
那日巡捕房探長大怒,派人要將青幫的人全部抓捕,那日青幫所有的人萬眾一心,生生將巡捕房的人逼退了。也就是那日,巡捕房徹底明白了這個當年任由他們擺布的幫會,並不是一點力量也沒有的,現在他們不願意在幫巡捕房了,巡捕房的人竟連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巡捕房探長惱怒歸惱怒,卻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自那日後,黃忠善帶著青幫一步步成為了朋友現在的青幫,也是整個上海灘最有實力的幫會,同時也是最得民心的幫會。黃忠善始終堅持著老幫主的理念,無論如何不能改變幫主人發初心,否則這個幫會出現的意義就失去了。這些年來,黃忠善始終堅持著,未曾改變過初心,這也是人們一提起黃忠善就稱讚不絕的原因。
李紹白越聽越覺得神奇,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始終堅守正義。黃忠善很快引起了李紹白的興趣,李紹白甚至想要結識這位青幫的幫主。但是陳元舵也說了,這個黃忠善脾氣不是特別好,另外十分不喜見外人,不僅如此,青幫的大門也是那麽容易對別人打開的。
李紹白低頭一想,頓時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對方可是上海第一幫的幫主,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街道負責人。
“陳爺與那位青幫幫主認識嗎?”
李紹白話一問出陳元舵竟有一分鍾的停頓,就在李紹白以為他不準備回答決定問下一個問題的時候,陳元舵淡淡開了口。
“我與他認識。”
“也是,都是幫主認識也是應該的,我真的是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呀。”李紹白不好意思地對著陳元舵笑了一下,就連跟在李紹白身後的張閔翔也認為李紹白問了一個廢話,但是跟在陳元舵後麵的少年麵容卻難得變得嚴肅起來。
“他當了幫主之後,我反而與他不相識了。”
陳元舵話一出,李紹白立刻明白了自己這是問了一個隱私。見陳元舵連表情都變了,肯定是因為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李紹白眼尖地自然是砍到了你。連忙又問了下一個問題。
“哎呀,陳爺,你說我這西交街建得怎麽樣?”
陳元舵原本剛開始回憶那段往事,被李紹白這麽一問,思緒迅速轉換到了西交街上。陳元舵低頭仔細地思索了一番,說到西交街他其實沒有太大的感受。更好的街區他也見過,李紹白管的這個西交街實在沒有什麽好說的,李紹白分明看到了陳元舵臉上的為難之色。
“還好吧。”
“還好”就還好,幹嘛還要加一個“吧”,說得那般勉強,李紹白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兩人說話間竟走到了第一酒樓的門口,李紹白與陳元舵說了一路,竟然直接把陳元舵帶到西交街上來了。陳元舵麵上倒沒有絲毫怪異之色,反而十分淡定地走到第一酒樓的門口處。
今日的第一酒樓實在是奇怪,這個時候沒有道理還不開門。張利民可是一個十分守時的人,別的不說,對第一酒樓的重視程度那簡直沒有話說,絕不可能到了這個時辰卻不開門。
李紹白在一旁想著,陳元舵已經伸出手輕扣第一酒樓的大門,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內打開了。露臉的正是近些日子被張利民重用的李逵,他自然認識陳元舵,這個人沒事經常來第一酒樓,但今日……
“不好意思,今日不做生意。”
陳元舵點點頭,並未糾纏,很快就轉了身離開。方才陳元舵就站在李逵的麵前,所以李逵並未看見站在陳元舵身後不遠處的李紹白,現在陳元舵一離開,李逵瞬間注意到了李紹白,突然臉色大變,與其說是見了李紹白之後臉色大變,倒不如說是見張閔翔之後臉色大變。
李逵突然衝屋裏衝了出來,一把抓住張閔翔的手腕,麵色無比焦急,攥著張閔翔就往屋裏拉。張閔翔被扯得莫名其妙,加上李逵手勁原本就比別人大,張閔翔的手腕被李逵拽得生疼,可偏偏李逵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把他一直往屋裏拉。
李紹白見李逵一反常態,瞬間一個十分不詳的念頭出現在李紹白的腦海裏。李紹白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連忙跟著李逵一起往屋裏跑。
進去時,張閔翔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無法動彈。那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一幕,那是他這麽多年重來也不敢想的一幕。
張閔翔突然像個無措的孩子,一下子撲在麵前的被褥上,痛哭起來。李紹白走進來的時候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張利民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張閔翔撲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已。尤其是張利民麵上一片黑氣繚繞分明是沒了生氣。
“張老哥他……”
李紹白感覺自己仿佛也失去了聲音,連一句詢問都話都說不完整。第一酒樓的所有人都站在屋內,麵上皆是悲戚之色,若是此刻李紹白還不能猜出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就是李紹白的不是了。
“老板他走了。”
李逵的聲音格外得低,但此話一出,還是讓李紹白身體一震。雖然他已經看出來張利民到底怎麽了,但是聽到李逵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無法接受。李紹白尚且無法接受,更不用說張閔翔了,直接哭成一個淚人,任誰來勸也不管用。
蘇繼秋站在一旁,緩慢地向前挪了幾步走到張閔翔身旁,將一隻手輕輕放在張閔翔的背上。
“閔翔,哭吧,哭夠了就好了。”
張閔翔回過頭,看到神情淡漠的蘇繼秋,他從來沒有在蘇繼秋的臉上看到歡樂之色,也沒有看到過悲痛之色,難道他天生就是這樣冷漠嗎?
“我忍不住,我叔父沒了,沒了,再也沒了!”張閔翔嘶啞著對著蘇繼秋喊出這一句,便又趴在床上哭,可任由他再怎麽哭,張利民再沒有從床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