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上海灘

  “滴滴，淘！我喜歡！”


  “編號2917281號淘寶位麵交易器啟動成功！”


  “會員DNA綁定成功，會員信息確認……”


  “會員意識蘇醒中……”


  “滴滴！”


  李紹白腦海中閃過一段機械的獨白，還未等他回過神，大腦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好似有千萬根針刺痛著，讓他忍不住痛哼一聲，隨著呻吟聲清晰的傳入耳朵，腦中的疼痛如退潮般減退，他也一下子恢複了意識，感覺到有人正搖晃著自己的身體。


  “阿白，醒醒，別睡了，該你‘拉晚了’，遲了就沒活了。”


  有人焦急的喊著，手上的勁也越大了，搖的李紹白五髒六腑都快移位了。


  “別搖了。”


  李紹白猛然睜開眼，見到眼前是一個胡子拉碴、蒜頭鼻的青年，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阿白，快起床，不早點去，今天的車份子錢又湊不夠了。”


  李紹白定定的看著青年，腦中忽然多了一段記憶，眼前的這個青年叫馬四喜，是他的山東鄉黨，兩人開春的時候結伴來闖上海灘，由於沒有謀生手段，剛開始隻能在碼頭做苦力活，後來聽一位同鄉指點，跑黃包車賺錢的快，兩人便花了一筆錢請同鄉做保人，費盡辛苦總算從車廠租了輛八成新的黃包車，每天得交3毛到7毛不等的份子錢，兩人不得不白夜不停的拉活，一邊湊份子錢，一邊積攢買黃包車的錢。一輛嶄新的黃包車售價80塊大洋，意味著兩人不吃不喝得積攢8個多月，兩人起早貪黑，就是為了早日攢錢買上一輛屬於自己的黃包車，日子也有個奔頭。


  磨蹭著起了床，李紹白腦中一團糟，明明記得阿裏巴巴集團總公司讓各分區經理去杭州總部開會，自己訂的機票因為雷暴雨晚點兩個小時，本來天氣惡劣是打算取消的，但這次會議是馬老板親自開，隻好硬著頭皮登機，上了飛機一路顛簸睡著了，沒想到一覺醒來穿越到了一個民國車夫的身上。


  兩世為人的經曆完美的融和在一起，生活點滴、喜怒哀樂，腦中的記憶是如此的清晰逼真，李紹白不得不接受了現實，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在馬四喜的催促下穿上了一身汗臭味的土黃色的車夫馬甲，從破舊的窩棚房裏鑽出來，眼前看到的是一副反差極大的場景。


  夜色黃昏下，近處的東倒西歪的窩棚房顯得格外淒涼，亂草橫長，遍地是垃圾，住在這裏的大多是貧苦度日的外地人，大多數人家舍不得點燈，仿佛一片死域一般。而在遠處，卻是一副截然不同的場景，高樓大廈林立，彩色的霓虹燈閃耀著招牌大字，比起現代的大城市夜景不遑多讓，讓人有一種錯亂的感覺。


  收回目光，李紹白看見了承載著他和馬四喜希望的黃包車，車輛保養得很好，大紅色的車漆，黃色的雨布大簾，雙燈。


  李紹白駕輕就熟的拉起了黃包車，慢慢的小跑起來，很快便找回了熟悉的感覺，不緊不慢的邁著四六步，從窩棚區跑向繁華的租界。

  李紹白沒有急著拉活，他眯著好奇的眼睛，在租界裏麵拉著黃包車晃悠著，顧盼著四周，眼前真正是個花花世界，高樓上密密麻麻的霓虹招牌，大街上電車、汽車、黃包車川流不息，民國的男人是沒什麽好看的，倒是女人讓他好好過了把眼癮，豔麗的旗袍下緊裹著肉體，高叉到大腿根的旗袍露出了赤裸裸的白腿，更重要的是沒有穿絲襪，簡直好像沒穿褲子一樣撩人。


  走馬觀花的繞了幾圈，李紹白開始忙活正事了，甭管是何原因來到民國，目前需要解決的是生計問題，如果不拉黃包車賺錢，那麽第二天就沒有飯吃，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黃包車跑活和二十一世紀的出租車攬活一樣，愚笨的人在大街上瞎轉一天都賺不到錢，聰明人輕鬆就把錢賺到手，之前的李紹白和馬四喜便是前者，而現在的李紹白則是後者。


  在腦子裏搜尋了一遍，李伯陽想到了一個拉活的好地方——百樂門。


  百樂門是租界西區最豪華的娛樂城，出入那裏的人非富即貴，即便是舞女出手也十分闊綽，是拉活的不二去處。


  將車停在百樂門的周圍，從百樂門裏傳出了爵士樂的聲音，不時有衣著時髦的男女進進出出，李紹白與周圍的車夫打了聲招呼，便蹲在車前等待出門的客人了。拉活也是講規矩的，先來的人先拉，後來的人後拉，哪個要是沒了規矩，就免不了一場毆鬥，每個車行都有同鄉會，也有青幫罩著。


