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找茬的?
聽完張利民的話,李紹白陷入沉默,眼前瞧著酒樓門口少說也有二十多人,隻是以多選少不是極其好選的嗎。張利民為何會陷入困惑之中。
“你現在隻需三人,隨便挑了三個就可以了,為何反倒這般困惑。”
張利民歎了口氣,說。
“李老弟,你說的固然不錯,隻是應你的要求挑些有學識的人,可有學識的人難免心高氣傲,門口的人說我選人方式不公平,倒是不如隨便選人容易。”
張利民所說情況再正常不過,人一旦有了文化,就會漸漸懂得為自己征求一些權利。比如第一酒樓匯集的二十多人裏本來是一起過來找活,可是當張利民從他們之中隨便挑了幾個人之後,剩下的十幾個人卻表現出了十分強烈的不滿,說是張利民這樣的方式一點也不公平,在場的人都有機會,可是第一酒樓卻完全憑借自己喜好,什麽也不過問就直接確定了名額,於是全都站在門前不肯走。
第一酒樓前幾日才因為重陽之宴贏得了好口碑,現在卻有一群人堵在酒樓門口,裏麵的人出不得,外麵的人進不得,終究是不行的。這不張利民就盼著李紹白趕快過來討個法子,將這事情趕快解決了,第一酒樓終究是做生意的地兒,這麽多人堵在門口,難免會引起什麽誤會。
李紹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的確,這群人要趕緊處理了,烏泱泱一片看著真是讓人頭疼啊,李紹白迅速在腦中理清張利民剛才所說的話,試圖找出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張老哥,你剛才是說,門口這些人是想要討公平?”
張利民點點頭,這群人口中的確是如此說的。
“那我們就給他們一個公平。”
張利民卻不明白李紹白的意思,怎麽給他們公平,難不成還要像考試一樣一個人給出個題目嗎,以前招工的時候哪有這麽些複雜的事情,張利民看著門口這幫光是看著就覺得頭痛的人,開始懷疑起李紹白當初作出的決定是否正確了。
張利民剛剛的想法倒是猜中了李紹白的主意,門口的人咄咄逼人,一看便知也是受了些許教育的人,隻是不知他們一個個學識到底豐富到一個什麽地步。但是需要跑到酒樓裏幹活的,想必家裏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那麽接觸的教育想必也隻是一般化的水平。想及此,李紹白嘴角勾上了一抹略有些嘲弄的笑容,什麽時候僅僅是讀過一兩本書的人也有勇氣跑到別人門口肆意擺弄學究氣了?
李紹白示意張閔翔將他扶起來,腿上的傷尚未好,站起來時難免要扯動傷口,李紹白可不敢冒這樣的風險。張閔翔立刻會意,將李紹白從椅子上扶了起來,雖然張閔翔對李紹白略略有一點不滿,但做起李紹白吩咐的事情時卻一絲不苟,這也是李紹白不與他計較的原因。
李紹白在張閔翔的攙扶下走到了酒樓的門口,那裏還有人在吵吵嚷嚷地要進來,酒樓裏的跑堂攔在門口,維持著秩序。張利民不清楚李紹白的打算,也起身走到李紹白的旁邊。
門口的人一見有人過來,一時間議論聲突然大了起來。
“大家都說想要公平,可是你們不是也沒有給我們尊重嗎?”
論起咬文嚼字來,李紹白自然是更勝他們一籌,李紹白話一出,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李紹白在心裏點了個頭,還好是些能說得動的人,也不至於太過粗魯。
“大家進來吧,我們用公平的方式。”
張利民臉上閃過錯愕,顯然絲毫沒有料到李紹白會讓這些人進來,在門外的時候就一直吵個不停,張利民實在不敢想這些人進了酒樓以後,豈不是要將屋頂給掀了。
眾人的反應倒是與張利民一般錯愕,他們已經在門外站了許久,突然來了一個腿腳不利索的人說可以進去,人們反而不太敢相信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人邁出第一步。
“怎麽?大家不想用公平的方式?”李紹白臉上帶著十分從容的微笑,又將剛才的意思表達了一遍。
“進去就進去。”
終於有一個穿著長袍,相貌清秀的青年掀起長袍邁出了第一步,看著動作倒是讀書人的做派,隻是不知道這樣的讀書人怎會願意到酒樓裏來。其他的人見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剩下的吃起螃蟹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終於所有的人都進了酒樓,足足有二十二人。第一酒樓哪裏需要這麽多的人,剩下的人注定是要再次被請出去的,但是這二十二人之中至少十多個怎麽看怎麽像是儒雅的讀書人,這樣的人雖然是滿足了李紹白提出的有學識,但這般儒雅氣得人如何做得了跑堂的活。
李紹白坐回到椅子上,目光巡視一圈,問。
“你們所有人都是想要留在第一酒樓?”
