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一塊玉佩
五個人手裏拿到托盤之後,就開始比試。原本放了空壇子的托盤並沒有多少分量,但是耐不住時間長,一杯水舉一分鍾也許不會有什麽感覺,但若是舉上一個小時,怕是連大力士都要累的直喘氣了。
時間仿佛在五個人之間靜止了一般,變得像死水一樣不會流淌。一柱香才燃燒了一半,已經有人的手臂開始顫抖起來。但是反觀李逵麵色平靜,仿佛手中無物一樣輕鬆,再觀蘇繼聲,雖然看著瘦弱,卻也是一聲不吭,連個動靜都沒有。李紹白不由得將視線放在他二人身上。
時間繼續流淌,點在案上的香也慢慢地燃著,香灰掉落進香爐裏,時間也跟著掉進去。托盤隨著時間的增長變得越來越重,李逵已不如之前那般輕鬆,蘇繼聲的手臂也開始顫抖,最終站在靠右邊到底兩個人終於堅持不住了,將托盤放了下來。
勝負已決,其他人也不無須再比試,最先放棄的兩人願賭服輸,離開了酒樓,剩下了三個人,分別是李逵,蘇繼聲以及另外一個書卷氣很濃鬱的人。這個書卷氣很濃的人之前也做過一個十分簡短的介紹,名叫左秋,家境所迫,才放棄了求學的道路,來到酒樓裏求生。隻見他身上穿了一件灰色長袍,最下角還有一個深色補丁,但勝在衣服漿洗得十分幹淨,左秋給人的整體感覺倒是不差。
“既然你們是勝出者,那麽以後你們就要留在第一酒樓了,同時要事先說明一下,我們會和你們定下一個兩年的賣身契,若是你們同意了,現在就可以留下來。”
李逵自然是第一個上前簽字賣身契的,雖然他看著不像是做一行的人,但是不得不說這個人的能力是十分強的,做起事情來有條不紊,隻要他不是什麽在逃的逃犯,第一酒樓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人。蘇繼聲臉上也沒有閃過任何猶豫,李逵一簽完字就立刻上前去簽了。
倒是左秋在這件事情上好像有些猶豫,皺著眉頭站在原處沒有任何動作。按道理說,家境貧寒,酒樓又願意收留他,他難道不是應該欣喜若狂,反而卻表現出一種猶豫不決來,實在是太過蹊蹺。
整體來說,這次經李紹白手招過來的三個人較之於其他人而言,身上難免摻了一些其他的東西,這種東西讓李紹白摸不透,而張利民也同樣摸不透。三個完全與酒樓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就這樣來到了第一酒樓,張利民甚至說不清這到底是好是壞。
“想清楚了嗎?”
李紹白盯著左秋,同時用餘光觀察其他兩個人的反應,然而其他二人的反應實在是無趣,也僅僅是無聊至極地瞧著懸在橫梁上的柱子。
左秋麵對李紹白的問話依然表現得有些猶豫,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似的,李紹白看在眼裏,剛想說一句若是不願意就算了,話尚未出口,左秋卻點了點頭,用極其文弱的聲音說。
“好。”
左秋這個人不僅是個人身上帶著書卷氣,就連說話的語調也是文縐縐的。雖說左秋是平凡人之中最普通的一個,其遭遇也和一般貧苦家的孩子無異,但是他整個人身上卻總是來繚繞著一絲說不清的東西。
第一酒樓裏招工的事情已經完成,張利民也算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上午門口的那個情形著實將他嚇了一跳,雖然張利民也是個社會經驗豐富的人,但是遇到早上的事情依舊有些手足無措。有時候流氓地痞倒真的不可怕,反而是那種滿腹經綸的人一旦張開了口,就讓人沒了還手之力
張利民將幾個人安排下去之後嗎,就扶著李紹白去了一樓最近的包廂,商談一些李紹白住院期間發生的事情,張利民最開始說的就是關於李紹白住院時報紙上發的那一篇盡是胡言亂語的稿子,這一篇李紹白自然是看過的,當時張閔翔還義憤填膺地將寫稿子的人給臭罵了一頓,當時的李紹白表現得極其淡然,但是李紹白怎麽會是那種任意讓別人詆毀的人呢?
