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時間
顧雁影對姒寶道：「寶兒，你先送你這孩子回家。」
「好的。」姒寶來到李青山面前，沖虎女伸出雙手：「跟姐姐走吧！」
虎女瞪著眼睛望著她。
「找你媽去。」
李青山將滿心不情願的虎女交給姒寶，目送他們遠去。
「我們換個地方說吧！」顧雁影道。
「去哪裡？」
李青山緊皺的眉心，似凝聚著風暴。
「東方，雲州！」
「不需要幫手？聽說羽人可不好對付。」
李青山沒想到顧雁影如此果斷，雖然他也是迫不及待的到雲中城去，先打他媽、再打他全家，教教這群該死的綁架犯「死」字是什麼寫的。
「這件事，單憑力量很難解決啊！」
「還是我不夠強！」
李青山道，他的戰績也算得上是顯赫，羽人們竟然還敢如此，必然是有恃無恐。
「也可以這麼說。」顧雁影飛向更高遠的天際，融入那片凌厲的罡風中，李青山緊隨其後，「你要讓我幫忙的事情，就和羽人有關吧！」
「更準確的說，是跟羽人王有關。」
……
越向東方，天空的雲朵就越密集厚重，到最後簡直連綿不斷，雲山堆疊起伏，不時有雷雲密閉，電閃雷鳴。
白潔帶著李鳳元，穿越一座座雲山。
「你們大王見我干做什麼？」
李鳳元試著掙脫束縛，但那白色光帶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堅固，而且牢牢禁錮著他的力量。
「你到了便知。」白潔道。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他姓李……」
「叫青山。」
「你知道？」
「不然怎麼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傳說鳳凰有五德。仁義禮智信。你語出不遜，是無禮；問這種蠢問題，是無智；答應隨我到雲中城而又試圖逃脫，是無信，只能勉強算是有一點仁義。」
「我縱然無禮無智無信。也好過像你一樣無恥！」
白潔一聲冷哼，一抖白色光帶，李鳳元落入下面的電閃雷鳴的黑色雲山，再提上來時，他渾身羽毛豎起，卻叫道：「無恥！無恥！無恥！」
「你愛叫就叫吧。我懶得與你一般見識。」
「無恥女人，你攤上大事了！」
不知飛了多久，忽然間，一片城池在雲山間顯現出來，一座座巍峨的白色宮殿，彷彿是由白雲凝鑄而成。在陽光下閃耀著白光。
不過仔細望去，唯有中心處最高大的宮殿是真正的純白，周圍一圈的宮殿就稍稍遜色，漸漸變成乳白，乃至灰白、但都同樣有著雲的質感，輕盈的漂浮在高遠的天空中。
一個個羽人張開羽翼，在雲山之間飛騰嬉戲。全都是容顏美麗，博衣寬頻，言行高雅，散發著寧靜祥和的氣息。
「這便是雲中城。」白潔驕傲的道。
「有什麼了不起的。」李鳳元不屑的道。
一對兒高高佇立的雲柱算是城門，雲柱刻滿了層層疊疊的雲紋，頂端坐著一個人面鳥身、頭戴尖冠的奇異的雕塑。
李鳳元跨過雲柱的瞬間，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那寧靜祥和的氣氛，似乎要侵入身體。
「白潔，莫要對我們的客人無禮。還不為他鬆綁。」一個清朗恢弘的聲音從那座最高大的宮殿中傳來。
「是。」
來到雲中城，白潔也不怕再給李鳳元逃去，揮袖收回白色光帶。
李鳳元活動了一下身體，從容道：「走吧，讓我看看你們的王。」
鳳凰傳承的風采威儀展現出來。更有著「千萬人吾往矣」的果敢。
白潔神情有些詫異，方才那一瞬間，她竟感到一絲自慚形愧，這才是鳳凰該有的神采吧！
一塵不染的潔白街道中，羽人們夾道歡迎，灑下鮮花，奏響琴弦，真的猶如歡迎貴客。
白潔也退後一步跟在後面，讓他獨享這份尊榮。
李鳳元踩著柔軟的雲彩，邁步向前，安之若素。
鳳凰從不缺少榮光，也不需要榮光。
一直來到城中心那座大殿前，殿前廣場林立著兩排雲柱，頂端都端坐著人面鳥身的雕像，只是神態有著微妙的分別，當穿過的廣場的時候，會感覺始終被它們注視著。
登上高高台階，李鳳元仰頭望去，只見「神羽宮」三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快請進來。」那清朗恢弘的聲音再一次從殿中響起。
李鳳元恍若未聞，左顧右盼的欣賞殿門上的雕飾，白潔伸手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入殿中。
殿中瀰漫著醉人的熏香，一尊尊鶴形香爐，輕吐著白色煙氣。
溫煦的陽光從落地窗湧入，越發顯得大殿空曠，一個人影在雲煙中若隱若現。
「歡迎你，神鳥鳳凰。」
一個俊美陽光的男子，從白玉王座上起身張開雙臂，純白羽翼原本收攏在身後，隨著他的動作陡然張開，盪開瀰漫的雲煙。散發出無形的光芒，令陽光也為之黯淡。
「我叫李鳳元！」
「羽人王，白辰。」
「你快死了。」李鳳元道。
「你說什麼？」羽人王不動聲色，從王座上走下來，長長的白袍逶迤在身後，微笑道：「誰能殺我？」無論是權勢還是力量，他都居於這方世界的頂端。
「時間。」李鳳元道。
「哦？」羽人王垂下眼帘。
「再濃郁的熏香也無法遮掩你身上的臭氣。」李鳳元抽了抽鼻子，雖然那實際上並不是一種氣味，更近乎一種直覺，一種衰老頹敗的氣息，「維持年輕的容顏也不過是自欺欺人，更別說那裝模作樣的語調了。你，並非辰光，而是暮色！」
「果然不愧是鳳凰神鳥，並非所有生命，都可以像你一樣永生，天人也有五衰之時。但請你保持幾分尊重，這對我們都有好處，」
羽人王臉色一沉，皺眉的同時，皺紋便開始蔓延，連嗓音也變得低沉沙啞，彷彿耄耋老者。
李鳳元頓時感覺無法呼吸，明明如此蒼老，竟又如此強大，浩瀚的彷彿天空。眼神一瞥，忽然發現在羽人王一雙純白羽翼的根部，有一點雜色，一根蒼青色的羽毛，卻勝過了所有純白，令他感到一絲親切，昂首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
「時間。」
PS：感謝「無敵埃希」同學榮升掌門，真是久違了！^_^