一群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又陷入一陣沉默,很明顯這二十二個人裏麵,說不定有大半本來的目的就不是留在酒樓裏。
“我懂了,你們就是想要得到所謂的公平。”
那一群人還是不吭聲,方才在門口時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倒像是偽裝。現在真的站在了第一酒樓的大廳裏,反倒一聲不吭。李紹白可沒有那麽多耐心跟這群人耗。
“你們這樣一直不說話,我瞧著也沒意思,幹脆你們離開吧。”
這一群人可是廢了半天口舌才進了第一酒樓的大門,這才剛進來,哪有要走的道理。可這二十二個人卻又一直端著自己的想法不願意多說一句話。終於,還是剛才的人開了口。
“我們其實是來討說法的,先前有個朋友來這兒你們二話不說就將他們拒絕了,我就是為了討說法而來。”
這個年輕人看著一副儒雅的讀書人模樣,可是說起話來卻不卑不亢,身上倒又流著一種江湖男兒的英雄氣概,剛才進門也是這個人率先進來,說話也是這個人開頭,盡管他身上的長袍看起來十分簡陋,但是毫無疑問,這個年輕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李紹白的目光不自覺地多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幾秒。
“那其他人呢?又是為了什麽目的而來?”
“想留在酒樓。”又一個人說出來自己的目的,隻不過這個看著倒還有些當店員的樣子,生得體格壯碩,眉目間透著一股精明,一見倒是挺符合李紹白的要求。
李紹白點點頭,大致明白了麵前二十二人的主要目的,想來有一半是覺得第一酒樓欺人太甚,故而來討個說法,另一部分人倒是真心實意想要留在酒樓了。
這樣就好辦多了,隻要找個事情既選了適合的人,又考驗另一撥人就行了。
“那行,討說法的站一邊,想留在酒樓的站一邊,讓我瞧瞧你們的水平。”
聽到李紹白的吩咐之後,大廳裏站著的一撥人迅速站好了位置,沒想到過來討說法的居然有十七個人之多,也就是說不過五個人是的目的是第一酒樓。李紹白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景象,第一酒樓不過是個酒樓而已,是供人吃飯的場所,這一下子來了十七個討公平的,活生生將第一酒樓逼成了學堂。
張利民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一回事,這些讀書人想要討說法居然找到第一酒樓的頭上,實際上十分說不過去的。酒樓外的行人早前看到酒樓門口聚集了一堆人,以為是第一酒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尤其後來這一撥人居然齊齊進了酒樓,路上帶著一份湊熱鬧的心思,聚集在第一酒樓的門口,伸著脖子往裏瞧。
隻見酒樓大廳裏剛才的那一撥人迅速分成兩撥,眾人完全不知道裏麵要發生些什麽,卻興致勃勃地看著,尤其是見到了報紙上所謂作繭自縛的李紹白,興致更濃了。
李紹白看見門口伸著脖子往裏看的眾人有些無奈,真是無論什麽事情都喜歡跑過來湊湊熱鬧,盡管李紹白有些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若放在平時,李紹白可以在眾人麵前出出風頭,自然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自從報紙上登了那篇文章以後,李紹白不自覺地就認為那些圍觀的人是過來笑話他的。
“既然大家是在酒樓裏,那就比試一下與菜名有關的東西吧。”
李紹白話一出,眾人嘩然,就算當場的人每一個都是讀書人,可這和菜名有關的東西可是難為這些讀書人了。見眼前兩撥人裏都有些人直搖頭,李紹白不屑地說。
“這都不行,那你們還說討什麽公平?”
李紹白話音剛落,就有人接話了,李紹白順著聲音的源頭瞧去,居然還是那個穿長袍的年輕人。
“所謂君子遠庖廚,關於菜名的詩我們作不出來。”
果然不過是一些繡花包,作不出來詩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張閔翔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故而癟癟嘴,不屑地看了穿長袍的年輕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