那個時候他不在意隻不過是因為他當時最重要的事情是養傷,現在傷好了,李紹白自然是要一個個將他們都給收拾了。尤其還有那個故意讓他受傷的人,李紹白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但是這些人必定是與他有過節,若是之前那幾個蒙麵人不知道到底與他有什麽過節,但這次的人手法非常嫻熟,可以說是非常了解李紹白了。
盡管如此,李紹白依舊不清楚到底是誰在他背後搗鬼。張利民正看著李紹白講一些他知道的情況,突然他瞥見李紹白眼神裏閃過一絲陰霾,但那眼神消逝得太快,讓張利民不經懷疑隻不過是他的錯覺。
“張老哥,你做得非常好了,繼續堅持,相信不久第一酒樓就可以為上海人所熟知了。”
李紹白咧著嘴笑著對張利民說,但實際上第一酒樓隻不過剛開了一個頭,距離李紹白想要的效果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但是誰都喜歡鼓勵,張利民自然也不例外。他仿佛看到了李紹白為他描述後第一酒樓繁華的未來,必定是如同上海灘大三元那樣為眾人所知,到了那時,張利民一生的夢想也算是實現了。
“對了,李老弟,上次重陽之宴的舞台下發現了一塊通體碧綠的玉佩,成色瞧著就不錯,也不知是誰丟下的。”
張利民這話既像是在和李紹白說,又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語。現在這個年代,這種成色的玉佩可不常見,普通貧民肯定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東西。重陽之宴當日來了不少酒樓老板,這些人呢大腹便便,每一個都富得流油,也許就是哪一個丟下的。
“你在哪裏找到的玉佩?”
李紹白擰著眉,急忙詢問張利民,他自然與張利民想到了同一處,這樣的玉佩可不是什麽尋常之物,它的主人身份必定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說來也巧,是在台子的後麵找到的,也許是哪個老板不小心丟下的吧,我看著這玉成色倒是好,丟了怪可惜的。”張利民是個懂玉的人,在開酒樓之前他還做過幾年古玩倒賣,隻是根本當時市場景氣不好,張利民又轉身去做了其他的活計。
“這樣啊。”
李紹白刻意將調子拖了老長,一個念頭閃過他的眼前,這個台子就是他搭建的,坐在前排的老板們先不說有沒有可能去後麵,那台子後麵畢竟是些肮髒的地方,一些邊角料什麽的暫時堆放在那裏,老板們必然是不願意往那裏踏一步的。
張利民聽到李紹白這緩慢的聲調,自然也意識到哪裏不對,再細心一想,這玉佩確實不像是老板們丟的,反倒像是有人在台子後麵時不慎丟落了,那麽能有什麽人會去那裏,同時還擁有這樣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
當日搭建的台子,除了第一酒樓派出去的人以外,還有一些是向施然借用的餓,施然對於這件事表現得十分痛快,滿口答應,不到一個時辰,派來的人手就趕到了。這塊玉佩也有可能是施然的人丟落的,雖然一般小弟的收入也算不上高,但是跟著施然這樣的主子保不定施然一個高興就會隨手賞賜一個玉佩。
但若是施然手下的人呢丟了玉佩,那麽在丟失的第二天必然會過來尋找,但是這麽幾日過去了,卻沒有聽到任何有關有人丟了東西的消息,如此這般,那麽剩下的最後一種推斷可能就是真相。
“張老哥,能麻煩你將玉佩拿給我瞧一下嗎?”
“說什麽麻煩啊,你要看,我這就給你取。”
張利民立刻起身去給李紹白拿玉佩,這塊玉佩價值不菲,自然不能隨處亂放,張利民特意找了一個匣子存在在櫃台後麵的暗格裏。張利民親自去取出了玉佩,拿給李紹白看。李紹白接過玉佩用手指緩慢地摩擦著玉佩的表麵,這塊玉佩通體碧綠,玉佩整體通透,握在手心裏生涼,連李紹白這種幾乎不懂玉石的人也可以感受出這塊玉絕對不可多得。
李紹白仔細地將玉佩拿到眼前觀察,想要從玉佩本身找到什麽細節,這一點張利民卻一點也沒有想起來,當時張利民隻顧著驚歎這塊玉佩,不僅材料選的好而且雕刻的鳳凰圖案栩栩如生,張利民一時看呆了,就沒有顧得上去搜尋玉佩本身。
李紹白將手裏的玉佩翻來覆去並沒有什麽收獲,這塊玉佩的質感實在好,尤其上麵雕刻的鳳凰浮在玉石的表麵,張開翅膀仿佛下一秒就可以飛起來。李紹白的手指緩慢地摩擦過鳳凰身上雕刻的刻痕,閉著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鳳凰一般會有什麽樣的寓意呢?古代一般會用龍來形容真龍天子,而鳳凰自然表示的就是皇後之類尊貴的女人,但現在已經是民國了,沒有了古代帝王,龍的形象可以用來表示任何人了,那麽鳳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