  李紹白來的比較晚，一直等到十一點鍾，附近的一所教堂鍾樓響起了夜鍾，終於等到他拉活了。李紹白的眼睛一直盯著百樂門的旋轉門，終於，有個穿著淡藍色薄紗旗袍的高挑女人走了出來，左右四顧了一下，她向黃包車夫們招了招手，李伯陽拉起黃包車跑了過去，來到女人麵前，目不斜視，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點頭哈腰：“小姐，去哪？”


  女人上下打量著李紹白，明顯是在判斷他是不是好人，但很快有了結果，說了個地名也沒有問價，便要上車。


  “等等。”


  李伯陽忽然叫住女人，在女人疑惑警惕的目光下，他拿出一塊白毛巾，笑道：“小姐，怕蕩了土，給您擦擦再坐。”說著，他便去用毛巾仔細的將車座還有背靠擦幹淨，隨後對女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女人很滿意的上了車，李紹白為了趕活，甩開了兩條長腿飛一般的向前奔去。


  二十分鍾後，李伯陽氣喘籲籲的停在一個弄堂前，裏麵道路很窄，而且黑洞洞的，一般車夫是不肯進去的。


  “小姐，到了。”


  李紹白輕巧的將車放低，卻沒等到女人下車，不由狐疑的看過去，隻聽女人猶豫道：“儂可以把阿拉送進去嗎？裏麵的燈不曉得怎麽壞了。”


  李紹白露出一絲為難，這種弄堂大小剛夠進一輛黃包車，要是裏麵沒有掉頭的地方，就可樂了。

  “多給儂錢好伐？”女人聲音多了幾分哀求。


  李紹白是最禁不起女人說軟話的，搖頭道：“錢就算了，小姐日後多坐我的車就好了。”


  “謝謝儂，師傅。”女人鬆了口氣說。


  “坐好了您。”


  李紹白拉著黃包車鑽進了裏弄，跑了有一會兒，聽到女人叫道：“停，就是這裏。”


  停好車，女人下了車，遞上來兩塊大洋，李紹白接過後樂的眼睛都笑沒了，有這兩塊大洋的收益，就算今晚不跑也夠了。


  “謝謝。”


  李紹白真心實意的道謝，摘下車燈將女人送入了弄堂裏麵的明亮處，女人很感激的道了聲謝，李紹白便返出來了，聽女人講前麵有條大路可以掉頭。


  李紹白沒急著走，跑了這麽一路有些累了，便坐在車上歇口氣，從口袋摸出女人給的兩塊大洋，輕吹了一口氣，趕緊放在耳邊，傳來了清脆的嗡嗡聲，不由得一咧嘴，是真大洋！

  “走咯。”


  到底是年輕身子壯，稍歇片刻便覺得力氣恢複了，正拉起黃包車起步時，忽然聽到弄堂裏麵猛然傳出了女人的驚呼，一聲‘救命啊’戛然而止。


  李紹白心中一震，這是剛才坐車的那個女人的聲音，他的眼睛陰晴不定起來，有心進去一探究竟，但理智告訴他不要多管閑事，這可是魚龍混雜的上海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愣了足有數秒鍾，李紹白緊咬牙關，就要當沒聽到走了。


  “滴！淘！我喜歡，尊敬的淘寶會員，係統猜你需要一件寶貝——20萬伏警用電棍，新用戶首次購買優惠免除運費，隻要28RMB。掃描到你身上有兩塊大洋，大洋與RMB匯率為1：118，扣除手續費8塊，是否兌換購買？”腦海中突兀的響起一個機械的聲音，將李紹白嚇了一跳，他猛然想起來，貌似在蘇醒的時候就聽過這個聲音，不過那個時候腦子迷迷糊糊，還以為是做夢出現幻覺，現在來看顯然不是了。李紹白難掩心頭的狂喜，這不就是淘寶嗎，想都不用想的說：“兌換購買！”


  說話間，李紹白將口袋裏的兩塊大洋再次拿出來，明明摸在手裏還有兩塊，可等手攤開的時候，手中隻剩下一塊大洋了，同時腿上忽然傳來被物品壓著的感覺，忙低頭一瞧，腿上赫然靠著一個黑色包裝袋的包裹。


  “我艸！”


  李紹白咽了口唾沫，心裏麵隻剩下一個想法，發達了！這難道就是穿越後配套的金手指嗎？簡直太強大了。手忙腳亂的把包裹拆開，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電棍，握在手裏十分合手，大拇指按動激發器，一道湛藍色的電流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似乎要將空氣燒焦。


  明滅的電光中，李伯陽一抄電棍，露出一抹獰笑，快步竄入了弄堂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